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管不着。”她口气冷淡地说。
“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就有权利知道。”他看着她闪避的眼神。
“凌岸郡,你真是我见过最自大、最厚脸皮的男人,我奉劝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即使变得如何都绝对与你无关。”
玫恩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更绝的话,才能打断岸郡对她的耐心。
“与我无关吗?玫恩,”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去正规他眼底赤裸裸的情感,“你究竟还要跟自己抗拒多久?你真的认为一旦我知道了那段过往便会自动打退堂鼓,你若不是不了解我,便是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
玫恩踉跄往后退了二步,“你怎么知道的?你派人去打听。”她嫌恶地望着他。
“你认为我会这么做吗?而我知道了之后,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不,什么也改变不了。你明白吗?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这么禁不起考验的!你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他将她拉近胸膛。
玫恩试图挣脱开他的掌握,“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再说一次,我永远也不可能会接受你的感情的,说得够清楚了吧,还要我再重述一遍?”
“你在说谎!”岸郡直视她眼底泛起的泪光,于是抚上她的脸颊,“否则你不会掉眼泪!我真的不在意,那是过去的事,发生在我们还未相识之前,而且我知道你并非自愿的,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何必偏要让过去的梦魇横阻在眼前?”
他抬起她的下巴,以一种深沉、痴情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她,“玫恩,我爱你,我不要就为了一个己经埋葬的记忆来阻扰我们之间。”
“我说过--”
他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于她对他完全没有感情的话,她是在自欺欺人。
他蛮横地用唇堵住她,想要用这个吻来说服她相信他对她深沉无比的感情;想用这个吻来软化她,拋开一切束缚接受他的爱。
只希望用吻来彻底瓦解她所有的顾忌!
他吻得很深、很深,像要掏尽心中所有的一切让她明白……
玫恩知道若不马上停止这场感情不小心走漏的情景,日后她会更难摆脱痛心的梦魇。
玫恩一挣脱开它的怀抱,便举手结结实实地朝他的脸甩了一掌,岸郡错愕及深受伤害的表情,几乎让她克制不住地想痛哭出声,想不顾一切地抚平他脸上痛苦的神情。
但她不能够!
“这样子你应该够明白我所要表达的意思了吧!”玫恩紧握住颤抖不已的双手,“需要我再说出更伤人、更绝决而真实的回答吗?我实在不想这么做,希望你不要逼我这么做,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永远是不可能的!”
岸郡的神情就像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了一般,脸色死灰。“告诉我事实的真相?你还抗拒什么?”
玫恩决定再施予更强的一剂毒剂,“我对你完全没有半点感情,有的只是像个朋友般的友谊,你何苦一定要这样苦苦纠缠呢?知道吗?这只是更增加我的困扰。事实的真相便是我并不爱你,就如此简单,跟以前的事完全扯不上关系,也毫无关联,你无需多加猜测。”
岸郡冷冽地笑着,一种让人看了为之心寒的凄凉,“是吗?如果你执意还是不想去看清自己的心,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会继续等下去,直到你肯点头的那一天。别忘了,这是我的宣言。”
他离去之前,以满含爱意的眼神深深地注视着她。
玫恩破裂的心一直等到那扇门合上后才真正让它表现出。豆大的泪珠怎么劝也歇不住的自眼角滑落,毫无间断,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收不住地往下落。
她该何去何从?
找个地方?在没有岸郡的地方?再一次疗养伤痛。
还是放手一搏?妄想她真的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她扪心自问,真的可以吗?她第一次剖析自己的心,透视灵魂深处。
他离去的眼神已经摧毁了她所有的防卫……
※ ※ ※
千袭与玫恩镇日愁眉相对,真想不到两个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本事,简单又轻易地就将她们的生活颠覆得一蹋胡涂,甚至痛苦不堪。
她们好象被夺走了笑容,偷走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泪水与痛楚。
千袭真恨透了阎擎裴有这样的本事!足够对她造成如此悲痛难忍的情绪,轨似她的心被千军万马掠夺过后,满目疮痍。
想要恢复旧观,是需要多少的时间与努力的疗养!
