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一阵嘘寒问暖,最後赵玉娇才含泪向两老道别。
「我瞧这丫头不太对——」赵夫人看着女儿的背影说。
「一个大姑娘做男子装束本来就不对!」
「不!不是这样,她的眼睛水汪汪的,脸上尽是桃红之色,只怕咱们的女儿是动……动情了。」
「不会的,你别多心了,娇娇懂得分寸的!」虽是如此安慰妻子,但赵老爷的眉宇之间亦是一片阴霾之色。
刚离开爹娘,心虚不已的玉娇又撞见李洁,她跪在地上恳求她。要她别忘了她娘的冤案——糟糕!她还真是打从心底忘了呢!
之後,赵玉娇又绕到珍希楼找春红,春红一见到她,立刻关心的询问她的近况。
眼尖的春红发现赵玉娇的衣裳有异,不由分说的就要脱下她的衣裳看个仔细。
赵玉娇怕被春红发现她和朱雍达之间的秘密,连忙阻止春红的动作,一阵拉拉扯扯之中,衣裳被扯开了,暴露出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印子,惹来春红的逼问。
赵玉娇无奈之余,只有对春红坦白这一切,并哀求她替她保守这个秘密……等她回到蓼莪斋,已将近半夜。
她才踏进幽静的小径,冷无情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面前。
「侯爷曾指天发誓,今生不娶妻室,况且,就算他反悔要娶妻,他的对象非得由皇上指婚,不是皇亲国戚,至少也得是当权派——你构得上哪一条?」说完,冷无情便如来时静悄悄的走了,可是,他留给赵玉娇的却是无比的伤痛。
赵玉娇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她暂居的屋子里,刚进门,一条黑影便由门後窜出,捂住她的口鼻,一把抱起她,迅速的将她扔上床,厚实的身子跟着便重压下来——
「救命——唔!是你!?雍达,你怎么这样吓人嘛!」一见是他,她绷紧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
「你上哪儿去了?我不是叫你等我吗?」他狂炽的眼中焚烧着赵玉娇所不懂的情绪。
「你是不是喝醉了,怎么跟平常的你不一样?」她怯怯的问。
「醉?我怎么可能会醉?我清醒得很!」他狂猛的撕碎赵玉娇身上的层层衣物,直接攫取她细致滑嫩的身子。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乖乖的待在房里?害我以为你已经发现……失踪了,永远的离开我了!」
听出他话里的不安,赵玉娇终於明白他为何会这么生气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你放开我,让咱们好好的说话……」有时,朱雍达也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而那往往令赵玉娇心疼不已,而现在,他的狂暴与不安让她对他产生更深的疼借。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肩,将他收纳在柔软的胸怀里。
「雍达,你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朱雍达由她胸前挣扎而起,强力的攫住她的玉肩,咆哮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雍达——你抓痛人家了,快放手呀!」
朱雍达陷入更疯狂的境地。「谁允许你这么喊我的?叫我侯爷!我是主子,而你只是个小小的奴婢,别忘了你的身分!」
听见他伤人的言辞,赵玉娇忍不住流下泪水,伤心的望着他。
她实在不懂,他那揪心扯肺的悲愤所为何来?
