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过头瞪了林嘉琦一眼,想用目光杀了她,但林嘉琦似乎没看见,又开口“喂!珊珊,你知道我赢了多少吗,四千块耶!小丫他们跟我打赌,只要坐在这的是你,他们一人要赔我五百元,今天我是大赢家,哈哈哈!”
杜珊珊觉得不太对劲,她转过头去看小丫的表情,发觉小丫一副已经快招架不住的模样。她扬扬眉,询问小丫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移近一步,在杜珊珊耳旁说道:“她喝醉了,怎么哄都不肯回家。”
杜珊珊这下也莫可奈何了,林嘉琦只要一喝醉酒,就什么疯话都说得出来。而且,绝不许别人说她喝酒了,不然,她会疯得更彻底,把别人平常发生的糗事全告诉周遭的人,以证明自己的脑筋比任何人清醒百倍。因此,小丫那群人才会任由她乱跑,大气也不敢哼一声。
而倒霉的就是杜珊珊了,她和齐可风成了林嘉琦揶揄的对象。
“珊珊啊!你说要怎么罚你才好?临阵脱逃,大罪一条喔。”她点了点杜珊珊的鼻尖。
“嘉琦,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杜珊珊赔着笑脸哄她。
“回去,我还没玩完呢!怎么能回去,珊珊,你不介绍一下这个帅哥叫什么名字?”说着,整张脸凑到齐可风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齐可风皱起眉,看了林嘉琦一眼,这女的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为何她的朋友不快带她回去休息?
“杜珊珊,她好像——”
才要表达自己的意见,杜珊珊的纤纤玉手立刻捂住他的嘴巴,而一旁的每个人都惊呼了一声,阻止他开口。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完全弄糊涂了。
见他闭上嘴不再说话,杜珊珊才慢慢放开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齐可风一头雾水。他什么都没说,怎么大家全紧张成那副模样?
林嘉琦推开杜珊珊,自己则往她和齐可风的中间挤了进去。
“珊珊,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人家这位先生只想说句话,你就堵住人家的嘴不让他说,实在很过分耶!对不对啊?这位先生。”
林嘉琦的脸凑近齐可风,甜美且善解人意地问着。
“嗯!”齐可风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你刚才想说什么?”林嘉琦这次给了他发言权。
“齐可风,你最好一个字也不要讲,不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杜珊珊抢在齐可风开口前放话。
他迟疑了好久,知道杜珊珊这句话有多坚决之后,他耸耸肩,闭上了嘴。
很明显地,大家又吁了口气。
“真没意思!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珊珊——我——我想——想——吐,恶!”林嘉琦靠在齐可风的身上,恰巧吐了他一身,名贵的西装被吐得一塌糊涂。
“嘉琦——”杜珊珊惊讶地大叫了一声。
完了!她一脸愧疚地看着齐可风,对他所受的无妄之灾探感抱歉。
“小丫,把嘉琦带回家!”她受不了地将林嘉琦带到小丫身边,再走近齐可风。
“对不起,她——”杜珊珊忙着清理齐可风脱下的西装外套,但卫生纸和着秽物残留在西装上的模样实在惨不忍睹,再怎么弄也无法回复清洁。
小丫和那群朋友硬架着大嚷着不想回去的林嘉琦离开了。
齐可风这才拉住杜珊珊忙着用开水和纸巾擦拭的手,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用洗的比较快,别浪费力气了!”
杜珊珊抿了一下唇角,万般无奈地将西装放下。
“我不知道嘉琦会吐,以前她喝醉时,只不过是胡闹一通罢了,从来没吐过。真是抱歉!”
“你没必要一直替她说对不起,毕竟,这—切不是你做的。而且,现在事情都过火了,何必计较那么多,”他看一眼报销了的西装,
“你不生气?”杜珊珊这才有勇气抬起头正视他的目光。
“有什么好气的?只要不是故意的都能原谅。”
齐可风一点也不在意地将西装扔向一旁的垃圾堆,再走回杜珊珊面前。
她一脸疑惑,不相信地看着他。
“这样子还不能释怀吗?”他说。
“我不晓得你也是肚量这么大的男人。”杜珊珊边说边摇了摇头。
“我什么时候小家子气了?”他好笑地看着她。
“对我就不是如此!”杜珊珊微抿起唇角,不满地回道。
“我虐待你了吗?可别给我乱按罪名!”
