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长卿脸色微微发白,「你似乎不同意我和红荳在一起?」
白仆的存在,在沉家来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沈伯父对他的意见也十分敬重,甚至可以说是唯他马首是瞻--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师徒。
他是那种人家一见,就能对他敬凛心服的人。
白仆沉默一会儿,方道:「红荳需要能照顾她、呵护她的人,你太年轻,心性未定,对红荳来说末必适合。」
卓长唧坚定且自信的直视他。
「白师兄--虽然我与红荳同年,但并不表示我的感情禁不起考验。相反地,我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我也会努力去争取我所想要的。如果红荳倾心于我,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的决心---你也不例外。
我知道我的个性倔强又放肆,但是我真的在乎她,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改掉我的坏脾性。」
白朴为他的坦白有些动容。「没想到你……」
卓长卿苦笑,「没想到我对她的感情这么深吗?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娘曾经警告过我,喜欢她就要坦白说出来,否则有个什么万一,后悔就来不及了,希望还不到后悔的时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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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楚青云就已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索性起身,梳洗过后,无意间瞧见放在桌上那刻有「心心相印」的玉佩,表情怔忡。
浅色的光华在日光的映照下,那四个字彷佛重生般鲜活起来。长茧修长的手指摩挲再三,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将它放人怀中。
门外有人敲门,楚青云应了一声,应真推门而入,伺候他穿戴妥当,而后恭敬的道:「公子,岛上传来消息,您要的东西己经到手了。」
「喔?」他沉一下,「红豆人呢?」
应真忍不住咧嘴而笑。
楚青云瞪了他-眼,「你笑什么?小心我火大起来把你调去洗茅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应真吓了一跳,「主子,好歹您的好事也是我一手促成的,您这样翻脸无情,以后谁还敢在您手下做事?再说……」他委屈的道:「我也只不过是笑了-下而已,难道这也犯法了?」
楚青云哼了一声, 「你心里头有古怪,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再有下回,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应真咕咕哝哝的,没敢再说话。
楚青云心头的烦躁未减, 「她人呢?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找,你别跟着我。」说罢径自出门而去。
楚青云在池塘边找到她,她正蹲着望向池里发呆。
「热度退了吗?」他探向红荳的额头。 「妳身子还没好,怎能一大早起来吹风?衣服也不多加几件,要是再病倒怎么办?』
「早就没事了。我爹是当代名医,这些小病小恙,哪能难倒我?」红荳一脸无所谓,懒懒的应道。
「怎么了?妳不高兴?」
她没回话,过一会儿才道:「没有!我没有不高兴。」
她多想问问他,她在他心中到底占有什么样的地位,却害怕看见他为难的表情,那会将她仅有的一点希望毫不留情的浇灭。
所以她不问,就当是幻想也好,她不冀望能代替另-个人的地位,只要在他的心中有个位置,能容她默默的爱他就够了。
她不想、也不敢奢求太多。
「妳不开心。」他说的肯定,「是不是我昨晚太粗鲁,弄疼妳了?」
红荳双颊乍红,「没有!你别乱猜。」
「那就是说……我令妳满意啰?』
他轻松的在小亭落坐,左手毫不费力的将她箝制在他腿上,压制住她的挣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眉心的皱痕不再,整个人看起来很轻松,彷佛年轻了好几岁。
红荳为他的好心情看呆了眼,连他的问话都忘了反应。
楚青云轻笑,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强悍的进入她口中,撷取她的甜美。楚青云边笑边呻吟,混合痛苦和欢愉的滋味叫人难忘。
「妳好甜……又好软……」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没有行动,但炙人的热力,仍然透过轻软的衣料烫入她的肌肤。
楚青云炽热的鼻息在她娇嫩敏感的耳旁肌肤呼洒,像数万只蚂蚁从她脚底爬上来,而她却完全抓不着痒处,只能任细致洁白的脚趾不可自抑的蜷曲,其余的依然无法可施。
「你……说话归说话……别靠这么近……」她颤抖地勉强说出一句话来。
楚青云懒洋洋的道:「我嗓子不舒服,只能这么大声跟妳说话。」星目里奇异的光辉迸现。
「我……我的病还没好……小心我传染给你,你坐那儿说就好了,我听得见。」
「咦?妳不是说妳爹是当代神医,这些小病小痛妳根木不当-回事,早就被妳医好了吗?」
红荳七手八脚的想挣脱他。正当扒开他的大掌,松了一口气,准备往他身旁落坐的时候,下一刻她又稳稳当当的坐在他怀里,彷佛从来没有移动过。
她简直不敢置信!
坐在这里的那个人铁定不是楚青云,而是某个易容冒他之名的卑鄙小人!
