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日烺。”他继续扒着饭碗里的菜肴,嘴里纠正她的称谓。
“翟日烺先生。”
“做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嗯……太随便?”
“怎么个随便法?”她的说法很有趣。
“就是像你现在这样,你穿着睡袍……”说到这儿,她突然转开视线,用餐间大幅的动作让浴袍的领口大大敞开,那古铜色的肌里……她偷偷吞下分泌过多的口水。
翟日烺因为她发窘的视线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然后就这样湿着头发来按我家门钤,大剌剌地坐在我家厨房用餐,甚至拿走我家的钥匙……”她的声音因为他突然瞪直的双眼而减弱。“怎么了?”她认为自己所说的每项都很合理的。
湿头发!该死!他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猫咪呢?妳没有看见它们吗?”
“没有,我正在做饭,你忘啰?”他却将她辛苦了一个小时的成果享用得很愉快。
“没有?!”
孙和奏忍不住将手指塞往耳朵。
“你不是以为自己不用尽到照顾猫咪的责任吧?”他嘲讽地勾勾嘴角。
“我没有这样认为,可是我没有看见它们在屋子里。”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猫咪而咆哮,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开始习惯。
他大力站起身,在屋里绕起圈子。“它们刚洗完早就跑得不见踪影,这样下去它们会感冒的!”翟日烺一边碎碎念,沿着湿脚印找到浴室。“你们俩!仙女出来!粗鲁猫你也是!”他火了,担心猫生病的念头让他整个人烦躁不堪。
“喵呜!喵呜!”
孙和奏在他身后。“你们两个惨啰!”她了解地低语,随手抓起浴巾将两只洗完澡又在浴室里玩得不亦乐乎的猫咪抱在怀里。
“过来!”他劈头又是咆哮。这样慢吞吞是想让那两只猫感冒吗?
“你不要生气了,它们两个也不是故意的。”她看着他几近要冒烟的头顶,说了这样安抚的话。
翟日烺抬眼望她,突如其来那样有深意的眼神让孙和奏的心不受控制的猛跳了下。
他看她的眼神干嘛那么怪?对于这个每天往自己家里跑的男人,似乎除了习惯外,还有些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存在着,但那究竟是什么呢?单纯的个性让孙和奏不习惯多想。
“你以为我在生它们的气?”他怪异反问,终于发现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孙和奏,你这女人真是迟钝得让人生气,”
“啊!”她终于弄明白翟日烺生气的对象。“你是在生我的气?为什么?”他饭也吃了,钥匙也拿了,她不仅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到底是为什么养猫啊?”什么也不懂,简直是个猫咪白痴。
她词穷,怎么也不敢说是因为寂寞,而且她认为这个理由就很充分了,她不像他,对于猫咪,就好像整个人着了魔。
“因为有个伴嘛!”
“那你总该看书学会怎么照顾它们吧!”好啦!去玩吧!他拍拍两只猫咪的屁股,却在抬头时射来最锐利的眼神。
她看他还想开口训话,决定先求饶,“我以后绝对改进。”还特别举手加强自己的允诺,“真的、真的!”
她为了自由很早就搬出来独立,却替自己惹来个像个牢头爱叨念的男人,她忍不住开始头痛。
同时,仙女跳上翟日烺的大腿,喵喵撒娇。
“连你也想帮她?”他掐掐猫咪的脖子。
“好啦!”她跪在他面前的地板,双手合掌,不意间竟有那么点撒娇的意味。“看在连猫咪都替我求饶的份上,你就饶我这一次。”小手不忘扯扯他浴袍的下襬。
依她这些日子片段式的相处,也知道这男人多记恨,也没忘记自家钥匙的备分在谁那,如果撒个娇能让自己好过点,她是不吝惜这么做的。她什么不怕,就怕麻烦,凡是跟麻烦扯上边的,她跑得比谁都快。
嗯哼!“我饿了。”
“我知道了。”她没好气回应,认命走到厨房把他没吃完的饭菜端来。“请用!”最好吃死你!她怕是遇到山大王了!
“你很不满?”
