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们扬神唱片希望可以继续……”主持人接收到一道星点寒光朝他眼前关来,他一个闪神,谁?谁想谋财害命?
东张西望,才发现是斐大公子寒得结霜的冷眸正惊涛骇浪的席卷他。
不知所措,只能干笑掩饰:“继续……维持这样的佳绩!”
还是赶紧下台,不然难保他不会走着上台,被抬着下台。
“那请……莫晨雨小姐说一下感想!”
莫晨雨在台下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主持人不死心,想要鼓动现场,让莫晨雨识趣上台,却接收到斐毅冷抛给他蓄势待发的杀人表情。
“喔……那我代莫晨雨小姐向大家致谢,谢谢大家支持鼓励。切蛋糕,切蛋糕!”
莫晨雨挥刀将两层的奶油蛋糕做扇行切割,闹腾腾的庆功宴就此进入高潮!
不喜欢这样子欢乐、喧嚣、脑神经麻痹的疯狂宴会,莫晨雨切完蛋糕后习惯性的又躲到一旁去。
斐毅冷被几个商界公子拉去聊天,边聊,眼光还是锁住莫晨雨。
他心底闷闷的念着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又要答应人家来,自找罪受!”骂归骂,心里还是不舍,想把她带离宴会。
打定主意,斐毅冷慢慢走向呆站一旁的莫晨雨。
而宴会中,两位唱片公司的主管喝了大量酒后,开始跳起华尔滋。然华尔滋优雅的旋转舞步,却被他们跳成夸张、兴奋的逗趣舞步,在场观众个个笑得人仰马翻。突然地,两人脑子一阵昏眩,步伐不稳,失了重心,身子双双冲跌至一旁的宴会桌上,桌上的香槟、酒杯、玻璃盘被强烈力道弹飞了出去,一致往莫晨雨的方向杀去。
斐毅冷吓得俊容大变,冲过去用身子紧抱住莫晨雨。
“啊!”大家倒抽一口冷气,安静地看着碎成一地的玻璃,和血迹斑斑的白马王子。
莫晨雨没在状况中,前一秒钟先是被斐毅冷拥住,下一秒就见他身上小块小块被玻璃
碎片击中的血渍伤口。
莫晨雨慌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斐毅冷以为她仍处于害怕中,温柔嗓音连声安慰:
“不要紧。没事了!手有没有受伤?”
斐毅冷也不管自己身上东一个西一个的伤痕,细心检查起莫晨雨的白嫩小手。
“还好没有。”检查完毕,他安心的嘘了一口气。刚刚那情景,是天妒英才吗?要他健强的心脏当场吓出心脏病来?
“可是……你……”她瞅着眼泪,红了眼眶看他。斐毅冷自己身上伤口遍布,还只关心她的手有没有事!
斐毅冷从认识她到现在,没看过她掉泪的样子,活似心头狠狠被鞭了几下。“小伤而已,别哭了。”他拿出口袋的方巾,轻轻擦干她扑簌而下的泪珠。
这么一幕,几大家的媒体记者看得直呼过瘾,明天报纸的头条定案了——
“斐公子,英雄救才女!”
“才女,泪洒庆功宴。”
“公子才女,情投意合!”
第八章
斐氏企业大楼,从第一层到二十八层闪闪生辉,仰头张望时,太阳刺眼的金光与大楼银蓝色玻璃的反光,往往让人睁不开眼。
今天,整栋大楼安静异常,一反以往流动着浓浓人前人后谈论是非的噪语。
斐敬和斐毅冷在二十八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唔谈已超过三个小时。上至高阶主管,下至扫厕所的阿婆,心理都捏一把冷汗,是怎么回事?
斐氏的财力雄厚,不可能有财务吃紧的危机呀!
难道是,最近几个并购案出了问题?
众人惶惶的揣测,若斐氏倒掉的话,所牵连影响的层面也太广了,台湾没几个公司能在骨牌效应下存活得了吧!
这又将是另一波金融危机吗?
斐敬办公室——
“这……这是什么?”斐敬皱纹满布的手,不停摇动报纸。
斐毅冷凉凉坐在沙发上,二郎腿跷着:“报纸!”
气得七窍生烟,斐敬稳住情绪:“我是说上面的头条!”
斜睨了彩色照面一眼,上面正是庆功宴上被记者拍下的英雄画面。“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要我朗读一遍给你听?”
这个不孝子,是打算让他提早登天!“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上面说的那么回事。你一大早叫我上来,就是为了谈这无聊的事?”斐毅冷扯了扯嘴角。斐敬深呼吸,气愤到不自觉站起来的身子,再度靠回椅子上。“你和晨雨……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斐毅冷露骨问。
“你……”斐敬怒发冲冠,这儿子是生来气自己的吗?
