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被月吟唱作俱佳的表情所欺骗了,月吟将她女儿的秘密藏匿了二十多年!
天地之大,她找得到她吗?此刻她又过得如何呢?
琴红的调查困难重重,老院长已去世,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几乎没有人记得,从其他的员工口中得知的,只是珞侬似乎一出生便在育幼院了。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见她如此心焦,热诚的答应会帮她翻翻院方所保存的资料。不过结果如何,他也不敢保证。
看来,她必须自珞侬那得到一些答案,但她又该如何向珞侬说明这一切呢?这显然又是一个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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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珞侬百般无聊的坐在客厅里,无意识的翻阅手中的杂志打发时间,巧心午睡仍未醒,巧蔷又去上班,没人可以陪她,因此当门铃声大响时,她得救的低喊一声。等她打开铁门发现来人是琴红时,脸上的笑容漾得更深。
“琴姨,”她热诚的喊道,后退一步邀她入内,“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琴姨神通广大,何况台北这么丁点大难不倒我的,我来看看我的干孙女儿。”琴红的心掠过一阵苦涩,如果珞侬真的是她的女儿,那巧心……
早在琴红得知巧心的存在后,便直嚷嚷着要收她为干孙女。珞侬抓着琴红往客厅走,一边解释道:“真可惜,巧心还在午睡中,不然她可乐了,又多了一个奶奶可以疼她,这个小霸王啊!”谈到巧心,珞侬脸上霎时洋溢着浓郁的母爱。
琴红忘神的盯着珞侬。
珞侬纳闷琴红似有满腹心事却欲言又止的模样,“琴姨,请坐,我去帮你倒杯果汁。”
琴红在沙发上坐下,两眼随意打量四周的摆设,珞侬端出两杯果汁,在琴红对面坐下。
“琴姨,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珞侬首先提出。
琴红迟疑一会儿,“珞侬,我明了我这样问有些唐突,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能明白吗?”
珞侬点头表示谅解她的问题。
“珞侬,”她似乎很难以启齿,“你从一出生便在育幼院,是不是?”
珞侬的确没料到是这问题,有一时的哑然,之后她又恢复了镇静,强忍住提到此事带给她的痛苦。“是的,楚奶奶曾告诉我,她是在一天要外出之前发现了被放在门口的我,那时的我,似乎才刚出生没多久。”
“你记得是哪一天吗?”琴红急切的追问。
对琴红过度紧张的神情,珞侬只有更纳闷,“五十六年三月十日。”
琴红刷地血色尽失呆坐在那,好半天动也不动。
珞侬着急的喊着,“琴姨,你不要紧吧?你的脸色好苍白。”
琴红却以一种十分哀恸的眼光看向她,“珞侬,假若,我是说如果突然之间,你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
“不,”珞侬神情极难看的打断她,痛苦的,“我不会允许自己再怀有这样遥不可及的梦想,即使他们再出现我眼前,我恐怕也很难接受他们;当年他们抛弃我、不要我,他们便失去了拥有我的权利,如今就算他们要再承认我这个女儿,我想我很难去原谅他们。这不是说不要时就可以随手一丢,想要时又将它拾回。”交织浮现在珞侬眼眸的,是好深好深的伤害、痛苦。
琴红的心为之粉碎,父母亲的离弃到底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创伤?!致使天性善良、善体人意的珞侬有着这么强烈的恨意。她几乎可以肯定珞侬是那一出生便与她分离的女儿。无怪乎她对珞侬总有一份时别的情感,对她异常的关切。
原来那一份与生俱来的母女天性一直存在,只是被她忽略了。
其实她只是想知道她的女儿是否还安然无恙的在这世上,过得快不快乐,她便知足。她从不敢奢望她们母女会有相认的一天;光是她目前所做的事,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谅解的,更何况是她从未谋面的女儿呢?