“我才不会冤枉人呢!在南部时,你三番两次找我麻烦,难道全是假的吗!我被你气得差点吐血!就连今晚刚见面时,也是差点又引起争执,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气量大,真是——”杜珊珊受不了地摇头摆脑c
“谁要你送给我一个毕生难忘的见面礼,你不觉得为了让我替你做人工呼吸而假装溺水,这种点子实在有点——”他还没把话说完,便被杜珊珊的粉拳棰了一记。
“你再重提这件事,我就不会饶你!”她瞪着杏眼,威胁地看着齐可风。
“好了,不提就不提!你不是累了?这一闹精神又来了?”他看看表。三点正,再不走,店都要打烊了。
“才怪,我累惨了!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请假。”
杜珊珊自言自语地说着,并与齐可风相偕离开了没几个人的舞厅。
友谊在他们之间展开。至于爱情?大概还未降临吧!
这是杜珊珊在坐上齐可风的车子时所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之后,她便昏沉地睡着了。
第六章
翁以倩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发梳无意识地刷着—头黑亮的秀发。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她是多么的无助。眼前的漆黑,仿佛正提醒着自己,她的未来是多么黑暗。即使她费尽心力,恐怕也无法摸索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她根本不该顺应康则邦的安排回到海岛,若不是太久没有和父母见面,她根本已经决定这辈子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
然而,当康则邦对她说出这个计划时,她却无法遏制住心底的那份渴望,所以,她又回来了,回到她家乡,再度回到这使她生命中遗落了片段故事的土地。
在海边,上天的巧妙安排让她再度遇见杜柏青,她以为这就够了,只要弥补了年轻岁月中所留下的缺憾,她便已心满意足。但是,她想错了,而且错得彻底。她知道即使自己能在杜柏青面前戴上一张无情、冷淡的假面具,但在夜深人静、孤独无依的夜晚,她的心湖却抑止不住在乍见深镂在她心中的脸庞时,内心紊乱竟有如万马奔腾的情绪。
命运已和她开了一次玩笑,让她嫁给康则邦,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次遇见杜柏青呢?
想到这儿,她无奈地将梳子置在梳妆台,身体也无力地瘫靠在上面,她只能静静地独自啜泣,再多的反抗与抱怨只是多余。
抹干泪痕,她抬起头,目光和站在房门口已不知多久的康则邦相遇。
她慌乱无措地用手背抹着脸颊,深怕被康则邦看见残留在她面颊上的泪渍。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康则邦忽略掉方才所看见的—切,慢慢走进了房里,他蹲下身,仰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翁以倩。
“你呢,怎么不陪吉米?你不怕他嫉妒?”翁以倩撇过脸,无法迎视他的目光。
康则邦微微颤了一下身体,歉疚地低下头:“以倩,都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他仿佛是在忏悔。
翁以倩站起身,离开他的面前。她真的不想这么做,她—再提醒自己伤害康则邦是绝对错误的,但因为遇上杜柏青,使她—时紊乱了思绪而无法控制情绪,她实在太不该。
“对不起!”她轻轻按摩了一下眉心,“我是无心的。”她说。
“以倩,原谅我的自私,但为了吉米,我必须这么做。”他也缓缓地站起身子。
翁以倩仰头叹了口气,谁不自私呢?她也想自私地投回杜柏青怀中,但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包袱,她没有勇气放任自己这么做。
“以倩,度假回来之后,你就闷闷不乐,如果你而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为了弥补你所失去的,我会尽力替你完成心里所想的一切。”康则邦再度走近翁以倩,毫尤芥蒂地轻搂了一下她的肩膀,忽略她方才刺伤了他的话。
“我遇见杜柏青了,你能怎么帮我?”翁以倩从鼻子哼出一抹轻笑,“你能用财富收买我的未来,但你能为我买来快乐吗?”她的眼眶浮出一抹雾水,她眨了眨眼,将泪水吞回肚里。说这些有什么用,宣泄了自己的情绪,却使自己和康则邦的关系变得恶劣,似乎并不值得。
“以倩——”康则邦也是无奈的,他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了,翁以倩仍无法忘情那个存在她心中的男人。
翁以倩咬着下唇,忍住心中那股刺痛,对康则邦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任何承诺,就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知道吉米在你心中占据下多大的地位,我怎能要你为了成全我而去伤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