“有没有在一起。”恨恨的咬出每一个字。
“喔!”斐毅冷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们是住在一起啊!你也知道了嘛!多久啦?应该也有四五年了!”他弯指认真一算。
这死小子,分明装傻!“你和晨雨谈恋爱?”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晨雨谈恋爱?”斐毅冷下巴撑在手腕上,斜视斐敬。
“我……”斐敬被堵得哑口无言。无怪乎商场上的人都说他斐敬虎父无犬子。
斐毅冷的道行再修行几年,他董事长的位子就只有退位让仁的分了!
“我是没看到,那这……这一幕你怎么说?”斐敬手指不停抖动,指着斐毅冷紧拥莫晨雨的温柔样。
“那么大的标题,你竟然看不清楚?‘庆功宴上,斐公子营救才女!’”斐毅冷复诵一遍。
“那这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两人浓情蜜意互凝?”斐敬咄咄逼人问。
“报纸上说的你也信!”斐毅冷见招拆招,他和老爷子过招也数十年了,可从来不曾居下风呢!这儿子马虎眼打得厉害!“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何妨?”斐毅冷好久没看到老爷子气冲冲的模样。
“你交女朋友的风流账,我不习管过,即使是你大咧咧的把美女带进总经理办公室。”斐敬对他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斐毅冷不以为意的哼笑,还以为老爷子不知道呢!看来斐氏企业大楼里,没什么事能逃过他的法眼。
“你怎么对待那些交际美女、影星歌星、模特儿的,我一句话都不会说。可是……”斐敬目光灼灼的瞪着斐毅冷。
斐毅冷嘴角扬着讥笑:“可是?”想要清算他?他老人家的风流艳史也不比他少,不用摆出自命清高的姿态,想他老兄当年也是报纸八卦版的常容。
“可是晨雨,我不准你动她!”斐敬哑哑的声音回荡一室。
“怎么,怕我兽性大发,吃掉你的小可爱?”斐毅冷阴森的顶回去。“想到这儿,你更应该担心那位邵大小姐,老是一副痴情样望着我。男人嘛!自己送上门的很难拒绝耶!”
未避免因教训儿子却落得中风的丑名外传,斐敬闭上眼沉静两秒钟,然后接道:“我知道雁萍很喜欢你,我也知道你识趣的不会去碰她,因为你很厌恶邵氏母女。心里有洁癖的你,什么女人都可以玩,就是你厌恶的,连碰都懒。”
不愧是自己的爹,老爷子说的话还真答对了。他不露思绪的说:“是吗?”
“晨雨就不同了,我看得出你并不讨厌她。”斐敬往后躺了下去,减轻身体因沉重对话产生的压力。
“所以呢!”斐毅冷对老爷子的评价高了些。他人老,心还不老嘛!
“你不准碰她!”斐敬审视着自己生出来的俊美儿子,完全不输自己当年俊期英姿,更不输自己的到处留情。
“这么关照她?”斐毅冷双手交叉在胸前,调侃的说。
“她是好女孩,你别糟蹋人家。”
这话不用他老爷子交代,他眼睛可是雪亮呢!“你没资格管我,想你当年踏蹋的女孩也不少吧!”
这难道是报应吗?“我知道我并没有竖立好榜样。”
“那就少管我。”斐毅冷迅速从沙发上起身,他最痛恨谈论这话题。
儿子在感情上的偏执、放荡,自己是不是也要负一半责任?
“你站住。”斐敬激动的站了起来。“我不希望我当年犯的错,你一起跟进。”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斐毅冷笑得虚伪。
斐敬踱步回宽椅,无力的倒在椅背上,仿佛老了许多。“你母亲去世后,我觉得世界弃我而去。”斐毅冷准备要开门的手僵在半空中,耳朵不觉拉长?
斐敬点起雪茄,几十年前的事了,想来还是弥漫淡淡哀愁。“我不知道如何一个人面 对无止尽的空虚,尤其是在你母亲身上投注这么多感情,她却被死神带走。我恨,我愤世嫉俗,我不相信天长地久,我无法接受一颗心再次伤痕累累。于是,我选择逃避,选择在不同的女人间流连,不用交付真心,不用品尝椎心之痛,我就可以安全的躲在我的防护罩后。”
斐毅冷回身,看着父亲在烟雾袅袅中,老了许多。满是沧桑的脸,那不是他印象中的父亲。
他印象中的父亲,自从母亲过世后,就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饮酒作乐;小小的他,还曾偷偷打开房门,瞄一眼那些艳装女子和父亲究竟在做什么。父亲从不曾关心他,只是一直换女人,家里好像成了汽车旅馆,每天睡进不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