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岚展露出她最甜美的笑容,不过等地发现伫立在她眼前的是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嘴边的笑靥迅速褪去。
毫不客气的,“你是谁?”双手自然的叉在两腰遗。
男子瞧见她保护性的举动,浓郁的变眉挑得手高,“那你又是谁?”他不回答反问她。
雁岚不暇思索的,“好狂妄的家伙,站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
雁岚原以为当对方得知它是谁后。定是必恭必敬,最起码也会收敛一下他的傲慢。但她错了,而且她从未像这次一样,错得如此离谱。
对方的眼神非但没有丝毫的尊敬,反倒更加无礼,大胆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非常缓慢的扫视过她的全身,似乎连最细微的地方也不愿漏掉。
雁岚对他傲慢无礼的注视气得牙痒痒的,如果他以为以这种无体的日光,就会把她吓得百发抖,那未免太低估她了,雁岚亮不畏惧的迎视他。
育梧的眼神闪过一丝尊敬,毕竟没有几个女人敢直视他似要透视人心的目光,更遑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的确是个令人头大的小孩。
“噢——”他故意拉长尾言,“原来你就是夙麒那位令人不敢领教的小魔头妹妹。”
他常由夙麒口中得知他这位刚从美国回来度寒假的宝贝妹妹,一直以惨不忍睹的打扮,及做些近乎荒唐的事,来表达她对他的强烈不满。
并非夙麒管不住她,只是对这个一出世便失去母亲的唯一妹妹,他心中有太多的疼怜。
更怕自己出言太重伤害到她,那夙麒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自己。而他信得过育梧,相信育梧会妥善处理这个烫手山手。
“那你又是谁?敢在这蛮横无礼?”雁岚高傲的说。
“很不凑巧,我只是你老哥的一名属下,或者说朋友吧——董育梧。我只是奉命来管束管束你那一点也不像是名门闺秀该有的行为,而且似乎有愈来愈不像话的情形。育梧气定神闲地将双臂往胸前一搁。“听说你有翻天覆地的本领。我倒很想领教领教。”
育梧挑贸地又再一次审视她,对他亲根所见的景象猛摇头,长叹口气并大步趋上前,缩短两人的距离。
“你要干什么?”雁岚反射性地过后一步,语气里有不容忽视的警告,说明他若敢对她动手,她也不会令他太好过。
育梧根本不理睬她投射过来杀气腾腾的日光。不客气的动手扯掉雁岚发上的头巾,削薄的短发显得凌乱不堪。
“还是不太对劲,”他咕哝道,手中扬着那条头巾,仍旧猛盯着她瞧,拚命想找出不对劲的地方,“真想不到你的审美观竟然糟到这种地步,你简直就像是把所有的颜色都给披在身上,该有人教教你如何穿衣服——。”
雁岚死瞪着他,眼底迸燃着怒火,气得七窍生烟。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我就是偏爱把所有的颜色穿在身上,难道这犯法吗?你若看不惯,大可掉头就走。没人押着你非留在此不可。请,不送了。”她的下巴高昂着。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爱管遇所有看不惯的事,愈是棘手的事愈喜欢插一手。”他眉头一皱,“这条项炼也不该出现。”
倏地,他再次动手扯掉雁岚垂挂在颈上的链子。
那条链子是雁岚从美国带回来的,是条鹰型展翅的自金炼子,颇像是象征帮派时会垂挂的信物。
雁岚感到怒不可遇,也觉得深受屈好,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从小她就备受宠溺,男孩子看到她也总想要呵护她,要由于夙麒对它的疼惜,谁对她不是礼让三分?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人竟然敢如此对待她,仿佛她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般。
她气得脸色都发绿,扬子准备让他明白她严雁岚不是好欺负的。
孰料,他眼明手快反抓住她的手腕,“年纪虽小。脾气倒不小嘛!”他仍然无视她的愤怒,自顾自的,“再来,换掉这身衣服。”他顽强的命令道。
“我偏不!”她朝他吼道,手腕不停扭动想挣脱开他的手掌。
“这事由不得你!”他沉思了会,露出不敢苟同的神情,“不,看你这身打扮,我不太信任你选择服饰的能力,还是我来替你作选择还可能比较妥当些。”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他继续道:“是你要自己上楼?还是……?”他故意没把话说明,不过眼神确十足表明了——她若不肯合作,他会自己动手。
雁岚气愤的感受到她根本毫无选择的余地,踱着脚步抬阶而上。
育梧抿着笑跟随在其后。
雁岚顾不得礼貌,用力的打开门,而她更想做的是当着他一脸得意的脸孔甩上门。但终究理智劝阻了她,这么做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她也明白到此回她真的是棋逢敌手,看来她必须更小心沉着的应战不可,然这一次为什么她一点胜算的把握也无?
