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萱躲在一旁暗暗喝釆,这女孩她欣赏,石大哥就是需要这样的女孩子喜欢他,才有可能救他脱离苦海。她正想举步离开,突然听见身后一名男子唤道:“段大小姐,天气已经转寒,你穿得如此单薄只怕要着凉,还是进屋中歇息吧。”
媛萱差点跌倒,盯着她的人向来不敢主动跟她说话,而这会说话的正是雷霆山庄的“狗头军师”朱瑞羽。瞧他正经八百地说话,可是骨子里全不是那回事,若真怕她着凉,故意说那么大声做什么?
媛萱转身瞪他,“多事!”
朱瑞羽其实很欣赏媛萱,此时见亭中的两人迅速分开,不禁相当满意,压低了音量笑道:“大敌当前,可得把握良机啊!”说完,迳自踱开了。
媛萱一怔,明白了朱瑞羽不是故意让她出糗,而是为了帮她,这倒出乎她的意料。
石钧崇朝她奔了过来,“萱儿,我……我可以解释的……”
周妤芯掩面奔去,石钧崇转身瞧她,犹豫着要不要追过去,反倒是媛萱急了,“别解释了,还不快去追?”
石钧崇脸色发白地怔在当场,片刻后拖着媛萱的手便走,媛萱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事到如今,她也想好好地跟他谈一谈了。唉!没想到陆朗诤对段家的报复,影响所及竟是如此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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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钧崇拖着媛萱进屋,关上门。
“你看到我跟她做出这样的事居然一点都不吃醋、不嫉妒、不生气,反倒叫我去追她?!”石钧崇愤怒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石大哥,萱儿有什么资格吃醋、嫉妒、生气?”
“为什么没有?”
“周姑娘是个好女孩,何况她那么爱你,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感动,萱儿已经声名狼藉了,如今只求隐居,石大哥,你就成全我,放我走吧!如此对我们两人都好。”
“不行!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定,难道你会怕别人的眼光,所以宁愿选择逃避吗?”
“石大哥——”媛萱无奈地叫,“总之,我已经决定了,我们解除婚约。”
“师父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就有责任照顾你一辈子,由不得你任意解除婚约,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样的局势?”
“现在是什么局势?你要娶我其实是因为责任,你自觉是我的救星,若连你都不要我,我就会变成没有人要的小可怜,你是这样想的,是不是?”
“你怎能这样说?!打从小时候有一次你趴在我肩上哭泣起,我就下定决心要保护你一辈子,这决心我从未动摇过,你怎能如此说我、误解我?”
“我趴在你肩上哭?”媛萱蹙着眉回想,“喔,我想起来了,那次只是被爹爹责骂,一时伤感罢了。爹对我冷淡我早已习惯,从很早以前我就学会坚强了,石大哥,我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脆弱。”
“就算撇开这一点不谈,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我相信,可是我们不能成亲,你想保护我的心意我能了解,但不必一定得当夫妻啊。”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我不在乎闲言闲语,我只在乎你的幸福。我们非成亲不可,而且要越快越好,只要我们夫妻恩爱,外边的谣言也就起不了作用,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怎么这么固执?总之,我不会跟你成亲的,没人能逼我拜天地!”
“是吗?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他不想再吵下去,转身便离开媛萱,虽然心中纷乱,但仍是坚持着。
媛萱真的败给他了,事情变成这样反而促使他要尽早娶她,他的责任心与道德感委实超乎她的意料,这下糟了,怎么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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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媛萱走了以后,朗诤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虽然仍如往常的做事,可是心中却是空空的、沉沉的,任何事对他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堡主,有关段媛萱的去处已有消息了,看来江湖上传闻她回到石钧崇身边是真的。”马禹复禀道。
“怎么说?有谁瞧见她了?”
“那倒没有,她一直没有露面。事实上,石钧崇近日才宣告武林新的雷霆山庄所在,那仍是得力于洛阳大户周衡之助。”
“宣布藏身之所?这下可麻烦了。”朗诤蹙着眉。
“不错,石钧崇此举是伴随另一个消息而来,他大发喜帖给武林人士,邀他们到新的雷霆山庄补请数月前的婚宴。”
朗诤一震,“婚宴?!新娘是谁?”
