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提过离家出走的事,想必你现在没有工作吧?]唐冠逸身子往后靠着椅背,抬头看著地。
「嗯。」她低著头,慌乱的玩弄手指头,「我会尽快找到工作,不会赖著你……]
该死!她干嘛像只受惊吓的兔子,动不动就畏畏缩缩?活像他欺负她很惨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尽量将音调持平,免得又吓到她。「因为我有事情要处理,分身乏术,如果可以,想请你到我的公司上班。]
云波柔的灵眸闪动,如果能藉工作博得他的好感,也许可以让他更快跳进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真的?谢谢你。]她忘情的拥抱他。
她一脸的巧笑倩兮,让他瞬间被震慑。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瞬息万化?一会儿羞怯、一会儿妩嵋……
他在干什么?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不是他可以沾惹的。
她是那种对感情死心塌地的女人,一旦招惹到她,将来分手时她必定会寻死寻活,他承受不起。
唐冠逸轻轻推开她。
「对不起,我太兴奋。」云波柔红着脸道歉。「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细节吗?]
云波柔会涉猎有关服装设计方面的知识,除了兴趣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云氏集团旗下有一家服饰开发公司,可是老爸在得知她有心朝这方面发展,居然狠心的把公司顶让出去,让她的梦幻灭,所以她才会故意在国外多待几年,气气老爸。
打听清楚状况后,她惊讶的发现,唐冠逸根本不是这块料。
不是说他没才华、不会经营,而是他根本不是想赚钱,只想将自己对服装的理念推广到社会上。问题是消费者的喜好不是他想的那样,每个年龄层需求不同,就像十九世纪的衣服再华丽、再美观,一样无法打动二十世纪人的心。
「你给我多大的权限?」
唐冠逸似乎看见不该出现在她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此时的她显得自信而且充满智慧,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我不在时就由你全权作主。」
[你……你不觉得太冒险了?」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虽然她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但她仍觉得他太过草率。
「等你到公司了解状况后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他根本不抱希望。
「需要测试一下我的能力吗?」虽然有自信,但是没有实战经验的她还是谦虚的问。
「不必了。如果我的眼光够独到,也不至於搞到这步田地。]
她在他深邃的眼中,看见无奈和挫败,害波柔咬咬下唇,强迫自己漠视那种她也曾有过的感觉。
她是来替幼璇报仇的,不是来可怜他。
他看了她许久,心中滋生一个荒谬的念头。
她个性这么温驯,凡事好商量,如果她成了唐家的媳妇,父母一定很高兴,而且她一定管不住他这匹野马,如此一来,有没有结婚都一样。
啐!他想到哪里去了?才警告自己她碰不得,转眼又希望这只小绵羊会成为他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他究竟怎么了?
回 回 回
云、唐两家又在一起密谋对策。
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一个大好机会,不必费心安排,两个年轻人居然就撞在一起了。
不过说来奇怪,为什么柔丫头会乖乖地在陌生男人家里住下来,难道真是他逼得太紧了?云渊贺心里纳闷不已。
「云大哥,现在两个年轻人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干脆想办法将他们送作堆算了。」徐慧淑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
[这样好吗?」云渊贺担心女儿会大闹唐家。
「试试又何妨?」徐慧淑一向乐观,据她偷偷观察的结果,柔柔虽然叛逆了点,但该懂得的分寸都拿捏得很好。
「要是出了纰漏怎么办?」女儿不定的心性,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招架不住,这会儿她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招整人?否则以她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在陌生人的家里住下的。
「你担什么心?她现在整的可是我儿子。」唐仲天不满云渊贺的态度,活像唐家会私吞了他女儿。
他当然担心,而且是非常担心。
这几天他也收集不少唐冠逸的资料,对这个花名远播的浑小子,他可是大大的不满意,只是做人必须讲点情面,总不能当着人家父母的面,编派他们儿子的不是,所以有些话只能搁在心里骂,千万别说出来伤和气。
「我们家丫头毕竟是女人,万一这桩亲事不成,她要拿什么脸见人?」云渊贺担心的问道。
徐慧淑拍著胸脯保证,「只要我们家冠逸肯答应,就绝对不会辜负柔柔。]
问题是唐冠逸会付出真心吗?以他以往的不良纪录来看,他实在很难让人放心。
「是啊,我绝对不会让柔柔吃亏。」唐仲天比拍胸脯保证。
云渊贺还有什么话说、其实要让柔丫头吃亏,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回 回 回
唐冠逸回到仲天将唐冠翔的工作揽回自己身上,他弟弟对公司的事一窍不通,老是胡乱做出决定,造成公司的亏损。
工作对于唐冠逸来说,一向都是件愉快的事、但如果有个人在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耳朵又听见令人火大的消息,还会有心情工作吗?
