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突然脱口而出,如果他真是她肚里的蛔虫,那就再让他猜一次罢!
“什么为什么?”雷一面重复她的话,一面将她泡在自己的怀里道:“没有为什么,咱们该约法三章了。”
雷不容影抗议或者开口,他就是想约束她,就是想看牢她,他不想再让他逃开了。那天听到若素说可能是她偷了“夜月”的时候,他竟然是先挂念那瘦小纤弱的孩子,看到疾光和若素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想说什么似的,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他亲眼看见影的装扮才恍然大悟。“你若再让我像今天一样四处找你,你的下场绝对会比今天精彩,知道吗?”他带着威胁的口吻说。
影抬起头看着他,撇撇嘴。“你以为随口说说就算数?”
雷看到她眼里闪动挑战的光芒,不以为意的一笑。“军令如山,“小子”。”
“我是哪棵葱?敢效力在您的靡下。”影一边打个呵欠,一面不忘讽刺回去。
“嗯嗯……不错……敢这样恨我顶嘴的人不多。”雷摸摸下巴,不甚在意。
影见他并未被激怒,又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怎么不认为他们是贪生怕死?”
雷放在她腰上的手猛地一缩。“我带得出这种部下吗?”
影正想回答时,雷将她的头接到他的胸前道:“今天够了,到此为止,你现在最好睡觉。”
经他一提醒,影还真的累了。“也好,下次再听你念经。”
火堆的热气让她暖呼呼地忘了寒冷,一下子睡意便汹涌袭来,她打了个呵欠,雷将她放平身子,影伸展了一个舒适的角度,翻身使睡。
雷对她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个性有点无奈,她是怎样的女人呢?
随遇而安,个性强烈,语出慧黠,最要不得的是她根本不管对方怎么想,明明处境危险,却仍把自己逼入绝境,在林恩的城堡如比,现在也是一样,她并不惧怕惹怒他,或者是被他怎样,她不说,并不代表她就屈服了,瞧她睡得如此毫无防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拉过一件披风,盖住影和自己,抚着她的面颊,渐渐的,奔波一天的疲惫压上他的眼皮,他紧揽了影一会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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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阻止她杀了那个人渣呢?
艾儿的死,在在令她惊心动魄,回想起那可悲的一幕,她就肝肠欲碎,那么冰清玉洁的艾儿,那么温柔美丽的艾儿,林思连给她提鞋都配不上,然而他却玷污了她的姊姊,他们家的公主……
报仇又能怎样?停止罢!她仿佛听到艾儿在梦中对她幽幽地说: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呀!
来者?我有未来吗?如果她不把报仇当作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那!活着干什么呢?
报仇以后?她没想过,也不想想。
你该要好好珍惜呀!艾儿的影像渐自她梦中模糊淡去。为什么不懂得把握呢?
你的身边……
姊姊……姊姊……不要离开我……不要……我的身边?我的身边有什么?到底有什么?
“你作梦了。”一阵低沉温和的嗓音将她唤回现实,影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是你。”影打了个喷嚏,感冒了。穿得少,又被丢入水中,她坐了起来,搓搓手臂。
“感冒了吗?”雷将手贴在影的额头上。明知故问,影翻翻白眼,站起来道:“我们要去哪里?”“今天要跨过雪原,回营区。”雷看影又打了个喷嚏,便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给他。“穿上。”
“我干么跟你回去?”影穿好衣服后靠在树干上,一只脚抵在树背,双手环抱着看着雷收拾毯子,冷冷地问,完全没有想插手帮忙的意思。
“我要送你回云迦国。”雷头也不回地一面整理东西,一边说。
“你以为送我回去就有大笔的谢赏吗?”影嗤之以鼻,做出一副“别傻了”的笑脸,雷倒是不为所动。
“你大概还不知道莫道爵士没死吧?”
“你说谁?”影谜起眼睛,但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颤。没死?谁没死?
