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别逼我!」
「雍达——」她叹一口气,将头靠在他胸前,「请你在心里留一块角落给我。」
「我——」他吻上她的发,嘶哑的低吼,「我根本没心。」
「你有的,你只是故意去忽略它。你有心跳、有热情,拥有一切教人疯狂的魅力,你不可能没有心!」
「我不习惯这样说话,也不习惯你这样……这样……」
「温柔婉约?」她恢复淘气的模样,但是,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哀伤,「这也要怪你,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你挑起的,因为你……我已经不同了……」
「我不会拒绝你对我的爱,但是,要我和你一样完全付出自己……我做不到!」莫非这是女人的通病,跟男人有肉体上的接触後,便进一步想要掌控男人的心?
唉!她到底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他明了,她并不是要操纵他,只是希望与他分享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包括他的不安。
「我要你开心,更要你快乐。因为,只有你快乐,我才能感受到同等的幸福。」她真心的对他表白。
「你知道的,只要你事事顺从我,努力照顾我『受伤』的地方,我就会开心快乐。」他圈起她的纤腰,故意以玩笑来回避她的话。
赵玉娇叹一口气,在他的胸前呢喃,「碰上你以後,我的生活就乱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明知道我只是你捉弄的对象,但是,我就是没办法抗拒这样的你,心甘情愿的变成你喜爱的模样,即使往後你离开我,我的日子将会很苦、很难捱,我也认了。」
「玉娇,别再说了,咱们谈点别的吧!」他摩挲她的娇躯,企图改变话题。
「纵容我一次吧!雍达,让我把话说完。」
「如果,我不纵容你,你能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吗?」他的口气中带着责备,不过,他还是依她所愿,让她畅所欲言。
「虽然我的世界一直很单纯,但是,我仍然有能力做你的靠山,给你力量——」
「小东西,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能有什么力量?」他打断她的话,不想继续言不及义的「空谈」。
「你连跟我说话都害怕?雍达,你的胆子可真大呀!」她轻挑眉,小手轻佻的骚刮他冒出青髭的下巴。
赵玉娇这番充满挑衅的话,果然把朱雍达不可一世的狂傲给激出来了。
「害怕!?我逍遥侯从来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他从鼻孔呛声。
「是吗?那请你告诉力量薄弱、胆子又小的小女子,你这么怕我没呼吸,又是为什么?」
「我是不希望你突然死去,想……想多跟你玩些时候。」他粗声粗气的回答,手指突然掐起她脸皮的嫩肉。
「你是堂堂的逍遥侯爷,有身分、有地位,要什么样的姑娘还怕没有,干嘛只跟玉娇玩呢?」她轻声细语的问:「这年头只要有钱有势,一个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
「你想把位子让给别人坐啦?」哼!他为什么得站在这里陪她讲这些话?乾脆一拳打晕她,抱她上床,岂不省事?
「我不希罕别的女人,我就是要你,你想怎样?在我还没喊停前,谁也别想离开这场游戏。」
「我没有要离开嘛!」她捧起他的脸,用眼神传递她的情意,「我只是想问你,为何你非要玉娇不可?」
「这有什么好问的?因为你是头一个跟我亲密却仍安然无恙的女人;因为你知道凡是跟我订过亲的姑娘们都没有好下场,却还不逃;因为……因为……」
「因为?因为什么?」她温暖的手心熨热他的双颊,也让他的心暖烘烘的。
「你别再问了!总之,你是我的女人,就是这么简单!」他粗暴的吻她,堵住她的柔软。
赵玉娇没有抗拒的承受他的狂肆,虽然今天的谈话仍教她失望,但是,能听见他亲口承认他「只要她」,仍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雍达,你也是我的,今生今世咱们都在一块儿,好不好?」
「不!」他激动的吼道,他还没忘记他必须坚守的底线,「永远别说今生今世这类的话,那全是骗人的,你是我的,但我绝不会变成你的!」
「雍达,别这样,你别又拒绝人家嘛!以後我不会再说那些你不爱听的话,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全依你!」
天生的驯良让赵玉娇连忙放低身段,她知道他只有在某件事情上才会热情洋溢。
於是,她又卯足全力,尽情让他「受伤」。
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用她的柔情将浑身是伤的男子紧紧包裹住。
