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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听到他的叹息,裘娃儿又回过身,揉了揉犹带睡意的眼,她对着他笑了。

  “我想起一件事。”她说。

  醉于月下的她浅浅的笑里,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什么事?”

  她从怀里拿出个东西。“这个。”

  那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骨制小珠,用一根红色细绳串起,乳白色的小珠上毫无雕饰,朴实无华的模样,教人看不出端倪。

  “这——”

  “给你。”裘娃儿将东西塞进他手里,那张小脸红得简直要烧起来了。

  那珠子还带着她的温度,应铁衣将珠子握在掌心,只觉一阵燥热由心底漫上了脸。

  “奶奶说过的,如果订、订了亲,就——”方才还大声地说要做他的妻子,现在不知怎的又害羞扭捏了起来,她转过身避开他的眼。“总之,你收、收着就是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抬手自颈上脱下随身戴着的玉佩,他将它放进了她掌心。“这块玉我从小就带着,你见了它就像见着了我。”

  娃儿点点头,稚气地对他笑笑。“那么有它陪着,我就不会做恶梦了。”

  应铁衣的手抚上她的颊。“暂时就让它陪着你吧。”

  “去睡吧。”他将她轻推进房。“天晚了,再不睡明天会头疼的。”

  替她关上门,两个人隔着窗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像是谁也不愿先离开,最后是应铁衣催着她,她才依依不舍地上了床榻。

  “阿——”见他转身要走,她忍不住唤。

  “怎么了?”应铁衣回过身,月光照亮了他眼底的温柔。

  “你、你要等我,要等我唷,我还有些不懂,所以、所以——”她话说得凌乱。

  应铁衣却完全能够了解,他柔柔地笑了。“嗯,我等你。”

  他知道她心里的情感还很混乱,他知道她还并不是太明了自己心中的情感,他不急,他可以等,甚至是花上一生一世亦心甘情愿。

  从前,他以为他与娃儿间是绝不可能的,可现在、现在——

  他望着坐在床榻上的她,现在与从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了,那么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快睡吧。”他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似的。

  ※ ※ ※

  应铁衣走后,裘娃儿蜷在铺上,呆望着自己紧握的拳头。

  手轻轻一松,那玉就落在被上,她将玉戴起,她戴起来有些长,坠子都垂到她胸间,低头看着玉贴覆在双峰间的模样,她突然想起应铁衣说的话。

  你见了它就像见着了我……

  “呀!”她低叫出声,羞得钻进彼里,将自己整个人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悄悄钻出头来,将玉握在掌中细看。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将玉交给她时,应铁衣掌中的热,像是他手中有一把火,从他的手烧向了她的手。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画片儿似的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原只是睡不着,所以才到园子里走走,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这是怎样的一个夜呀,她叹。

  手握着玉,将拳头搁在自己颊畔,她闭上眼。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不会忘记那亮晃晃的月,不会忘记月下那个人,不会忘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还有他的低语、他的怀抱、他那烫人的手掌,一切的一切都烙进了她的心中,她永远都不可能忘……

  第九章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透过茶沿,陆逵偷偷打量着裘娃儿。

  瞧她低着头,垂着睫,小嘴儿笑意盈盈,像是眼前那杯青绿色的茶水里有着什么有趣事物似的,陆逵伸长了颈子探,偏那杯子里只有一汪碧汤,映着裘娃儿那双含羞带怯的眼儿,还有自己的一脸狐疑。

  “陆叔叔,你在做什么呀!”总算回过神,娃儿微嗔地推了他一把。

  “我在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回到自己位置,陆逵瞅着她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前几天还见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几天不见,简直像换了个人儿,怎么?”他凑近她。“有什么喜事了?”

  “哪、哪有什么喜事?”

  她避开他的眼,低着头道。

  “我看到你在偷笑。”他弯下颈,硬是要看清她的脸。“你说——”

  “说什么?”

  一把将他拉起,应铁衣将他丢四位子上。“你别欺负小孩子。”

  “我欺负小孩子?”

  陆逵指着自己,一脸冤枉地说。

  “不是你是谁?”

  娃儿对他扮了个鬼脸,习惯性地要挽上应铁农的臂膀,可在碰到他的同时,却不知怎的脸一红,抬高的手也握成了拳,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

  应铁衣眼神含笑,盼着她仿佛要冒起烟的头顶,左手忍不住在桌下寻到了她的右手,紧紧握住。

  娃儿微微一颤,轻抬起头,两个人眼神交会,一时间,世界像是静了,除了彼此的心跳,其它什么声音也没有。

  “咳!”

