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一下便从聂璩那转回,杜湘然头摇着,双眼满是急切地看着陆医师。
“我第一次见到聂璩时,他才八岁……"满布皱纹的老脸因回忆而越发柔和。"他是我一个朋友转来的病患,他说聂璩在生理上是非常健康的,可是不知为何常会英名地发烧。昏迷,于是他想也许是心理方面的问题,而我,恰好对/l童心理颇有兴趣。"他突地转移话题:“你听过某种说法吗?有人说一个小孩若是从出生起就没人抱。没人跟他说话,虽然供应他一切物质所需,但这小孩绝不会活过三年。”
杜湘然只是讶然地眨着她那双纯浮的眼眸。
陆乔回她一个苦笑,继续道:
“聂璩的情形有点类似上述状况,只不过他缺乏的是关怀与爱。八岁时的聂璩比同年的孩子来得瘦弱些,但他浑然天成的那种冰冷气势——”陆乔摇摇头。"可以让成年男子吓得发抖。”
“啊一"杜湘然忍不住脱口逸出。
“你知道聂璩的父母从不曾抱过他吗?"陆乔不期待回答地间。"他们其至很少间到他。聂璩是寂寞的,那种极度渴望被爱的心理,让他的身体受到了影响。”
杜湘然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会失控地哭了出来,但泪水仍凝聚了她满眼。
“我一直没有治好他。"陆医师难掩惆怅地又说。"聂璩后来好了,原因是因为他选择放弃,他选择否定感情;只有这么做,他才能让自己不再冀望……”
杜湘然终于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泪直淌而下"所以,你知道你爱上了什么样的男人吗?"陆乔温柔地看进杜湘然满是心疼不已的泪眼。
双手不断拭去淌下的泪,杜湘然哽咽道: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他才会快乐?他才会……”
“爱他。"陆乔回答。"不要害怕表达你的感情,尽量用行动表示,但少用言语示爱。”
“为什么?"眨着一双不解而泛水的眼,杜湘然悄声问道。
“聂璩不相信语言,至于为什么……"抬头看到有人朝这接近,陆乔匆匆说完:“若你有机会见到他的父母,你就会明白一”"明白什么?"聂璩低沉的嗓音接着响起。
“没什么。"陆乔低下头,正好瞄到表上时间:“哎呀!都这么晚了,明天是周一,你们都要上班吧!"他的赈投向杜湘然,聂璩和黎日辰。
“我不用。"黎日辰举手道。"我陪我老婆坐月子。”
“没人问你。"陆乔站起身。"聂璩,你好好送杜湘然回去,下次有空再带她来我我这。",点点头,聂璩不经意地瞥向那站在陆医师身旁的女孩。
“你哭了?"他怀疑地看着她水水的眼及红通通的鼻。
“没有,只是刚才多喝了一点酒。"她那双洒着水霸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伸手轻拉着他衣袖,杜湘然突然地开口:
“聂璩,我可以握你的手吗?”
聂璩怔了怔,随后表情又恢复回原先的淡然。"当然。”
主动地握住他的手,杜湘然转身对陆医师道:
“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还有机会与你见面。"随后便与聂璩走出陆宅。
“她真的喝多了吗?"看着两人的背影,黎日辰疑惑地开口。
“当然,你没看见她走路都轻飘飘的吗?”
☆ ☆ ☆
一直到坐进车里,杜湘然都没有松开他的手。
侧过头凝睬她良久,聂璩的声音像从雾中传来:“你想回冢吗?”
摇摇头,杜湘然看进他的眼。
“不想。”
第三章
跟着他走进电梯,杜湘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擂鼓似的蹦跳不已,好像连耳膜也以同样的频率憧击着似,她将有些汗湿的手掌在裙上擦了擦。看着聂璩。
她不害怕,真的。
她只是有些期待,有些兴奋,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却没料到这天会到得这么早。
可今晚的气氛是如此的合适。
月儿半隐半现,漆黑的夜空不见半颗星子;飘左两人间的空气,似乎也多了丝暧昧不明,但最重要的是她的心。
她渴望能毫不隐瞒地爱他,她好想。好想把自己的感觉宣泄出来。
所以,今晚想和他在一起。
以后的五十年,她每晚都想抱着他,想让他因此重新相信爱情;想让他了解。他永远不会再感到孤单。
想告诉他,她爱他。
这些感觉在听完陆医师一席话后,更是如浪潮似的在她心里澎湃着、激荡着。
想亲吻他的发,想细吻他的颈,想拥抱他宽阔的胸膛,想用她的手记忆下关于他的一切。
想用各种方式,让他知道她爱他……
聂璩伸手将她的头抬高。
他从不会见过这种眼神。
他见过大多渴望,有些是如狼似虎的,有些是极欲吞啮人的;身为男人,他不会不了解那种眼神后所代表的色欲。
但她的……
聂璩皱着眉想道,她看着他的眼像有掩不住的欢愉,像有……某种他无以名之的什么东西;好像她可以就这么看着他过一辈子似的……
难道他也喝多了吗?