「别那样看我!你少自以为了解我——本侯就是喜怒无常,翻脸无情,别以为你跟我有过肉体关系,身分便会有所不同,等我玩腻了,照样甩了你!」他逞强的说。
其实,他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今晚他回府时发现她失踪了,幼年时的恐惧阴影立刻笼罩住他,一如他最爱的人一个个从他的生命中消失般,她会不会就是下一个离他远去的人?他恐惧的想。
如果真是这样,他情愿在失去她以前,冷硬的阻绝彼此的情爱,因此,他决定无情的对待她,让她对他彻底的失望——他粗暴的卸除彼此的衣物,直到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亵裤。
「雍达,别这样……」赵玉娇不知所措的低喃。
他阴鸷的看着她又惊又怕的表情,狠下心的抬起她的玉臀,隔着一层布料开始戳刺——
一阵猛烈的冲刺後,他低吼一声,释放出积压已久的慾望,软软的瘫在赵玉娇身上。
赵玉娇虽不明了他对她所做的事,但仍安抚似的轻抚他汗湿的胴体,吻着他肩上的汗珠。
她的动作教他全身起了一阵颤抖,他瞪大眼直视她,不敢置信的问道:「我这样对你,你怎么还……不恨我?」
「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她温柔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有自信?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盛怒下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居然……居然……」突来的哽咽教他无法把话说完。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赵玉娇柔媚的笑了笑,「雍达,告诉我,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没有!」他恼怒的说。
「好、好、好,没有就好,你别那么激动嘛!」她识相的打住不问,转移话题的问道:「那你一定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喔——就是啊!刚刚那个……那个硬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半眯着眼,一阵思索後才恍然大悟,他紧紧的抱住她柔软的娇躯,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许久,他才止住笑,坏坏的说道:「不如我再示范一次,让你看个清楚。」
「啊?」
他再次占领她的身子,缓缓的律动起来,偌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欢爱的气息……
第五章 希望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雪,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
千金游子问之。
——徐再思.折桂金
分不清是梦?是幻?赵玉娇彷佛进入诡谲幽冥的恐怖异狱,看不见前方的路,也摸不着来时的途径,只觉得轻飘飘的身子被困在层层的白雾里。
「哈哈哈——该死的朱家男人,终於让我等到这一刻,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着一声凄厉的怪笑,赵玉娇眼前一晃,陡然出现一名七孔流血的鬼怪面孔,伸长枯瘦的手,掐向她的咽喉部位——
「我不姓朱,更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找错人啦?」尚处於迷糊状态的赵玉娇,面对这种可怕的场面,竟然还有心情和「鬼物」争辩。
「没错,就是你!为了让你死得明白一点,不做糊涂鬼,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只要是跟朱四皇叔的血脉扯上关系之人都得死!」
「你可不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
她还真有追根究柢的精神呢!
「笨丫头!还不逃命,穷蘑菇啥呀!?」後脑被重重的敲了一记,赵玉娇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回头一看,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白发老爷爷,正对着她吹胡子瞪眼睛。
「老爷爷,您打哪儿来的?」
「那儿!」男人哭笑不得的指一指挂在她胸前的玉佩,「早在一百多年前,我就推算到咱们赵家到了你这一代就快玩完啦!不想点法子救救你,实在於心不忍——笨丫头,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是谁了吧!?」
「哼!骂人家笨,又说人家应该明白您是谁,唉——老爷爷,您可真矛盾呢!」赵玉娇调皮的吐吐舌头,冷不防的脑袋又挨了一记!
「没大没小的,喊『祖爷爷』!」
「哼!」她从鼻孔喷气以表达她心中的不满,再大声的喊道:「祖爷爷!」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既然来了,就一道受死吧!」
女鬼再度出招,男人却轻而易举的躲过她的袭击。
「夫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看在老夫的薄面上,饶过这丫头吧!」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阻止老娘复仇!?」女鬼咄咄逼人的问。
男人不疾不徐的回答,「在下赵世安,别号临波雅人——」
「啊?你是临波公子?」鬼影簌簌颤动,「原居皇城外街的……临波三子?」
「是呀!你为什么……莫非,你是——朱鹤!你是朱鹤吗?」男人惊呼一声,只一瞬间,他就从老人变成年轻潇洒的公子哥。
见他一步步逼近,女鬼竟然掩住面容,急急的倒退,「别瞧我!公子,别瞧我——我只不过是下贱的丫头阿草罢了!」
「阿草就是我的朱鹤,鹤儿,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这一百多年来,我上天下地,用尽各种方法始终寻不到你——原来,你一直逗留在人间!」他长叹一声,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不会吧!?男人也会哭?而且还哭得这么凄惨?」语毕,赵玉娇的脑袋又挨了一记,她抚着吃痛的脑袋,不平的抗议道:「老爷爷,就算您是咱家的老祖宗,也不该动不动就打人呀!」
「是吗?那未出嫁的闺女成天跟男人混在一起又成何体统?」恢复年轻貌的男人板着脸孔教训赵玉娇。
「是他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嘛!人家根本不能——」赵玉娇嗫嚅的说。
「你呀——」男人也不知该怎么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