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呢?
江以安疑惑地抬起头往车窗外看去,窗外的景象又让她吓了一跳,心脏像是要从口里跳出来一样。
新堂彻正拿着沾满了血的刀,倚着车门看着她。“江小姐,运动够了吗?你可以出来了。”
他的脸上挂着一个冷冷的笑容,映衬着接近黄昏的天色,火红的夕阳照着染了鲜血的刀身,形成一幅极诡谲的景致。
瞄到车门边的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江以安闭起了眼,没有勇气去看。
她失败了。不知牺牲了多少人的生命,她还是脱逃失败了。
“恶魔!”咬着牙,她只能含泪说出这句话。
他到底还要再杀多少人才会满足?
新堂彻笑了,“江小姐,你的形容能力还是没有进步啊!”
阴阴冷冷的笑声,就像是从地狱的最底层传来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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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绑着江以安双手的粗麻绳,也不管她是不是跟得上,新堂彻把她拉到了空地的东边。
两边的人大部分都还没有发现江以安被捉了回来,还在激战厮杀着。
新堂彻一把将江以安推到地上,——一脚踩着她的背,大叫道:“雷少游,你要不要看看谁在我手?”
听到他的话,两边的人很快就停止了打斗,纷纷望着他们。而新堂彻的人马几乎立刻就取得了优势,制伏了雷少游的手下。
“小安!!”在人群当中的雷少游停了手,心焦地望着被新堂彻踩在脚下的江以安。就算是站在这么远的地方,他还是可以看见她的脸上有好几处瘀青,这几天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吧
“少游……”江以安没有办法挺直身子,只能挤命扭过头去,寻找着雷少游的身影。
终于,她找到了!雷少游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有他的,也有别人的;此刻他正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雷少游?你很不守信用。”新堂笑了,“看样子我留太多时间给你了?让你迫不及待得想提早死是吗?”
“放了她!”不理睬新堂彻的冷言冷语,雷少游还是要求他放了江以安。
“作梦?你杀了我弟弟,我当然要加倍讨回来,让你尝到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
“她只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大学生,你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放了她!”
“啧啧,”新堂彻嘲弄地摇摇手。“雷少游,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想保别人的?不过那倒让我知道你到底有多重视她了,这样玩起来会更有趣!”
“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雷少游大吼。
“少游,不要。”听了雷少游的话,江以安开始在新堂彻的脚下拚命挣扎。
她不要雷少游为了她送命!
到底还要再死多少人呢?
够了,已经够了!
“罗唆!”新堂彻不耐烦地踢了江以安的背一脚。
被硬皮的鞋尖一踢,江以安痛得直吸气,禁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听到江以安的呻吟,雷少游更担心了,大声地问着。
“就照原来说的,你先断了四肢,我就让她好死。”新堂彻说得很轻松。
新堂彻的话一出口,空地上乍时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惊讶地吸了口大气,没有想到新堂彻真的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雷少游则是满脸铁青,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一次听到这个条件的江以安自然是惊讶害怕极了,她挣扎得更厉害,眼泪因为担心和恐惧早就流了满脸。
“不要……少游……”她噙着泔,做着无谓的挣扎。
不可以,他不可以死!
“有答案了吗?雷少游。”看雷少游久久没有答话,新堂彻将刀锋一转,指向江以安的后背,口气轻松地说:“你再犹豫,我的第一刀就要下去了。她尖叫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想听吗?”
“不行!”雷少游连忙出声阻止,“我答应你,你先别动她!”
“好。”新堂彻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沉沉地低笑,“你可以开始了。”
雷少游咬了咬牙,对着自己的左臂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雷少游没有出声,哀叫的人反而是江以安。
“不——”
她闭着双眼,根本没有勇气看他,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不但没有办法逃出去,反而成了雷少游的累赘。
“小安,不怕,不痛的。”看到江以安苍白的小脸,雷少游顾不得手上的伤,柔声安慰着她。
“不错嘛!”新堂彻笑了,“继续下去啊!我看你什么时候才会叫痛!”