  陆逵清了清喉咙。

  过了好一会儿,见两人还是不理他,他干脆茶杯一放,将自己的头颅凑到那两人中间。“喂,看到我没有?”

  “看到啦!”应铁衣将那颗碍眼的大头推开。

  “看到就好。”

  陆逵抓了抓自己的颈子后道:“我说,你们该不会真的——那个了吧?”

  看他一脸暧昧,应铁衣捻起桌上的豆子,微一使力便往他脸上弹去,陆逵忙偏开头。“哇!你来真的?”

  “那个——”

  裘娃儿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举高手道:“陆叔叔,你说的那个是什么?”

  “这嘛……”陆逵拦搓手打算好好开她个玩笑,却在抬起头看到她一脸纯真时,僵住了身子。

  “这、这、这……”他结结巴巴的,最后还是认输地垂下头。“没事。”

  他还是不忍心摧残幼苗啊,不像那个应铁衣——

  他故意谴责地瞥了应铁衣一眼。

  应铁衣则装作没看到。

  完全没察觉两人间的暗潮汹涌,娃儿蹙起眉。“怎么又没事了?”

  “现在当然没事,等洞房花烛夜时就有事啦。”陆逵吃吃笑着说。

  总算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裘娃儿脸一红,咬着唇道:“就知道陆叔叔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别闹她,”看娃儿臊红了脸的模样,明知道自已开口只会引得陆逵玩兴更盛,他仍忍不住护着她。“绿庄发生的事还能瞒得了你吗?何必这么捉弄她?”

  “蝶姐姐就不会像你这样……”裘娃儿小声地哺。

  “你那位蝶姐姐也知道了?”陆逵借斟茶的动作掩饰了眼中的神情。

  娃儿点点头。“不知怎的,好像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也没特别做什么呀,怎么他们都看得出……”她不解地望向应铁衣。

  应铁衣也没回答,只看着她笑。

  “这样还看不出,那人不是个瞎子就是个死人……”陆逵半自语地说。

  这两个人的改变教人难以忽视。从前的应铁衣总让人觉得很难接近,像身边围着层层藩篱,如今那藩篱像撤除了不少,连那双总是冷冷淡淡的眼,如今温暖的时候也变多了。

  娃儿就更不用提,她从来就不是会掩饰自己想法的人,于是那初尝情爱滋味的甜,更是充满了她的眼角眉稍。

  并不是说他们之间多了什么亲密动作,而是那种两心相系、彼此相属的感觉深深地回荡在他俩之中;那总是互相追逐的双眼,总是一对上便漾在唇际的甜笑,教人看了便明白这是一对情人,一对相互恋慕着的情人……

  陆逵羡慕地叹了,羡慕里又不免带点儿唏嘘,别人是双双对对,他呢?唉——

  一声叹息惊醒了一对爱情鸟,看出他脸上的落寞,裘娃儿忙转口正题。“蝶姐姐很高兴呢,她说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最让人开心的——”

  陆逵唇上的笑添了点嘲讽。

  “锡魔爷爷的反应……”

  她微皱起眉。“倒是教人有些看不出。他只说,也好,这……是什么意思呢?”

  “管他什么意思,”陆逵含糊带过。“倒是这会儿,孙峻那件事还要办吗?”

  “为什么不办?”

  应铁衣挑起眉。

  “我以为——”陆逵支吾。“现在似乎已经没有见他的必要。”

  “还是要见的呀,这是两回事。”娃儿道。“我们已经答应了要把他弄回家去,就算不成,也要见他一面,把该说的话说清楚。”

  “说的也是。”

  他喃喃。

  “陆逵,”应铁衣望着他道:“孙峻到底惹上了什么?居然会连你也久久没办法得到消息。”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他低下头。“这事不好办,牵涉到的人多。”

  “我并不是要催你,”应铁衣道。“而是若你真有难言之隐,不妨可以直说,我也不能因这事让你为难——”

  “说这什么话?”陆逵推了他肩膀一把。“既然到我的地盘,事自然是归我办,说这些客气话,莫不成你应铁衣没把我当作兄弟?”

  “陆叔叔,你别误会了。”娃儿忙解释。一你该知道我——“还没想出该怎么唤他好,裘娃儿看向应铁衣,最后以一个简单的字带过。”你该知道‘他’的脾气,一但让他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他还曾亲口跟我说过,你是他唯一当作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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