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的她不够坚强,只要一靠近少游,她就会忍不住想依赖他、向他撒娇:如果她一直没有进步,那么她终究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还不如让他和其它的女人在一起比较安全。
“真有你的!”季若桑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你离开他不到一个星期就受不了,没想到居然可以撑那么久!”看样子这一次小安是真的铁了心了。
江以安笑笑,“别总是说我。你和左大哥呢?毕业后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结婚啊!”季若桑答得很理所当然。她和左士奇早就计画好等她毕业后就结婚,现在当然还是依照预订的计画进行,再拖下去、就怕左士奇会性急地直接来抢人了。
只不过原本计画担任伴娘的小安临时决定提早一个月出国,连她的婚礼都没有办法参加。
“桑桑,你一直都很聪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和左大哥在一起一点也不突兀,而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
桑桑一直都很聪明灵巧、有主见,从以前她就时常被桑桑的伶牙俐齿逼得无路可退;这也是她最欣赏桑桑的地方,总觉得她不论到什么场合都不会轻易被击倒。
“是吗?”季若桑笑了,虽然穿著大红色的米老鼠睡衣,又留着清汤挂面的发型,娃娃脸的她还是一点都不会给人幼稚的感觉。她伸出手扯了扯江以安的“猫尾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点,雷少游爱的就是现在的你,他才不介意你到底是不是聪明呢!全部都是你在胡思乱想。”
\" 算了。”江以安笑笑抽回自己的发,“反正我已经决定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凑足旅费。”
转身从衣橱里拿出了睡衣,江以安决定去好好洗个澡。也只有在浴室里,她会容许自己尽情地思念雷少游,大哭一场。
唉!她还是动不动就哭,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望着江以安的背影,季若桑叹了口气。真是死心眼的女人啊!她自己累,雷少游也累;看样子,这对鸳鸯还有得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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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完蛋了!\"趴在床上,江以安望着手里的存折,半哭半哀号地嚷着。
“怎么了?”季若桑望着一脸颓丧的江以安。
“你看!”江以安一伸手,把红色的存折递到季若桑眼前。
“有什么不对吗?”季若桑看了半天,只看到存折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存折不都是这个样子吗?她完全看不出任何异状。
“你看啦!”江以安指着存折上最后一排数目。
“七十三万七千九百四十一块。”季若桑把上面的数字念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
“只有七十三万七千九百四十一块罗!到了这个月,我就只剩下便利商店的工作了,等到月底领了钱,也只有七十五万八千六百四十一块,离八十万还有四万一千三百五十九块,根本凑不齐。”江以安哭丧着脸。
下个月中她就要到德国去了,所以只好先辞去研究室和家教的工作,没想到还是凑不满预定数目。
“才差了四万多块,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江以安拿出小记事本算着,“到德国的单程机票就要三万零九百五十块,这样子就算是少了机票钱罗!”
\"这样子啊!”季若桑翻了翻白眼,“这样吧!我再找士奇问问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
“太好了!”江以安一把搂住了季若桑,“那就麻烦你了!\"左士奇的公司那么大,总会有什么空缺的,而且桑桑一向能替她挑到很好的工作,要凑到三万块应该不是难事。
果然,第二天晚上,季若桑就告诉江以安好消息。
“有一家画廊正缺行政助理兼总机,早上九点到下午七点,让你做到出国前一个星期,薪水三万五,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当然行?”江以安听了猛点头,“只要赚够钱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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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可以如计画中的筹足旅费,江以安就不禁精神百倍,每天兴高采烈地去上班,还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仔细研究了画廊里各式各样的画。
她认真的工作态度,使得画廊的负责人蒋家琪也非常欣赏她,还主动借给江以安许多有关名画鉴赏的书籍。而敬业的她连毕业典礼当天,也只是早上请了半天假,下午就匆匆赶到画廊工作了。
一进了画廊,蒋家琪就面带笑容地对着说:“以安,快来!有人送了好大一束花给你呢!”
会是谁呢?江以安不断思索着,知道她在画廊工作的只有桑桑和左士奇,不过刚才在毕业典礼上大家就见过面了,那个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提啊!
既然不是他们,那么,还会是谁呢?
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江以安的脚步忍不住加快了许多。
是他吗?有可能吗?
\"我替你放在后面的办公室里,花好漂亮呢!”蒋家琪还在她的身后嚷着。
一进办公室,那耀眼的花束马上就映人江以安的眼里,使她禁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粉红色的玫瑰,配上细碎的卡斯比亚,扎成满满的一大束,让她几乎没有办法抱起来;她只好用力将它搂进怀里,满足地嗅着浓浓的花香。
在—大片花海之间,江以安如预期地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浅蓝色信封。
一见到信封上的字迹,她的内心跳立刻加速。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的卡片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恭喜毕业了,我最爱的小猫。
加油,我等你回来。
游
“最爱的小猫……等你回来……”断断续续地念着卡片上的字,江以安的泪水迅速地夺眶而出。
真的是少游送的花!他没有生气,他的确是了解她的现由的。
江以安迅速抹了抹脸上的泪,生怕它掉到卡片,模糊了雷少游用达站蓝色钢笔写的字。
“他会等我回来……”
江以安轻轻地笑了,有了雷少游这一句话,她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可以度过任何难关。因为她知道她这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终于有了永远的归宿,有一个充满爱与安全的家,在等着她回来。
“少游……”江以安捧着花,坐在椅子上,小脸贴着嫩软的花瓣,轻轻唤着情人的名字。
分开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她容许自己在浴室以外的地方因为雷少游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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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照顾,我走了。”
在桃园中正国际机场,江以安拎着一个小小的背包,对来送机的人道别。送行的人不多,就只有季若桑和左士奇。
“小安,要好奸照顾自己……”面对着好友的远行,就算是一向活泼开朗的季若桑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如果吃不了苦就回来吧!左大哥给你靠。”一向疼江以安的左土奇也叮咛着。
“我知道了,谢谢你。”江以安的眼眶也红了,隐隐闪着水光。“你也要好好对待桑桑,不可以欺负她喔!”
“小安,你真的不想见见雷少游?”季若桑问。雷少游才是小安现在最想见的人吧!
“不了。”江以安笑着摇摇头,“现在见了他,我的翅膀就会软弱得张不开,飞不起来了。”
两个月没有见到少游,她知道自己的思念已经到达了饱和点,如果他这个时候出现了,她一定会当场投入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他,那么过去这两个月来她的努力就完全白费了。
她真的可以吗?现在江以安自己也不确定了。才两个月不见面,她就受不了了,她怎么承受得住一去德国就是四年,生活在没有他的地方呢?
昨天晚上,她忍不住回到了雷少游的住处,却没有勇气上楼去,只能守在大门外。
窗内透出的昏黄灯光,就像是在召唤她上楼一样。好几次她都想飞奔上楼,和他度过在台湾的最后一夜,再让他那强壮的手臂紧紧地拥着她,再一次感受他那热情的唇、火热的双手,一次又一次地挑起她的热情……她站了一夜,那灯光也陪着她亮了一夜;一直到天明,她才让自己真正下定决心。
现在她所需要的,正是破釜沉舟的决心。一旦度过了这四年,她一定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配得上雷少游的女人。
“我走了。”对眼前的两个人再投去最后一瞥,江以安说出了离别的话,“再见。”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入了出境室。
离去,是为了终有一天可以回来,而且,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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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可以了?”江以安离开之后,季若桑和左士奇走到机场大厅的一侧,问着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