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店?!这么说来她跟着你到美国啰?」
「嗯!」
「那她怎么没有陪着你到公司?她不是你的秘书吗?」而且新婚夫妻本该甜甜蜜蜜不分开,即使这词用在伊森身上有点怪。
「我让她自己一个人逛逛,顺便买些东西,她想来时自己会过来。」他没有限制她什么,正如她给予他同等的自由般。「你很关心她?」
豪尔霎时竖起寒毛。他是不是说错什么?忽略了老大的嫉妒心……
人家说祸从口出,讲的就是他吧!
「老大,你可别乱想,我关心的是你嘛!只不过对你的妻子又多了那么点好奇。」他忘了男人的占有欲,一旦贴上记号的东西,不管是不是怀有感情,都不准人家觊觎。
「好奇什么?你知道她不是吗?」他还记得从前豪尔到台湾来找他时,常逗留的便是他办公室外的秘书处,也许豪尔比他还了解那当了他秘书两年的妻子。从前不觉得如何,现在想起来竟然还有丝丝酸意泛上心头。
「是啊!可是从前见到她时,她只是你的秘书,专心工作就是所有;但现在你们突然变成了夫妻……夫妻耶!从严肃的关系变成最贴近的两个人,你们要怎么相处?」说这么多,其实八卦的成分占大部分。
祈清寒挺直背脊,双手交抱胸前。怎么相处?「照一般人那样相处。」跟从前的情形一样,只是多了该有的亲近罢了!
「怎么会?!」豪尔激动的提高声音,「夫妻间的相处怎么会跟一般人的相处一样?夫妻间的相处应该是无时无刻都想看见对方,遇见困难第一个想到也是对方,只要倚在彼此身边,就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还有……」
祈清寒的大笑声回荡在会议室,而豪尔倒是显得错愕。
「老大,你笑什么?」他讲的又不是笑话。
「豪尔,你没上班时,都在看罗曼史小说吗?」所以满脑子罗曼蒂克。
「哪有?那不过是我的梦想。」
「那么就是小时候伊玛念了太多童话故事影响了你。」伊玛是豪尔的母亲,很慈祥的典型美国妇人。
「呵呵!」被说中事实的豪尔,只能干笑。「反正不该是你说的照一般相处就对了,应该还有些什么东西来调味才对。」
「既然你有满腹的理想,我想伊玛会很高兴抱个小豪尔的。」应该说伊玛会高兴得疯掉,因为豪尔凭着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不知道迷倒过多少女人,却都不是真心的交往,伊玛一直都担心自己跟老罗迪克没办法有个小家伙来逗逗。
如果豪尔肯照着他的理想去实现,第一个放烟火叫好的人肯定会是伊玛。
「别闹了,我也想找个像老大你的小甜心那样娴静的东方娃娃,只是没遇到啊!」唯一的一个早就被伊森独占,哪轮得到他出场,而且他也不敢,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挺喜欢现在这个职位的,有高薪俸、有地位,美女当然也跟着来,他可不想再找新工作。
娴静?他的妻子吗?祈清寒想到妻子在抱怨他太过决断的决定时的表情,绝对称不上娴静。
「总有机会的。」祈清寒起身,拂了下胸前的西装外套,拿起桌上的文件。
「别净谈我啊!老大,你是认真的吗?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你突然决定结婚……」
他抬头看了豪尔一眼,「边走边说。」
豪尔从桌上跃下,跟在祈清寒身后走出会议室,跟着进电梯里。
「如果你是为了不让UNCLE再介绍名门淑女给你,也用不着认真的准备一场婚礼……」
「当!」
祈清寒踏出电梯,打开、走进一扇十分庞大的木门,上面还有着烫金的英文草写字体──伊森.曼斯菲尔。
他走到落地窗旁的沙发重重坐下,双脚跨放在前面的小几上。
「UNCLE知道后,你该怎么脱身?那你就真的变成了有家室的人耶!」伊森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严重性。豪尔拖过办公椅跨坐,下颚靠在椅背上,面对沙发上坐着的祈清寒。
祈清寒用手背和手掌反复滑过沙发表面,紧皱眉低头瞄了沙发一眼。他想他对沙发的品味被家里的小妻子给养刁了。
「看来如果我再不为我决定的婚姻说点什么,你是不会满意的。」
「没错。」
「我不是因为任何搪塞的理由而结婚的,到现在仍十分认真。至于为什么突然决定结婚,我承认这决定是有点仓卒,却没有后悔,又为什么是她,只能说某天突然感到自己生活得平淡,认为结婚或许能带来些什么的同时,我的面前就只有她。」