她所认识的楚青云绝不会是个对她毛手毛脚又爱吃她豆腐的男人,他是个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你放开我……」她不死心的挣扎,「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楚青云微露笑意,「放心!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会装作没看见。」
「可是--我会不好意思……」
「我不会不好意思就成了。」
红荳为之气结,「你的脸皮这么厚,当然不会觉得羞愧,我可不同,人家可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搂搂抱抱的……」
「妳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还说!」
见她一张小脸双颊气得发红,楚青云有些歉然。 他今天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是想开她玩笑、逗弄逗弄她,好象束缚在他心中所有的禁忌都可以拋开来,尽情的呼吸、畅快的呼喊,却忘记对红荳应该有的尊重。 「是我不对,我不说了。妳别生气了,嗯?」 「哼!」红荳偏过头下理会他。
楚青云笑了笑,他手中自有法宝。
「我有一件好东西要送给妳。」
「是妳千盼万盼的喔?」
有什么了不起!
「不要的话妳可是会后悔的。」 拿去喂猪吧!她不希罕� 〕嘣铺玖丝谄鹕恚乃担骸刚媸堑模『貌蝗菀追蚜司排6⒅Γ糯剑跻琛;共辉肚Ю锏刂梁贾菡业健禾煜碌冢山场还锇啵杵ぶ瞥梢枋痔祝幌氲饺思揖尤徊涣烨椋缰谰筒蛔稣庵殖粤Σ惶趾玫氖铝恕!� 红荳闻言,大喜过望。「你找到银鲨了?天啊!我真下敢相信,『绛珠草』有望了。银鲨手套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楚青云斜睨着她,没有吭声。 啊?他生气了。 仔细想想,刚才她好象过分了点。 他想送东西给她,而且是她期盼好久的东西,她不但不领情,还泼了人家一壶冷水,热脸贴到冷屁股,换作谁也不会开心的。 嘿!嘿!她冲着他傻笑。 好象没行用哩? 「别这样啦!楚大哥--」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那么多,被别人看见会笑你没有气度的。」 「没关系!我好久没有被人笑过了。」
「这个.....谁都知道东海沧浪岛的主人楚青云最不爱跟人计较,以德报怨嘛!人生多美好对不对?』
「我向来崇尚以牙还牙!」
红荳生气了,横眉竖目,伸出白里透红的手掌来。
「别说那么多了,你到底给不给?」
楚青云这才装作无可奈问,把揣在怀中许久的银鲨手套拿出来送她。
她眼睛倏地一亮,心神都被它给吸引住了。
她翻来覆夫,小心翼翼的审视,那股重视的样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手上捧的是易碎的珍宝,而不是水火不侵、刀剑不摧的银鲨皮。
「有了这副手套,要采绛珠草就易如反掌了。」
她屈指算算,自她发现至今也已过了三个多月,照时间看来,绛珠草应该已经成熟了。
虽然没有过经验,不过凭她自爹那里得来的知识,相信足可应付。她简直等不及看爹见到绛珠草那种下敢置信的眼光,一定看得眼睛都凸出来。
「这两天我再把东西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她雀跃不已的计画着。
楚青云沉下脸来,「没有我同行,妳哪儿也不准去。」
红荳不明就里,眨巴着大眼。
「为什么?我一个人足够应付的。」
「妳放心,我可不放心、要应付这些毒物,我的经验肯定比妳丰富,还是由我来比较妥当。」
红荳心不甘情不愿的言道:「这里你最大,当然是你说了算。」其言憾焉,实则深喜之,低垂的头偷偷笑开了眉、笑开了眼。
望见她低垂的笑颜,放在怀里的玉佩陡然发烫,剌痛他的胸口,他有些昏眩,莫名其妙的不安在暗地理发酵,心里有他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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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打开尘封的门,沉香合里仍然一切未变,变的是人的心思。
小亭中央搁置的琴,灰尘更多。荷花池上,是一片死寂的秋色。
推开素儿昔日住处的房门,她酷爱的风铃还挂在门扉上叮当作响,未完成的绣品、半开未阖的书、黑迹已陈的素笺……所有的所有,都保持那天她离家时的原状。
素儿爱上他人的事实,使他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而那个人,竟是他半路结交、视之为至友的谷向阳。
他可以对不相干的人,毫不留情的加以反击,但对好友怎说得出口、下得了手?
那日,谷向阳不告而别后,怀素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没有。一切婚礼的筹备仍然如期举行,他的私心以为,最后他终能夺回怀素的心--不管之前她的心是属于谁的。
大喜之日渐近,她仍然不说话,只是一双明媚的眼,是死灰的寂然,再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成亲前夕,他再也无法忍受,藉由三分酒意,要她说出真心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