“你似乎很不能原谅你的父母?”她想确定珞侬真正的感受。
珞侬的神情霎时变得遥不可及,冷冷的,“我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身世,也没有权利去恨他们。恨是一种很强烈的情绪,对一个你毫无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会产生‘恨’这么强烈的感情呢?”她冷哼一声。
琴红调开微泛红的眼,不愿让珞侬瞧见她激动的模样,届时她更百口莫辩。
适时,开门声吸引了她俩的视线。夙麒用巧蔷留给他以方便他来看巧心的备用钥匙旋开门,随手合上,朝客厅方向走去。
“不,这是不可能的!”他在心底低喊着,印入他瞳孔中的影像教他眯细眼,天底下除了母女,有谁会这么神似……
上一次见到琴姨,是前一阵子在曼蒂遇上珞侬的时候,当时一片混乱,又加上手臂受伤,所以并未留意到。此刻,珞侬与她坐在一块,更凸显出这个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们之间有太多的相同点。她们自己感觉出来了吗?
莫非琴姨会是……他不禁揣测。
珞侬站起身,不解夙麒脸上交织复杂的表情,“夙麒,这就是琴姨。”
他立刻恢复他一贯的冷静,“久仰芳名,原来你就是珞侬常挂在口中的琴姨,上次很可惜错失机会,未能结识像你这样风华绝代的美女,真是我的损失!”
珞侬从未见过夙麒这样笑容可掬,充分的展现他早已无人可抵的魅力,或者他的冷漠不苟言笑,向来只是针对她。
他们相处的日子总是争执多过欢愉。她不知是该悲哀,还是无奈?!
琴姨眉开眼笑,掩不住一丝喜悦,“别调侃我这老太婆了。”琴红并没有忽略夙麒在见到她与珞侬时,眼底掠过的惊讶、怀疑,“我来看巧心,不巧她睡着了。”她转向珞侬,“我也该走了,店里还有些事等着我处理。”
“我送你。”夙麒道。
“琴姨,改天我会带巧心去看你。”珞侬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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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红审视着伫立她身旁的夙麒,他的确能吸引每一个女人的注意,英气逼人,具有足够摧毁为他痴狂女人的心。若不是她已然年华半百,说不定她也会为他怦然心动,无怪乎珞侬会陷得全然不顾。
“你也发现了是不是?”琴红明了他跟上来的原因。
夙麒毫不讳言,“是的,珞侬跟你相似得教人不得不起疑,原谅我这么冒昧,我只是想知道……”他随后将肩膀一提。
她认真的看向他,“你很关心珞侬。”
夙麒放下插放在西装裤袋里的双手,“我不否认。”
琴红微微一笑,“你太善于隐藏自己的感情,珞侬是个好女孩,不要等一切都来不及后才恍然大悟。”她提醒道。
夙麒不愿坦承,他还没有准备好要去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害怕会发现他其实很脆弱,不堪一击。
“珞侬究竟……”
“没有切确的依据,以往也有不少人提起我跟珞侬很相似,只是那时我一直以为我的女儿已经不在这世上,因此未多去留心。而光凭相像终究无法证明什么。”
“你有气喘的情形吗?”
琴红愕然的看着他,“不错,可是你怎么……”
“珞侬在天气骤变的时候便会发作。”夙麒的疑虑更深。
“是的,珞侬曾跟我说过。”琴红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她喜欢珞侬这孩子,她也渴望珞侬真的是她女儿,但珞侬恨他们,一旦……
“珞侬曾对我说过她的父母是因为车祸……”不,她并没有,如果他还记得的话,是他骤下的结论,一切又显得不符合。
“不,当年她还在襁褓之即,便被置于育幼院门口,她一直无法对她的父母抛弃她的想法释怀,她恨他们。”琴红道出他的疑惑。
天啊!当年他一直知道珞侬渴望有个家,养儿养女,而他又对她做了什么,他将她的梦想摧毁殆尽,他一直残酷的在对待她。
育梧说得没错,他是个十足的大混蛋,他所造成的过错及伤害还能弥补吗?
琴红坐入她的白色轿车,‘好好把握你目前所拥有的。’她留下一句颇值警醒的话后,扬长而去。
夙麒在院里伫足了好一会儿,今天他是来接珞侬与巧心的,他将屋子整修了一番,重新设计属于巧心的房间及玩具室。
他明白他即将面对的,是一场艰钜的战争,他可以预期到珞侬的反抗,但终究赢的还会是他。
太久了,他甚至好想念她全然愤怒时闪烁的眼眸,曾是那么吸引着他,也是夜夜折磨着他的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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