“自然是段姑娘了,有关段姑娘的流言在武林中传成那样,亏石钧崇还肯娶她。”
朗诤一听只觉一颗心往下沉。谖儿要嫁人了……
听马禹复提起有关她的流言时,他应该感到高兴的,他要报复她呀!可是他却不,反而像一把利刃刺着他的心一般。
“不可能……她不可能嫁他的……”朗诤失神地低喃着。她怎能拚了命离开他后又立即奔向石钧崇?她不会的!
“可是石钧崇大发喜帖却是事实,他总不会做出自打嘴巴的事吧?若段姑娘没有要与他成亲,他岂非要闹出大笑话了?堡主,这回咱们可能没办法再像上回那样趁其不备,只得日后再慢慢与雷霆山庄周旋了。”
朗诤一颗心全系在有关媛萱的消息上,但在属下面前,他仍力持镇定,“这是自然,灭雷霆山庄之事咱们日后再商议,你先下去吧。”
“是。”
马禹复走后,朗诤像泄了气一般,他不自觉地朝媛萱以前住的房间走去,那是他不断克制自己前来的地方。
他推门而入,属于媛萱的味道飘入他的鼻间,当日他之所以放她走,是因为媛萱已逼着他作出爱或恨的决定了,他再也不能拖延对她该有的处置,媛萱的离开给了他一个不杀她的借口,虽然明知自己根本是在欺骗自己,可是他没办法,这样起码能让他好过一点,好过真正杀了她或舍弃恨。
然而一个问题解决了,思念的种子却任性地深植在他的心田,以前她在的时候,他来看她总是怀着两种同样强烈的矛盾情感,如今她人不在了,记忆中的她却只有美与爱,忆不起一丝该恨她的理由,为什么会这样?
朗诤抚过她留下的书,坐在床沿拾起枕畔她留下的长发,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坚定地告诉自己:“我不会让你嫁给石钧崇,绝对不会……我们永远都是属于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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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萱简直不能相信会有这种事!可是非常不幸的却正好发生在她身上!
自从石钧崇告诉她一定要娶她之后,他便开始广发喜帖,准备成亲的一切事宜,而媛萱也更加积极地寻找逃走的机会,可是盯她的人也看得更紧了。眼见大婚之日渐渐逼近,媛萱烦躁不已,气呼呼地在心中决定道:我就是不去拜堂,看这场婚礼如何进行?
到了婚礼这天,一大早她一时不备竟被制住,旋即手被绑在身后,脚也被绑住,嘴也被塞了布团。绑她的其中一人赔罪道:“小姐,得罪了,庄主说今日就暂时委屈小姐了,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请小姐忍耐。”
媛萱到此时才知道石钧崇打的是什么主意,没有她在场婚礼也能照常进行,只要找个女的代替便成了,反正新娘盖着头巾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娘本人,最重要的是武林同道认定那是她,那她在名分上就是石夫人了,真亏石钧崇想得出来!
几个人在房中看着她,她又动弹不得,心中更加浮躁,她段媛萱从没这么窝囊过!
不知过了多久,香香捧着食物进来,“各位大哥,辛苦了,香香是来喂小姐吃东西的。小姐金枝玉叶,如此已是委屈她了,可不能让她饿着了,你们说是不是?”
他们互看了几眼,其中一人说道:“好吧,可是你只能喂她吃东西,不可以解开手脚的绳子。”
“香香知道。”她瞧见媛萱求救的眼神心中很难过。老实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哪有人成亲新娘子却被囚着的?到底庄主要娶的是不是小姐啊?
香香拿出媛萱口中的布团,“小姐,委屈你了,这样绑着一定很难受吧?香香给小姐捏捏。”说着便在她手臂、肩膀上捏起来。
媛萱突然发现有东西落在她手中,她轻握一下便知道是把小匕首,感激地看着香香,“谢谢你,香香,这样舒服多了。”
看着她们的人不疑有他,也没发现有异,香香转而按摩她的脚,“服侍小姐是应该的,小姐不用客气。”捏了一下子后,她才去端饭菜来喂媛萱。
媛萱吃了几口,手在背后不停地割绳子,由于是坐在床沿,没人能看到她背后的动作。终于,她割断了手上的绳子,眼珠子转了转,故作害羞地说:“香香,我……我想上茅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