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夙麒对女人只有一种表情……讥嘲冷漠,女人对夙麒来说只是个玩伴、可以好聚好散的对象。撇开他惊人的财势不说,女人仍对他趋之若鹜,光是他那张完美得似雕像的英俊脸庞,就足以教女人为他朝思暮想。
夙麒认识那女孩吗?他发现他十分的好奇,好奇到不惜惹火他的朋友!如果他会的话,在他的印象中,夙麒总是很成功的控制他的情绪。
他唤来服务生,低声在服务生耳际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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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侬努力想化解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但显而易见的是,那两人不断地在煽起对方的怒火。
她试着想挣脱那名一直紧握住她手臂的男子。
“你看到没,小姐不想跟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在一起,还不赶快放开她!”另一名男子辱骂道。
“王八蛋!”那人迸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手一带将珞侬拉近他身旁,“小妞,不要给脸不要脸,撕破脸可是很难看的事。”
“先生,我真的还有事……”她极力保持脸上僵硬的微笑。
“住口!”他大吼。
“姓罗的,我警告你快放了她,她可是本大爷先看上眼的。”
“废话少说,有种你就上啊!”他挑衅地。
果然,对方卷起袖口准备一番格斗。
适时,店里的保镖介入,那人也在不知何时松开她的手。
“珞侬!”她得救地朝走近她的一名服务生低呼一声,“十二桌的客人指定你。”
“好的。”她快速走离。
珞侬感到一记冷冽的眼神,却发现她掉进了更可怕的陷阱。
“喔!不……”珞侬呻吟一声。
她突然有股想夺门而出的强烈念头,不愿面对他,害怕会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害怕看到他眼底浮现的轻蔑……
但没有!当他看出她迟疑的脚步时,双眉微扬挑衅等待着……珞侬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走向他。
她不能畏惧,毕竟她又不是在做什么亏心事!
育梧睨眼旁观着夙麒与那女孩之间激流的紧张,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竟闪过他的脑海……不,不会的!这连他都无法相信,夙麒会与这女孩……
那女孩很美、很脱俗,虽然她的裙子太短,露肩的上衣太低,却一点也无损于她的清纯,似不染尘烟的双目直怔怔地回视夙麒,他很难将她与这里的任一分子联想在一起,她不该属于这里!
她来到他身旁,平稳甜美的声音中仍可听闻到一丝紧张,“请问有什么事要我服务?”珞侬故意忽略那道带着腾腾杀气的目光。
“哎!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朱董色迷迷的眼睛直胶着在珞侬裸露的双肩,抓住她的手。
珞侬很技巧的抽回手,“这位先生有事吗?”
“有!有,再来瓶酒,还有……”他又抓起她的柔荑,“这些小费是赏给你的。”
夙麒拚命控制住想将朱董快黏在她身上的眼给挖出的冲动,还有他的手!
望着夙麒闪着凶光的眼和紧抿的双唇,育梧真替朱董捏一把冷汗,生怕夙麒当场将朱董粉身碎骨,那对他来讲太轻而易举了!
“还需不需要什么?”她强迫自己正视他。
但她却发现她不该这么做的,他灼灼逼人的眼似要看穿她纷乱的心,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寒着脸凝视她。
开口的是坐于他身旁堪称俊逸的男子,“小姐,麻烦你再送些冰块。”
“好的。”珞侬逃难的远离那对猎人般犀利的眼神。
而她就似他的猎物!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她思忖着,应酬?谈生意?还是……找女人?
不!她讥笑自己荒诞的想法,他根本不需要找女人,他只要手指一勾,马上就会有一群女人自愿跟他走!
珞侬惊讶心底因这个想法而涌起的醋意,她根本还称不上认识他!