「怎么会?只要你愿意,多的是女人会靠过来!」
「目前只有她符合我对妻子的所有要求。」聪明、有自己的看法,最重要的是她不粘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非常满意现在有个妻子的生活就对了?」说得豪尔也羡慕起来,但想起女人的善妒心,还是作罢好了,可以多逍遥几年。
「嗯!」这么说是没错,他甚至想为自己突来的决定拍手叫好。
夜阑人静时有个人儿在身边的温暖是以前未曾有过的感受,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祈清寒对这桩婚姻无可挑剔。
「老大,你这么一说,我却对小甜心……嗯!小嫂子更感到好奇了,她是有什么魔法吗?是以前我认识她时所没发现的。」豪尔在祈清寒威胁十足的眼光下,硬是改了对他妻子的称呼。他发现,如果他在称呼伊森老婆小甜心时,若加上了所有格你的,伊森通常不会纠正他。
「怎么这么问?」
「因为……」否则竟然能取悦伊森,还让伊森把她娶回家。
「叮铃当啷……」
办公室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和弦音乐。
祈清寒翻了西装外套的口袋,拿出铁灰色掌心般大的手机接听……
☆☆☆
秦可恋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罩衫,搭了件同样色系只是颜色较深的长裙,脖子则是随意围了条雪白色的毛织围巾,头上还带了顶毛茸茸的贝雷帽才出门。
纽约的街头,虽然是冬日,却因难得从层层云中露脸的太阳,显得暖意十足,但怕冷的她仍是穿得厚重才敢出门。
走在第五大道上,点点阳光袭上,让她整个人也跟着慵懒起来。
「呼!」口中呼出的热气与寒冷的空气一接触,化为白烟袅袅。
她因为橱窗里一件黑色粗织的V领开襟带有喇叭袖的毛衣停下了脚步。
仔细的看了看,她决定进去看看,比起在外面吹风的主意要好得多。
「当!」
镀金大门上高挂的金铜色铃铛在顾客进门时响了起来,店里两名金发小姐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却又随即低头做回自己的事,继续折衣服,另一名则是整理着衣架上挂着的名牌服饰。
秦可恋倒也没去在意店员的态度如何,只是自己逛着,想找一下刚才在橱窗中看见的毛衣。
「当!」
铃铛声再次响起,这次走进来的是个很贵气的女人,从她脖子上那条闪亮到刺人眼睛的钻石项链可以得到证明。
而店员的动作显示出她们所受到那条钻石项链的震撼也不小,因为她们同时停下手边的动作,靠近那位小姐,脸上的热络显示出她们与那名贵女人是认识的。
秦可恋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走进来的那名女子身上。她很有名吗?抑或者有名气的其实是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她没有印象自己在任何地方看过那个女人,但她知道的名人其实算不上多,她对那些事一向不感兴趣。
在遍寻不着那件毛衣时,秦可恋决定去问店员小姐,她走近本来在折衣服的小姐,现在正站在贵气女人附近接替挂衣服店员的工作。
「小姐,可以请问一下在橱窗里展示的那件黑色毛衣吗?」
店员小姐慢吞吞的转头看她。「哦!那件是设计师的特别款,现在就只剩下橱窗里展示的那件。」
不是店员看不起这位先走进来的小姐,她的气质很特殊,给人温婉的感受,但却没有贵气。是了,就是「贵气」,这小姐不像是会买名牌消耗品的感觉。对开门做生意的人而言,简单的说就是不是肥羊的意思,自然提不起劲去应对。
站在不远处听店员讲话的安娜.伦特,转头过来瞧了秦可恋一眼。「是吗?设计师的特别款?我也想瞧瞧。」哼!她受不了普通平民,却又爱走进她们也许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店。
秦可恋顿时有如被万剐千刀袭身之感,她很无奈,因为她无缘无故便被人瞧不起了。
她觉得好笑,耸了耸肩。反正她也乐见其成,因为在贵气女人开口要求一看那件衣服后,店员便很听话的去橱窗里从模特儿身上取下那件衣服。
她甚至有预感,那件毛衣不久说不定便会穿在那名贵气十足的女人身上,因为她从那个女人的眼光中感到莫名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