雷少游又举起枪,瞄准了自己的左腿。
“不行!”江以安再也受不了了!
她突来的猛力挣扎,终于挣脱了新堂彻的脚;她狼狈地爬起来,一面跌跌撞撞地向雷少游跑过去。
她一定要阻止他,不要再让他为她受苦了……
“该死!”看着江以安跑向雷少游,新堂彻也被惹毛了,他直觉地举起了刀,一刀就砍向江以安的颈子。
背着新堂彻的江以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生命,只是一心一意地奔向雷少游,而众人看到这样的状况都惊叫了起来。尤其是雷少游,他看着一把原本就沾满了血的刀就这么朝江以安的颈子挥了过去,他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距离又太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子落下——
“小安!”雷少游发出一声痛彻心脾的嘶吼。
奔跑中的江以安听到雷少游的叫声,抬起了头,只觉得颈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随着疼痛而来的是巨大的耳鸣,她立刻不能自主地倒在地上。
好痛……
“小安!”
在失去意识之前,江以安很清楚地感受到雷少游握住了她的手好温暖。
那是她一直渴望着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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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一刀砍在江以安颈子上的时候,每个人都爪吓了一大跳。
虽然江以安跑得跌跌撞撞的,但是凭着新堂彻精湛的刀法,那一刀仍然准确无误地砍上了江以安的颈部,让她整个人倒在地上。
“小安!”雷少游根本忘记了自己的手伤,疾步奔上前,一把搂住了倒在地上的江以安。
随着刀锋砍向颈部之后,依照往例,也有某样东西从江以安的颈部飞了出去。
不过那并不是江以安的头颇,而是小小的一块金属片。
那是新堂彻的刀!新堂彻的刀居然断了!
雷少游仔细地察看江以安的伤势,这才发现新堂彻的刀正好砍中了江以安戴在颈子上的金环,非但没有砍断她的颈子,刀刃反而被金环撞断了;江以安毫发未伤,只是颈部受到重大力道的撞击而暂时晕厥了过去。
当那一小段断刃落在地上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又都吓了一染跳,最惊讶的,当然还是新堂彻。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一直最引以为傲的刀,居然断在一个年纪轻轻的中国女孩身上。
他的刀居然比不上一条小小的颈饰!
“上!”抱起了江以安,雷少游趁着新堂彻失神的那一瞬间。迅速下了命令,乘机反扑。
而雷少游的手下看见大家最忌惮的刀已经断了,也激起了无比的士气,开始出手制伏新堂彻的部众。
反观新堂彻的人马,一方面还没有从领袖断了刀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另一方面,使刀之人断了刀,自古以来都是凶兆,因此土气反而受到这个打击所影响,不多时都被雷少游的人制住了。
最后,新堂彻被人押到了雷少游的面前,他满身都是尘土,脸色凝重。虽然被人制住,他还是不服气地不愿屈下身子。
“新堂彻,你做得太过分了!”雷少游激动地揍了他的右脸一拳。“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何必牵连无辜?”
江以安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大学女生.他居然忍心就这么绑架她,还打算一刀解决她的生命!
“你杀了我弟弟,我当然要让你尝尝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新堂彻回答得理直气壮。
“新堂清的死,我一直很遗憾。”提到新堂清,雷少游的口气也放软了,这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不过他当杀手,不知杀了多少人,早该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这么说服自己的,让自己的良心可以好过一点。纵然新堂清杀人无数,他也认为不该由他来取他的性命。
他虽然是个保镖,但是他并不是个冷血的人,更不是神、不是上帝,没有能力任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他是我的弟弟,新堂家的人有仇必报!”新堂彻只有短短的—句话。
“你的弟弟?”雷少游火大地一把抓住新堂彻的衣领,从地上揪起他,“你只知道别人杀的是你的弟弟,你可知道,你们杀的那些人又是多少人的兄弟?”
“我是个杀手,杀手的工作就是杀人;现在我的刀断了,也到了该死的时候。我被你杀死了,总会有人来为我寻仇的。”新 堂彻的回答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