摇摇头,他踏出电梯,领着身后的女人走向那间仅用来发泄情欲的豪华套房。
打开门,他站在门边道:“你还可以后悔。”
他总会对女人说这句。对他而言,他希望一切发生的事都是你情我愿,他不喜欢完事后会尖着嗓子要他负责的女人。
杜湘然没有开口,她只是踏进房去,两眼无法克制地盯着在那张黑色大床上。
傻瓜都知道这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心中泛酸地走近大床,心想聂璩不知曾在这床上抱过多少女人。
“我不喜欢善妒的女人。"聂璩的声音突地轻轻响起。
“我没有办法克制我的心情。"杜湘然咬着唇,回过身。
“你很诚实。"他倾身轻刷过她唇,然后走向装饰用的壁炉前。"或许你会较喜欢在这里?”
他手轻轻一摆,那姿势十足地像个高雅的绅士。
杜湘然走向他,颊上仍带着因方才的吻而起的薄晕,她着着壁炉前软软的地毯,双眼闪亮他说:“是的,我喜欢在这。”
看出她心理所想,聂璩又俯身给她一吻。
羞怯地感受着他唇的滋味,杜湘然巳决定从今以后要当个最诚实的乖宝宝——如果每当她说实话他都会这么吻她的话。
感觉他的唇离开她,杜湘然贬眨眼回过神来,看着他倚着壁炉,她忍太住红着脸道:“你……你还喜欢什么?”
“我喜欢听话的女人。"背对着光,聂璩整个人隐在黑暗里,他看着站在光晕下的女人,那双蓝眼微眯成缝,他低声命令:“解开你的衣服。”
手抖着,杜湘然困难地在他的视线下将手移到衬衫的第一颗钮扣,几番挣扎,好不容易才将钮扣推出洞。
“先松开你的发。"他像个主人似的下令。
抽开一根细木簪子,杜湘然那头长发便如飞瀑而下,细致的黑发衬着白瓷似的肌肤,在晕黄的灯光下。她美得像不该存在在现实世界里的异国神抵。
“继续。"他的蓝眼暗示地瞥向那仅露出胸上一方雪白的丝质衬衫。
在他的目光下,杜湘然只觉全身发软地使不出力来,几次尝试,却仍然无法解开那颗讨人厌的扣子…"过来吧!"聂璩突然放弃似的叹道。
搂着这个他所见过最糟的诱惑者,聂璩缓缓将她放在深色地毯上,薄唇一次又一次地划过她的,细长的手轻巧地脱下她身上的束缚,然后温柔而又自制的,让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 ☆ ☆
看着在灯光映照下几乎显得透明的小小手掌,聂璩难得地没在完事后起身。
他侧着身细看身旁的女人,不懂究竟是什么让她和其他人不同。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
他似乎没有握过别人手的记忆,他不知道人的手握起来竟是冷冷的、潮湿的、颤抖的。
拇指抚过她长长的睫毛。
他没有过像她这样的女人。这女人所有的心思全透明地写在脸上,她不须开口承认,他早看出她对他有多着迷。
怪女人。
他伸手戳她的颊。
她太容易拿捏,太容易控制,对有过大多女人的他来说,她似乎有些不够刺激。
但她还算美。
而且方才她虽是第一次,却仍带给他一些乐趣。。
就留着她吧!
也许她的不同只因她是处于,也许几翻云雨后,她又会和过往的那些女人一样,总是贪婪。
心中下了决定后,聂璩也开始觉得昏昏欲睡起来,站起身。他走向房间中央的黑色大床,独自上床、闭眼、人眠。其间,他的视线一次也未移向地毯上里着薄被的蜷曲身影,就好像他的意识中,已没有她的存在。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间已是早上八点。聂璩坐起身,这才想到自己不是在家里,视线瞥到身边叠好的薄被,他才想起昨夜的女人。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以前他位曾与女人共度一夜,但早上总会被痴缠不休的女人扰醒,而昨夜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