“你的父亲,莫道.鸠德斯,忘了?”雷拍拍包袱两下,一切都收好了。他环顾一下四周,然后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不一会儿,“远”迅速奔跑了过来。“你别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骗我回去。”影仍在抗拒这个事实,怎么可能会没死呢?她记得城破的前一晚,父亲回到家时的表情,那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坐在暖炉前方,神情是前所禾有的安静,暖炉的火焰在他眼底闪呀门的。她靠近炉边,试着想说什么,父亲却阻止她,自己淡淡地说明天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叫她们不用等了,只有她看到,父亲老迈脸上的决绝。
“别再嘴硬了,你希望事实如何?我骗了你让你顺理成章地攻击我,还是如我所说而让你心有不甘?”
“你会安什么好心眼?”影压根儿并不相信父亲没死。
“你何不认为是我要用你当人质挟持你的父亲?”
影咬了咬唇。“你敢!”“你何不试试?”
“我父亲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雷.颂祯将军。”
“这可以从长计议。”雷说完还向她眨了眨眼睛。“我可以送你回你父亲那,这么一来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前提是你不能乱跑。”
“这年头想找到一个不要求回报的人简直是笑话。”影摊摊双手。
“这年头还轻易相信有这回事的人简直是个笨蛋。”雷轻易地反驳了回去,不待影回答,便走近她。
“干什么?!”影一吓。
“停止废话,该走了。”雷一说完就将影抱起放上马背后自己也跳了上去,两腿经轻一来马肚,“远”一声长嘶,绝尘而去,瞬息之间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皓白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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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和影在赶路的同时,若素和疾光为了影的身分是否暴露这件事情烦恼不已,雷如东知道他们夫妾俩联合起来骗他,那他们只好准备寻觅下一个安身之地了,哎,好不容易这一年才过得安稳些,又要开始颠沛流离了吗?
获知爱妻的忧虑后,疾光想的倒没有若素那么多,他只是想知道雷识破影的身分后会有什么惊奇的反应。正在他们夫妇东想西想的时候,帐外的士兵来报,说雷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才短短五天!”若素伸出五只皓白的手指,不可思议地大嚷着。“才五天耶!这么快!”
疾光按下她的手道:“你别忘了,雷有一匹举世无双的“乘风骏”,除了“远”载他们之外,难道用飞的?”
“哎——”若素拨掉他的手道。“你懂什么?我奇怪的是雷怎能这么快就把阿影带回来呢?除非阿影没有刺杀成功!”
“雷不会议她出手的。”疾光正色道,如果真有必要杀人,那雷也会代她做这件事。
正在这两人讨论不休的时候,由营帐的入口处竟不意传来一句话。“我以为你们该出来迎接我。”雷掀了帘子进来,无视于疾光夫妇的惊诧。“雷?!”“怎么?我不是派人来通报了……若素……你干什么?”雷瞪着若素,她抓起他的手臂又翻又瞧的,口中还念念有词。“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若素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
“疾光,管好你的老婆,别让她对我毛手毛脚的。”
疾光耸耸肩膀。“你一回来就往这里钻,想当然尔不是受伤就是生病。放心,若素看多了,普天之下能让她心动的只有一个人。”
若素白了疾光一眼。“你就别嘴硬,免得踢到铁板。”
“好了,我没事。”雷抽回手道。
“那阿影呢?”疾光看看他身后,并没有人跟进来。
“我让她回帐里睡觉,她的手扭了,若素。”
若素。哼!她一声若素好像就没事了似的,起码也该客气一点吧!
“你还真是言简意赅呀!”若素还想发作,却看到雷眼睛突然瞪起来。“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若素可不打算让他主导一切,她摆出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什么事?刚回来不用休息的吗?”
“不用。”无视于她没有半点威胁力的横眉竖目,雷面向疾光。“除了影的身分,你们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不待疾光回答,若素便笑了雨声。“雷,我们从没骗过你,你自己想想,我有说过阿影是“男”的这句话吗?”讲完才想到真是不打自招。
“你们可以解释。”他双手环胸,硬邦邦地说。“然后好让你把她丢出去?”“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他为什么要把影丢出去?“难说。”若素冷哼一声。
“好了。”疾光插进来打断他们。“别再谈这些了,没什么意义。雷,既然你都把阿影带回来了,想必你也认同我们的作法,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到西域国去的时候有和林思正面交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