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桃花劫,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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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异议吗?

  艾凝无话可说,只好用求援的眼神望向罗森殿,而他则以眼神示意她安心,并答应了苏丽棠的安排。

  ***

  银月如钩,高悬天空,已是三更时分了。

  在罗森殿所睡的客房外,一股异香正透过纸窗的小洞弥漫屋内。

  拿着早有准备的迷魂香,苏丽棠正为她歹毒的伎俩得意洋洋着。

  让罗森殿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这保证比一刀杀了艾凝还要更令她痛苦千万倍。

  她可以拢络、魅惑罗森殿转而成为她的靠山,否则,她也可以以此要胁他,再不然还能上衙门闹得他身败名裂。

  总之,跟这么一位年轻潇洒的男子共度一夜春宵,对她而言是「稳赚不赔」的。

  香烧完了,她故意再等了一会儿,然後才抱着一件丝被进屋。

  而丝被的功用就在於万一迷香失效,他未被迷香,那她还可以假装送被之由勉强蒙混过去。

  「棠姨,你找我吗?」

  当她掀开被,发现里头根本没人时,罗森霞的声音犹如鬼蛙一股,由她身後传来。

  更令她吃惊的是,当她一转身,艾凝竟与他连袂出现在房门口。

  她明明就在小红替艾凝端茶过去前,伺机在茶里下了迷药啊!

  莫非艾凝没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得由此脱身。

  「哟!原来你们还没睡啊!」她假笑说:「我睡到半夜打了个哆嗦,醒来才想起客房里只有条旧被子御不了寒,所以赶紧送了条丝被过来。」

  她把被子往床上一搁,「你们两个也别聊太晚了,还是早点各自回房去休息吧!」

  苏丽棠心里对於这次的失败快气炸了,却仍像没事人一样的从他俩面前离开。

  「你相信她只是单纯来为你送被吗?」艾凝可不这么认为,「她是不是想杀了你?」

  「如果她想动手杀我,那她带来的就不是迷香和丝被,而是迷香和匕首了。」他搂着她的肩,「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想『迷奸』我,以此向我威胁,你没发觉她在大厅时看我的眼神有些诡异吗?」

  艾凝的脸热呼呼的。

  「你早就猜到她对你有不良意图,所以才带我四处走走、聊聊,不回房睡吗?」她已经开始有点崇拜他的神机妙算。

  但他却摇头否认,并且带着她往她的房间方向走。

  「我不知道她会选择对付我们之中哪一个,不过,我确定府内饮食一概碰不得,待在房里反而比待在房外危险,因为她可能会下药、下毒,放迷香,或放火。」

  他耸肩微笑,「不过,刚才她被我们撞个正着,今晚应该是不敢再要其他把戏,你也可以安心睡一会儿了。」

  艾凝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轻声说:「可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无法安心入睡嘛!」

  他听得好窝心,低头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我当然会陪在你身边。」他爱怜地轻抚她的发,「我会在你房门外守着,反正东西已到手,明天我们就去住客栈,熬个一夜不睡对我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罗森殿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前,那里头已藏了艾凝交给他保管的房地契等重要文件,而这便是他俩留宿在此危险之地的目的。

  「小姐!」

  艾凝正在罗森殿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房前,没想到一开门就见着一个已在艾家待了七、八年的厨房丫头从桌底下钻出来,当场吓了她一大跳。

  「喜娃?」

  罗森殿早已动作敏捷地拔剑直指对方咽喉,挺身护卫在艾凝面前,而艾凝则在认出对方身分後连忙由他身後站出,示意他把剑移开。

  「喜娃,你有事找我吗?」她相信向来憨直的喜娃不会害她。

  「呜……小姐,你总算平安无事回来了,我好怕你真的会被夫人给派人杀死呢!」

  艾凝与罗森殿对视一眼,全讶异於喜娃这又哭又笑的一番话。

  「嘘!小声点。」她掏出手绢为喜娃拭泪,「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棠姨要派人杀我?」

  「一、两个月前,我不小心摔碎了十多个宴客用的昂贵的碗,朱婶抽起柴要打我,我就逃到夫人的床底下躲着,因为我知道朱婶很怕夫人,她一定不敢到——」

  「说重点行吗?」

  罗森殿可没什么耐性听喜娃说些旁枝末节,况且他还得提防「隔墙有耳」。

  「就是在那时候,夫人和苏少爷进房时说了要杀小姐的这件事嘛……」

  喜娃有些怯懦地以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

  他知道或许是自己的严肃表情吓着了喜娃,只好在这紧张气氛下硬挤出一丝笑意。

  「然後呢?你还有没有听见些什么?」他希望能得到更多线索。

  「有啊!」喜娃神神秘秘地往周遭看了一遍,以恐惧的神色压低声音说:「夫人说,是她在老爷的饮水里下毒,还说早知道也要让小姐嚐嚐那种被毒所侵的痛苦,老爷是被她给毒死的!」