雪花片片落下,开启赵州今年的第一场雪。
***
「侯爷呢?」赵玉娇问伺候她穿衣的丫鬟。今晨醒来时,她身边的床褥已是一片清冷。
这是个把月来,她头一次没在朱雍达火热的吮吻下苏醒。
「侯爷上县衙去了,他吩咐奴婢伺候小夫人,并嘱咐小夫人一定要把这碗药喝完。」
「哦!」赵玉娇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没有朱雍达陪在她身边,竟让她觉得有些失魂落魄、意兴阑珊,做啥事都提不起劲来。
怎么搞的?几日前,她还求上天还她些自由、清静,怎么这会儿他不在了,竟也教她感到不对劲……
「玉娇!」
就在赵玉娇胡思乱想之际,冷不防地被一道熟悉的声音阻断了思绪,她抬眼一瞧,原来是春红。
「春红,你来啦!」朱雍达不让她出门,她只好派人去请春红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春红握住赵玉娇的一双柔荑,马上发现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雍达大概被我惹毛了,他今天早上没喊我,就自个儿上县衙去了。」赵玉娇据实以告,脸上净是掩不住的悲凄与落寞。「他从来不曾这样不说一声就丢下我……」
「不会吧?你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侯爷甚至在爹娘面前毫不忌讳地抱你,大夥儿都说侯爷非常迷恋你——」春红柔声劝慰。
「他只是迷恋我的身子,图一时的新鲜罢了。」赵玉娇的心情低落,连带的使想法也灰暗起来,「爹娘是不是快教我给气死啦?」
「生气当然是免不了,不过,他们更关心你过得好不好·侯爷有没有欺负你?」这是做爹娘的通病。
赵玉娇惭愧的垂下小脸,「我明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教爹娘难堪,可是,我就是没法压抑想跟雍达在一起的心情……春红,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无时无刻都想着他,我才一下子没见到他,浑身上下就有说不出的难过……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玉娇,咱们是好姊妹,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
春红拍拍赵玉娇的香肩,试图缓和她几近失控的情绪。
「玉娇,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春红迟疑片刻,最後仍大胆地开口,「你何不趁此机会跟侯爷疏远?」
「这是爹娘的意思?」爹娘仍不看好他们这段感情?
春红点点头,「以侯爷的身世和个性,只怕你嫁给他後,大夥儿便要永远的失去你,所以,你不如趁早跟他了断,在咱们这地方找个殷实的小老百姓嫁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赵玉娇坚定的摇着头,苦涩的说:「除了雍达,这一生我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的男人,就算我跟他的缘分尽了,我也不会再找其他男人,因为他是……我的唯一。」
「玉娇——」春红还想劝她。
「你别劝我了,春红。」她脸上扬起一抹平静温婉的微笑,「命运既然教我碰着他,又将我们栓在一起,除非真是恩断义绝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
「明知大家都不看好你跟侯爷,你还如此坚决?」春红为赵玉娇的坚贞而动容,「你不怕他给你苦头吃?」
「说不怕是假的,可是,光是因为害怕就要我放弃这段感情,我做不到啊!」说来说去,都只是让赵玉娇更加确定自己对朱雍达的感情。
春红无言以对。
「春红,你非得帮我一个忙不可!」赵玉娇突然说道。
「呃?」春红一脸疑惑。
「我得离开这里,去瞧瞧雍达在做啥?你快进我屋里,咱们假装在谈天,骗过那些伺候的丫鬟们。」赵玉娇的眼睛闪闪发亮。
「啊?」春红惊呼一声,目瞪口呆的指着赵玉娇。有些事是躲不了的,比如替赵玉娇作伪装。春红无奈的吐了一口气,认命地跟着她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赵玉娇便换上男子的衣衫,悄俏地爬窗而出,才一刻钟的工夫,她已漫步在赵州城的街上,来到了县衙——
等等!今儿个怎么人山人海的,好像全赵州城里的人都跑来凑热闹似的,难不成县衙要大拜拜?
她正想找个人来问,棉袖就给人重重地扯了一下,她回头望去,原来是李寡妇的幼子。
「是你啊!李砚。」虽然他才不过十三、四岁,可身材壮硕,一点也不输给一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