雁岚看着对方从容的打开她的衣橱,毫无忸怩之色,心头那股怒火燃烧得更炽。他不仅粗鲁,还傲慢无礼到家,她怀疑他知不知道有‘礼貌’这两个字,不,根本无庸置疑,他不晓得什么叫“礼貌”。
育梧终于在满柜五颜六色、款式新潮的衣推里,挑出一件白色的洋装。
“想不到你还会有这样中规中矩的衣服,就这件,换上它!”育梧手里抓住那件衣服递至她眼前,又以霸道的口吻命令她。
雁岚惊讶地望着那件衣服,那套洋装是去年她为了参加一位同学的生日派对特别去选购的。那件洋装曾是她最喜爱的衣服,因此它才会仍被置于衣橱内,现在她真后悔没有将它丢掉。
“我偏不换!我不穿那种小女生才穿的玩意儿。”她以充满不屑的语气道。
“换上它!”语调变得更加强硬,‘否则别怪我亲自动手。’育梧瞧见雁岚根本不睬的表情后再度强调着,“别以为我不敢!”
“我偏不信!”雁岚认定他不敢,固执不屈的撇开头去。
雁岚就错在此时掉过头去,她若非在此刻撇过头,便可以及早看出他的动机,也不会遭受到尊严尽失的屈辱。
育梧也被她顽固的脾气惹火了,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无法置信会做出的事——他愤然的扯掉雁岚身上的衣服。
待雁岚察觉时,已来不及阻止,她上衣前襟的钮钊已掉落几颗,她反射的以双臂环住自己。
她迅速抬头,以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凶狠目光瞪视他。
“董育梧,你竟敢这样子对我!这一笔帐我会永远记得,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加倍偿还你所带给我的羞辱。”
委屈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宁愿选择死亡,也不会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
“换上它!”育梧压抑油然而升的愧意,摆出无动于衷的表情,将衣服丢给她。
雁岚木然的接过衣服,迟迟未动。
育梧有丝不耐烦的,“是不是要我替你效劳?”
“你敢!”她对他嘶吼,神情有些不自在,语调也无刚才的强硬了。
“因为我在这?你放心好了,我会背过身去,我对黄毛丫头可没兴趣。我只是要确定你会照我的话做。给你五分钟。”他果页背过身去。
雁岚恨死他了!她会牢牢记住他今天加诸她身上所有的羞屏,她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雁岚纵有百般不情愿,依旧换上他挑的那袭洋装。
她也清楚的明白到没有什么事是他所不敢的,他说到做到。但一定有克制他的方法,所谓一吻克一物的定律,是今古不变的。她暗自起誓,穷其一生也要找出他的弱点,加以攻击。
时间一到,他使旋过身,看见雁岚已换上洋装,才满意的点点头,“你瞧,这样顺眼多了,女孩子家本就该有女孩子的模样,”育梧佯装若有所思的咕哝道。“看来你倒比较适合短发。”
他知道雁岚是个叛逆心强的女孩。别人说对,她偏要说错,此着不过是个反棋,她典型削疫的爪子脸蛋,若能将头发书长,那非得颠倒众生不可。
果真,在往后的七年内,雁风不再蓄短发。而她一直都还不知道她着了董育梧这一棋。
也因这个事件,往后每当雁岚瞧见育梧总会怨言相向、冷嘲热讽一番,更别提会有好脸色相待了。那一次的耻辱她永铭心底,似烙印般深刻,她的自尊心严重受到创伤,他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成熟的女子看待。
自那以后,这两样东西便未再回到她手中。她猜不透董育梧干嘛还留着它们,雁岚耸个肩,不想多费神去猜测。现在她昏胀的脑袋无法做任何思考,她将它们随手一搁,取了毯子后步田房间。
雁岚原以为她会累得动弹不得,或着最起码能头一沾枕使入睡,结果她足足躺了一个小时,乌黑的变眸仍膛大的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