珞侬度过了最艰苦的一夜,她可以自背后不断传来的冷意感受到那道视线,她整晚都在刻意避免接触到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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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麒,”育梧将喝得烂醉如泥的朱董送走后,背往后一靠,啜口酒问道,“你今晚是怎么回事?整晚说不到三句话。”
夙麒斜睨他一眼,仍旧不语。
“合约都到手了,也没让你高兴些,与那名女服务生有关?”他直接切入主题。
夙麒抛给他致命的一眼,摆明教他少管闲事。
“啧……”育梧啧啧称奇,“看你这副愤慨的模样,我都快以为你的猎艳技术是不是已经到了江河日下的地步!显然的,她在回避你。”他挖苦道。
“你说够了没?”他的声调冷得足以令地狱为之冻结。
育梧当然知道何时适可而止,不过他从未见过如此……烦躁、盛怒,几乎失去控制的夙麒,他似乎恨不得把每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都用黑布给蒙上。
育梧几乎为这想法失笑,但他强忍住,他还不想死在夙麒暴怒的杀人目光中!
育梧发誓,即使赔上他的身家财产,他也一定要弄清楚夙麒与那女孩之间究竟怎么一回事,因为他好奇死了!
“结帐吧!”夙麒突然开口命令道。
“你不想再多坐会儿?”育梧明知故问,他只是爱看极了他老板气炸的模样。
“结帐!”夙麒的语气更为僵硬。
“好吧!谁教你是老板呢?”他衔命而去。
珞侬在直到他离开后才呼出梗在胸口的那道气,他莫名地让她感到紧张、感到一股
无形的压力在逼迫着她,那股气势很骇人,而且来势汹汹……
第二章
十二点不到,珞侬便向建驰请假,建驰──他们的公关经理,十分高大,却有张不太搭衬的稚气脸蛋,这里的女孩及员工都归他所管。
建驰自小亦是个孤儿,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今天的地位,珞侬对他十分敬仰,由于相同的身世遭遇,建驰也总特别照顾她,就似个大哥哥。
“为什么今天想早点回去?”建驰关切地询问,“身体不舒服?你的脸色不太对,是不是外面的客人欺负你?”
珞侬连忙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只是明早要去应征,想早一点休息,我已经跟琴姨说过了。’
“嗯!那你就早点回去吧!”他拍拍她的肩膀应允。
珞侬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T恤,牛仔裤,还是这样的打扮比较适合自己,无拘无束的,她托起背包由后门离开。
阴暗的小巷道那盏透着微弱光芒的路灯,正有一闪没一闪的,丝毫无所作用。
隐约,一抹人影伫立黑暗中,珞侬不禁心生戒意,在这种小巷道会发生什么事,可难说,她看不清那人,她突然想折回去找建驰……
随即,她又斥责自己太庸人自扰,珞侬提着颗心逐渐走近。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下班,我原以为我还得站上个把钟头。”那人突地开了口。
珞侬认得那个声音,太令人印象深刻,她明显地吁口气,随即又被愤怒所取代。“你晓不晓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没事干嘛站在那?”珞侬毫不客气地指责着。
那人却反倒厚颜地露齿一笑。‘我在等你!’他说得就似是件天经地义的事。
或许对他来说,这句话并不具任何意义,但却教珞侬的心漏跳了好几拍,“等我?”她不由迟疑的重复。“为什么?我并不需要一个保镖。”
他睨了她一眼后,“想不到你所说的打工,竟是在这种场所,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工作?你的父母难道不阻止你?或者你认为这是一种时髦的趋势,认为年轻就不应该留白,不疯狂枉年少!”他铁青着脸不停的数落。
夙麒也搞不懂自己。他太关心眼前这个女孩了!超乎他以往所该有的态度,这女孩究竟有何魔力?能轻易便唤起他心田深处藏匿的恻隐之心?会只是因为她跟雁岚的年纪相仿,那个一向教他头大、不时忧心她下一个疯狂举止的妹妹,因而才会滋生这样无法解释的关切吗?
“我不认为我有这个必要将我的事说给你听,毕竟我们连认识都谈不上,甚至我连你的名字都无法喊出!你更没有资格对我说教。”她的声音不由有些高亢。
珞侬明知她不该如此武装自己,但她依旧无法对她的身世淡然处之,那提醒了她,她的父母抛弃了她。
“名字只是一个代称,”夙麒有些避重就轻的回答,“究竟是什么原因逼使你必须如此?为了钱?我怀疑你除了花店、酒吧,是不是还有可以令我更惊讶的工作?”他神色凝重。
“我说过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她不愿正视他。
“我也记得你并没有告诉我原因!”
她迟疑一会儿,咬咬下唇,“一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