“没有,我十分乐意。”她假意回个灿烂的笑容。
“最好是这样,关于你对猫咪的疏忽,我还没……”
“哦!知道了,嗯……”
自从这两个个性、背景各自不同的男女碰在一起,这样训诫的声音便在这层加起来百坪的高级公寓里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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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耳边的电话铃声响着,手上开门的动作也继续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孙和奏嘴里还咬着铅笔从工作室探了出来,看到来人,像根急箭飞身过来。
“大火龙!你别太过分喔!你要进来前好歹也按个门钤!!”她气红了小脸,细细雕琢的脸庞因为这样的气愤而涨红,竟猛地让人惊艳。
翟日烺也注意到了,在见到那红色光芒的瞬间,想把这张小脸藏起来的想法在脑海里乍现。
搞什么?他怎么有这么鬼怪的想法?这女人长得美是美,可是就像玫瑰一样,外表看来美艳,甚至孤绝,但有时又如它火红的颜色般热情,但是玫瑰总是有刺的,非常骄傲。
他尴尬地推开她的脸,拿开手机。“按什么门钤,我有钥匙可以自己进来,干嘛多此一举。”
他知道了,一定是相处的时间太多,看多这张脸成了一种习惯,明天出差一个礼拜,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了吧!翟日烺这样安慰自己。
“话不能这么说啊!万一……我说万一我在洗澡那该怎么办?”她对他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以前不敢说的话,如今在激愤下一古脑儿的宣泄而出。
“喂!翟日煦。”铃声中断,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我是房子的主人,总该有自己的隐私啊……呜——”
大掌突然横过来捂上她的唇,阻止她的继续大加挞伐。
“呜呜”呼吸!呼吸!我要呼吸!
与褐色厚实大掌成完全对比的纤细嫩白小手死命拍打鼻口上搁置的手,终于让男人放松对她的箝制。
“煦,我是老二。”
“呵!我知道。”温文的回答中还带着笑意。“你那边很热闹喔!”他听到电话接通瞬间细柔的声音和后来的呜咽。
“嗯!有一只大猫在乱叫。”
呜嗯——她要抗议!她才不是什么大猫。
你闭嘴!翟日烺无声的对掌下呜咽挣扎抗议的女人发出警告。
“那不就是我的同伴。”翟日煦从来就知道自己“笑面虎”的封号,甚至不以为意,也许其实是有些许得意的成分在里面。
“不一样,这只大猫刁蛮得很,会撒泼!”令人窒息的锐眸扫射而来。
孙和奏聪明的选择安静,但心里没放弃对他的咒骂,心中懂的脏话全都拿出来骂过一轮。
她是看起来很有气质没错,尤其在陌生人面前更是如此,可这不代表她懂得的骂人字汇会少于普通男人,她有几分得意。
“你不是今天出差?”电话另一头的翟日煦问道。
“嗯!等一下去机场,我就是打电话来跟你说这事,还有顺便跟你说,这次出差仙女不带过去你那儿了,你不用再当我的猫咪保母了。”
“哦!这么好,那仙女怎么办?”
“我的好邻居会照顾。”不然这女人主人是白当的吗?既然有现成的保母在,就不用再将仙女送来送去,省得麻烦。
听到没?就是在说你!翟日烺分神对胸前的女人交代着。
孙和奏没敢移动一下,从被迫安静下来的一刻,她就敏感的注意到眼前有些两难的局势。
她发现,一旦自己开始挣扎,或者试图讲话时,双唇总会不停碰触起捂掩着她的掌心,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主动跟他亲吻似的。
她不愿被占便宜,也不愿好像个色女一样占人便宜,甘愿安静蜷伏在翟日烺胸前一小方温暖的天地间。
“就是强了仙女的猫咪主人?”翟日煦淡淡问起,那种感觉就好像聊天时顺道问起了天气一样,只是顺便。
也就是老二口中的大猫吧!情况似乎变得挺有趣的,值得好好观察。翟日煦敏感的感受到就连两个当事人都还没察觉的异样,淡淡地在两人间流窜。
“你知道?”翟日烺的音量不自觉加大,每当提起这件事,他就免不了的气愤。
孙和奏不想再忍受这样的进退两难,捏了翟日烺手背。
干嘛?他又板起脸。
可以放手吗?她做了手势询问。
谁说你可以说话的?他很是威胁做出无声回复。
“听阿砚说起过。”
“那我想,可能还要替他加上一副墨镜,才能强调他慢慢培养出的那种对口罩难以言喻的喜爱。”也许单单只有下颚的瘀青是不够的。他恨得磨起牙来。
“哈哈!”翟日煦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管不得是否有违他温文的表象。“最近很少进公司,在忙仙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