她禁不住想大声狂喊,叫这两个男人滚下地狱去吧!还她们一片宁静。
玫恩的挣扎与苦痛,千袭看得一清二楚,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想不通玫恩为何要这么执着于一个愚昧的理由。
她与擎裴之间又该如何发展?不是三言两语或者简单的忘却就能解快的。
自那一天过后,千袭便不曾再到过公司,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面对他,或者该怎么面对他?
玫恩朝千袭无奈地一笑,讥讽地,“看看我们两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如果我们现在站到镜子面前一定会被自己的模样给吓死。”
千袭忍俊不住笑出了声音。
“好了,终于又让笑容回到你的嘴边了!”
“原来笑容是这么难寻。”千袭不禁唏嘘地说道。
“并不难,”玫恩盯着她瞧,“忘掉你心中的仇恨,你会比谁都来得幸福。”
“你叫我怎么忘得了?纵使我说服了自己,江叔叔呢?我又该怎么向他说明这一切,他一定会对我相当失望的,多年来他等的就是我能为父母雪仇的一天!”千袭嘶哑的声调诉说了她心头万般地无奈与挣扎。
“这些天来,你曾回忆过你们之间共度过的那些日子吗?还不明白擎裴对你的情意?那段时间里他对你的细心与呵护。还有你想过他吗?”玫恩分析道。
她怎会没想过?在夜里,地想他患得有几次都忍不住流下泪,想拿起电话……但她却不能这么做,太多、太多的原因让她不能这么任性。
“其实最该拋弃一切顽固念头的是你,”千袭还是忍不住旧话重提,“你何尝不是也想念着凌岸郡,该给自己机会的是你,看不出岸郡对你的用情至深吗?你又怎么知道你们之间不会有幸福?没有去尝试,谁都无法下结论。”
“没有去尝试,谁都无法下结论”这句话在玫恩的心湖投下了一波波的涟漪,她的心竟然开始产生了动摇……
※ ※ ※
擎裴终于决定他受够了心灵上的折磨,情况已经严重到完全毁掉了他所有的作息运转及思考能力,他完全没有办法做任何事,只有不停地想起千袭。
他决定要将这个问题彻彻底底的解决掉!
于是此刻他做出一件令所有的主管都讶异不已的事,开到一半的会议,竟突然下令道:
“今天先到此为止。”
丢下满室错愕的脸孔,冲出会议室。
擎裴驾着跑车来到千袭的公寓门前。
待千袭打开门,两人一时之闲竟相视无语,彷佛忘了他们该说些什么,或许说话已成了多余,彼此的视线完全没有离开过对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了许久、许久,太多难以言喻及掩藏不住的情感,趁此在空气中漫舞着,飘流在两人的四周。
擎裴蓦地一把抓起千袭的手臂,因为他若不这样做的话,怕自己会克制不住的将她拥入怀里,彻底地将她吻遍,直到没有一丝怀疑渗入他们之间。但这并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千袭挣开他,乌黑的大眼瞪视着他。
“去一个你一直处心积虑想知道的地方。”擎裴扬起浓郁的眉,挑衅的说。
千袭却无由地产生一丝惧意,那是种害怕会失去某样物质的恐慌,彷佛随着这一刻的到来,她与擎裴之间的种种爱恨情仇也终将划下句点。
突然之间,她却宁愿不去探询事情的真相!
千袭不明白擎裴为何要带她来到疗养院,这是一所十分高级的私人疗养院,周围的环境幽静,被整片的绿意所包围。地处偏僻,若非熟人带领,恐怕也很难发现这里,的确是处适合疗养又不怕被打扰的好地方。
“为什么带我来这?”千袭望向他,“这里有我所要知道的事吗?”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敖家仇人的下落?他就在这。”擎裴的语气近乎冷漠的平静。
千袭瞇细眼,却无半点喜悦,“你是说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躲在这个地方?无怪乎我跟江叔叔这些年怎么也找不到他。”
他一语不发带着千袭上到位于二楼的小房间内,推开门。
一名看护站起身,十分讶异于会在此时看到他,“阎先生,今天并不是星期日,怎么会--?”
“没事,我带位朋友来,你可以出去透透气。”
“好的,我一个小时之后回来。”看护也未再多说,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