小说九九 > 满心满眼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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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凯晴闻言,痛苦地闭上了眼。

  骆苡华继续说道:“我想,我的爱情够两个人用吧!就算她不爱我,只要她还需要我,只要我们的婚约还在,那么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然后有一天、总有天,她会告诉我,她爱我。”

  他抬头看她。

  “我是如此聪明,聪明得忘了一点。我忘了要是她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我可以罔顾她的意愿硬留在她身边吗?我可以看着她怨我、恨我,而仍不放手吗?”

  他站起身,走向江凯晴。

  “事实证明,我不能。我几乎忘了,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说你不要我在你的生命中,那么你就是真的不要。”他低下头,吻了她的额。“我非结婚不可的原因,是因为我爱你,这世上再没有别人能帮我,因为世上只有一个你。”

  抬起手,他展开两人立下的婚约。

  “如果没有我你会比较快乐。那么,”他两手一错,任撕裂的纸张翻飞。“我会放了你。”

  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她看着骆苡华决绝地走出大门,看着缓落到地板上的半张纸上,他俩并在一块的签名,只觉得心痛得连泪也流不出。

  “凯晴?”江母自厨房走进客厅,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儿,她担心地唤道。

  “他说他爱我。”江凯晴头也不回,那语调茫茫的。

  “为什么……”

  “起来吧!”扶起江凯晴,江母看着她一脸无措,忍不住叹息。“爱上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就像他对你,或许,也像你对他……”

  “不可能的,我说过,我不要爱情,我说过的!”

  她的声音带着慌乱。

  将女儿揽进怀里,她十分温柔地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紧抓着自己的信念不放,有时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为什么不退一步想呢?爱情不见得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啊。”

  “它会!”江凯晴很坚决地说,“爱情会让人失去自制力,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它会让人做出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事,然后还不知悔改地说,都是因为爱。”

  “你太偏激了,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江母抚着女儿的头。苡华他伤害你了吗?惹你不开心过吗?试着去体会这样的感情,你会发现,他对你用情有多深。”

  “我不要这些,”她抬起头。“我不要他爱我,也不要见了他就会浑身不舒服,日子像以前一样不是很好吗?从前没有他,我不也过得很自在吗?”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面对着顽固成性、不知变通的女儿,江母实在不知该怎么办,虽然心中很舍不得骆苡华这样的女婿,但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希望女儿能真的想通。

  没发现母亲已离开客厅,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瞪视着空气中的浮尘,脑里不断重复着骆苡华对她说的话。

  难以想像,她真的很难想像有人对她抱着那样狂炙的情感。她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全身没有一根讨人喜欢的骨头,甚至,不带一丝女性化,那么骆苡华为什么爱她呢?心中浮起他那对几乎燃起的眸子,她有些颤抖,再想到他话中飘散不去的伤,心就隐隐作痛。

  她不想伤害他的,她原希望两人好聚好散。既然这项婚约只是因应两人需要,那解除它应该没关系,她原是这么想的。

  但骆苡华却说爱她,破坏规则的人是他,她没有错的;可是,她的心不同意,自骆苡华离开后便一直哀哀哭泣的心不同意。

  她应该高兴的,正如她的计划,从此之后她的人生再不会有骆苡华。她试着一笑,而顺着脸庞滑下的,她想,是快乐的泪……

  第九章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自己弄上床的,骆苡华意识清醒时,他正躺在江凯晴睡过的床上,而怀中的被子似乎还带着她的气息。

  做的多么潇洒啊!骆苡华,放她自由,那谁来放你自由呢?已经没有她的人生,要怎么活呢?

  强留下她会好一些吗?

  算了,看着她痛苦,倒不如永远不要见她。

  他爬下床,走至酒柜前,随手拎出一瓶陈年白兰地,一口灌下。

  到底是更清醒还是更昏醉了?拎着酒瓶子,他打电话给展浪云。

  抛下自己第二百四十号猎物赶来,展浪云推开骆苡华虚掩的房门,恰好见他端坐在沙发,又灌下一口琥珀色的辛辣液体。

  替他将房门关上,展浪云自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潇洒地在他面前落坐,默默地陪他灌着酒。

  “你来了?”意识还十分清醒的骆苡华将酒瓶放回桌上。

  “我来了。”学他放下酒瓶,展浪云知道可以开口了,“到底是怎么了?”