  这些话对艾凝而言,如同青天霹雳,

  她连退了好几步,在背抵着罗森殿胸膛时,她差点晕厥过去。

  「我要报仇!」

  艾凝转身紧抓着他双肩,在他胸前不断低泣。

  「那个女人杀了我爹,我一定要她抵命……」

  「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他紧拥着怀中不断颤抖的泪人儿,同感愤慨地向她保证。

  如果苏丽棠是蛇蠍,他便是足以将她化成灰的地狱之火!

  ***

  在艾凝的坚持之下,一桩必须开棺验屍的杀夫疑案就这么告进了县衙。

  背负着被许多不以为然的镇民斥责她想将後母赶出家门,不惜做出开棺验屍这种大不敬行径的误解与委屈,她原以为如此做必然能还父亲一个公道,让後母获罪受刑的。

  但是,她错了,官府验死屍的人在验屍报告上写着「因病而亡」。

  被後母收买的家仆「指证」她与後母感情不睦,三番两次的出言忤逆,逼迫後母放弃一切离开艾家大门。

  结果,县太爷把这当成一出闹剧,还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彷佛她真是为了财产,才容不下後母。

  不管罗森殿如何安慰,她从退堂便一路由衙门哭回了客栈,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反正劝也没用,他乾脆让她哭个够,一切等她平静下来再说,自己则趁这时间思索一些疑点。

  「你在想什么?」

  如他所料,艾凝痛快哭了一场,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也不再意气用事,完全不理会他了。

  「我在想,你那位後母果然是位狐媚高手。」

  她离床走到桌边,在他身旁的木椅坐下。

  「什么意思?」她噙泪看着他。

  他以衣袖边帮她拭泪边说:「意思就是,县令已经被她给『收服』了!」

  把前後两句一串联,艾凝便明白了他的语意。

  「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那位演技一流的後母在公堂上哭诉着你瞧不起青楼出身的她,三番两次要将她扫地出门的谎言时,那个县令看她的神情就跟我现在看着你的神情一样。」

  她还是不懂,「什么神情?」

  他伸手捧住她脸蛋,把唇凑过去轻啄了她一下。

  「舍不得极了……」

  艾凝抿抿唇,双颊立刻泛起桃红。

  「官司都告不成了,你还有这份闲情逗我。」

  「谁说告不成了?好戏才正要上场呢!」

  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那么胸有成竹?

  「县令有意包庇,仵作验屍结果又无异常,连喜娃的证词都被说成是她脑袋不清而幻想出来的,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我们要怎么让棠姨俯首认罪?」

  罗森殿看着她,慧黠的眸光一闪。「如果县令已经失了公正,你又怎么能相信受他管辖的仵作呢?」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急忙问:「你的意思是——」

  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问话,罗森殿持剑戒备,却在问明来人时以十分欣喜的表情前去开门。

  临门而立的是一位翩翩公子,年纪顶多比罗森殿大个三、四岁,後头则跟着一位已有灰鬓的中年男子。

  这两人艾凝完全不认识,但罗森殿却似乎与他们十分熟悉,立刻便请他们进房坐下。

  「想必这位就是你末过门的媳妇吧?」

  年轻公子主动问着罗森殿,并且向艾凝颔首致意。

  「没错。」罗森殿用眼神示意她走来自己身边,「凝儿,这位是孟鸿,孟少侠,那位则是华大叔,也是最知名的仵作。」

  「凝儿见过孟少侠、华大叔。」

  行完礼,艾凝以不知该如何的眼神向罗森殿发出询问,他则是淡淡一笑,将呆立的她拉坐自己身边。

  「华大叔,结果如何?」他问。

  「验屍结果,的确是因为慢性中毒引发心肺衰竭而亡。」华大叔肯定的回答。

  孟鸿则由袖内取出一包药粉,倒出些许白色粉末在茶杯内加水和匀,然後移到罗森殿面前。

  「这叫『龙腾散』无色、无味,如你所见,是一种十分有效的壮阳药,一般药舖买不到,得透过特别管道才能由黑市购得,而且价格还不怎么便宜,所以买得起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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