「你再笑,小心我让你嘴巴归不了位。]唐冠逸咬牙切齿的怒斥。
打从他走进公司,便接收到许多惋惜、羡慕的眼光。接著,唐冠翔在告知他一个可怕的消息后,像个疯子般笑了起来,让唐冠逸恨不得拿起订书机钉紧他的嘴。
「哥,你真是保密到家,连结婚这当事也藏得密不通风。」唐冠翔勉强止住笑挖苦他。
唐冠逸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他从来不认为爱情有什么迷人之处,不过是男女在情欲前提下的障眼法,说什么有爱才有欲,他才不想浪费精神搞这些无聊的玩意。
「谁说我要结婚?」
唐冠翔拿出一张喜帖,「喜帖都发了,想赖也赖不掉!]
唐冠逸刚毅的睑庞浮现浓浓的疑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先是莫名其妙地撞上一个女人,接着她就赖上了他,现在连结婚的谣言都出来了。
「喜帖什么时候接到的。]
「昨天回家时就在信箱里了,我还接到许多询问的电话,」说到这里,唐冠翔这才发觉他老哥的脸色很难看,不解的问:「有问题吗?」
「新娘是谁?」唐冠逸冷着脸问道,活像有人欠他几千万不还。
「你不是开玩笑吧!要结婚的人是你耶!居然问我新娘是谁?]
唐冠逸见他不回答问题,干脆把喜帖抢过来自己看。
他在看见新娘名字的时候,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
怎么会是云波柔?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是为了钱?
不行!他得回去问个清楚。
回 叵 回
唐冠逸怒气冲冲的回家,才进门即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
屋裹热闹得仿佛在办舞会,一票亲朋好友见到他频频道贺,恭喜声不绝于耳。
他定了定心神,懒得去细思原因,迳自走向被人群围住的云波柔。
「抱歉!我想和她说句话。」唐冠逸不理会身后的议论纷纷,拉着云波柔到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他怒气冲天的质问,巴不得将她撕吞入腹。
云波柔一脸无辜的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一回来这些人就已经在这里了。」
她为了纤柔服饰忙得焦头烂頟,哪有空去理会别的事?连要替幼璇报仇的事都暂时抛到一边。
唐冠逸不相信这事与她无关?
自从云波柔住进这里后,母亲三天两头跑来串门子,还摆出一副抱孙心切的模样。
正当他想再质问时,徐慧淑出现了。
「冠逸,你有失待客之道喔!怎么一回来就拉着未婚妻卿卿我我,完全不管满场的宾客?」
「伯母?」云波柔无奈地低喊。她已经解释一个晚上了,怎么唐伯母还是不了解?他们之间连丝毫爱意都没有,怎会平白无故出现一场订婚宴?
「还伯母?该改口叫妈了。」徐慧淑硬拗也要让这桩婚事弄假成真。
徐慧淑看云波柔是越看越喜欢,不赶快将她骗进唐家,万一哪天地被别的男人拐走了,不就亏大了?
「妈!你在玩什么把戏?」唐冠逸快被她逼疯了。
早上先是看见喜帖,晚上回到家就有一场订婚宴,爸妈是不是昏了头?居然先发喜帖后订婚,搞什么嘛?
「我玩把戏?」徐慧淑双手汉腰,不悦的指责道:「我不怪你瞒著父母私订终身就算对你客气了,你还敢质问我?到底是谁藏了一个女人在家里让我难做人?]
徐慧淑心中一把火。她用心地想替他找个好老婆,儿子居然不领情,还一副想大义灭亲的模样。
「我跟她不是!」
唐冠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慧淑打断。
「你是不是欺负柔柔温顺,又喜新厌旧的想抛弃她?好好的清白女孩被你糟蹋了,不晓得忏悔,还想翻脸不认帐!今天你要是胆敢说一个不字,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徐慧淑为了儿媳妇,不惜撂下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