  “她说要解除婚约,又说我和她不适合。我这么用心对她,怎么就换来这几个字呢?”他苦涩呢喃。

  无法开口安慰,因为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拍拍他的肩,听他说话。

  “其实我早知道的,一旦她清醒,一旦她仔细思考过了,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可能;她说过了,她不要混乱,不要爱情,而我,只会带给她这些。”

  “这不像你。”展浪云皱起眉。“你不是说过吗?你要让江凯晴爱上你,为什么现在这么轻易放弃?

  “你以为我愿意吗?”他站起身,烦躁地踱步。“我可以应付一切,但我没有办法忍受她的痛苦。如果我坚持不放她走,那么她会求我,你相信吗?我爱的女人求我放她。”骆苡华停下脚步。“我不要事情走到那种地步,真的不要……”

  “你又何苦这么折磨自己,江凯晴并不值得你这么对她。”展浪云对江凯晴有着极大的不满,他认为她的个性简直是变态,为什么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呢?有个英俊而又多金的男人对自己示好,就该乖乖地偎上,干嘛去坚持那种无聊玩意?

  “值不值得又有什么差别?她再不值我爱,我也还是爱上了,浪云,”他看着他。 “感情是无法控制的,不是说放就能放、说收就能收,落到我这个地步,想忘她也忘不了,只好任由自己带着这样的感情,直到它消逝的一天。”

  “也许永远也忘不了。”依骆苡华的个性,这是很有可能的。

  “那就别忘,”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展浪云。“或许别忘还好一些……”

  ☆ ☆ ☆

  发呆。

  今天的行事历上没有这一项,可她无法控制自己,看着关在狗笼子里的嘟嘟,她发起呆。

  有三天又十小时三十四分钟二十七秒没见到骆苡华。她的日子果然如预期的一般规律,可她的心中没有丝毫快乐及满足,只有累,一种让肩僵直酸痛,让心也蹲着不想起身的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勉强自己按着既定的线行后,身体及心灵不堪折磨的抗议声。

  伸手捶捶双肩,脑中便浮起那有着一双魔手的男人,如果他在……

  不准想!

  数不清是第几次将那个男人踢出脑袋,她摇着自己的头,想彻底清除他的身影,想晃点理智进自己脑里。好按照计划度过这个礼拜天的早上。

  与从前无数个礼拜天一样,父亲与母亲相偕出门爬山,她提着水桶,预备打扫客厅及厨房。

  如今水桶安静地立在她脚边,抹布也乖乖地陪在她身侧,可她就是提不起精神去做预定的打扫,因为……双亲不在。

  她承认要不是为了在父母亲面前挣点面子,她根本无法按着自己的计划走。

  这几天来,煮饭的时候她想睡觉,睡觉的时候她想发呆,发呆的时候她在想他。

  她很努力地让自己的作为符合记事本上的黑字,如此勉强自己的结果,就是从内到外缠着自己的累。

  终于在今天,父母亲不在的今天,她可以放任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呆呆地任时间穿过。

  以为没有他会好一点。看着嘟嘟的眼,江凯晴一叹,结果日子成了疲劳与思念的载体,一日又一日,让她益发难挨。

  也许只是过度期,她如此努力地说服自己,可惜,不见效果。

  因为自那日来从不曾抱过嘟嘟的她,却常常在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蹲在狗笼前,怀里抱着小白狗,脸上带泪。

  怎么办?

  她很苦恼、很苦恼地想,生活中有骆苡华,她会变得不像自己,生活中没有骆苡华,她也不见得就是自己。

  眉苦苦地攒起,不知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

  而那不识愁滋味的门铃却像找她麻烦似的,选在这时候一声接一声的直鸣。

  她无力地起身,推开纱门,经过小院,拉开大红木门。

  门外是曾壬晏,他身旁伴着的女子,江凯晴依稀认得出是似雨——曾壬晏的未婚妻。

  “凯晴,”有些尴尬地看着她,曾壬晏掏出一封大红喜帖。“下礼拜六是我和似雨的结婚典礼,希望你能来。”

  默默地收下喜帖,江凯晴见眼前两人没有告辞之意,便将他们请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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