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涂均尧沉痛莫名。
“是吗?”纯纯冷言讥诮,“你明明就是要陷害我……啊……”
体内的波动教她无来由的蜷缩四肢,将自己蜷成一团小球。
骚动来得又快又急,染红了双颊……她极力咬紧下唇,不准放浪的呻吟逸出唇齿之间,即使红唇已被咬啮出血丝,她仍不愿张开双臂拥抱涂均尧,让他来帮她消火。
没想到,她有如此倔强的一面!
涂均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不信她能撑很久。
可是,他的不忍让他竖起白旗,他实在没办法看着她热汗直冒,痛苦的忍耐着,血丝汩汩的从她的红唇流下。
“纯纯!”厚实的掌心贴上她的肌肤,立刻引起她一阵激切战栗,而她的贝齿放开唇瓣,嘤咛娇喘。
“我……我没求……你……”都这个时候了,她仍是倔强的。
“你没求我。”他心疼的覆上带血的红唇。
他的唇还沾着她的血,伸手抚摸她的粉脸,沙哑低沉韵嗓音泄漏了太多的情感。
“是我想爱你,我要你!”
“你这可恶……混蛋……自大的臭男人……”她仍在自尊和需要间摆荡,最后,她选择敞开双臂,主动环上他的肩颈,利牙在带着麝香的颈部咬出一排印记。
“可恶!为什么……我如此迫切……的需要你……”
“别压抑自己,纯纯,释放自己!做你想做的,来——”
发出一道低鸣,受挫的情感成了最好的催化剂,把自己的冲动燃烧到最顶点。
伤心、愤怒,莫名的情感……让她烧红了双眼,烧掉她的理智,宛如一头母兽,发狂的扯碎彼此的衣物,奋力的挺入欲望狂流里……
那么狂放,那么猛烈,彻底燃烧的原始亢奋……
高脚床架似乎承载不了这许多热情,发出咿咿呀呀的尖锐抗议声,但是激情中的男女根本无暇理会其他。
除了狂舞扭摆,尽情烙印彼此不曾说出口的情意,外界的一切已经不再重要!
终于,激情在最高亢的时候暂时画下休止符。拨开彼此黏答答的发,汗湿的两人急切的喘息,彼此都暂时无法出声。
就在此时,毫无预警的,床噼哩啪拉地塌陷了!
瞪着这狼狈的景象,他们四目相交,不自觉的把视线落在仍紧紧交缠的四肢,明显的亢奋尚未疲软。
颤动从雪白的小腹蔓延上纯纯的嘴,成为串串银铃似的娇笑。
三秒后,涂均尧加入她,谱成和谐旋律。
“还要继续吗?”她的挑战已无火药味,反而增添了妩媚挑逗的韵味,“从开始到目前为止……满符合我们特别的关系。”
“少咬文嚼字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没办法在木头阵里继续冲锋陷阵,我们得换个地方。”
“要抱着我走吗?”水灵灵的美眸中,写满邀请与挑逗。
涂均尧受激,大喝一声,奋力从残墟中挺直身躯。
纯纯为这好笑的画面又笑开了,但是,没多久,笑声变成激切的喘息,暖昧的呻吟……
直到暮色四起,倦鸟归林,他们都未再提起争执,只是不断地、不停地用身体写着对彼此的迷恋呵!
第五章
纯纯是真的很喜欢这屋子,从她缠着婶婶问东问西,追着涂均尧要他叙述这屋子的故事的行为举止,便可以窥见她的真心。
只要不提起仇恨,不提起彼此无法消弭的巨大鸿沟,涂均尧是愿意配合讨纯纯开心的。
从不断的讲解中,他仿佛回到仍不知愁的童年,逐渐恢复对祖屋深刻的感情——或许这份感情从不曾消逝,只是仇恨让他看不见这份浓情。
纯纯自认自己只是过客,不愿干涉太多。
虽然涂均尧在她身上烙印的,不管是伤害、是喜悦、是无法止息的激情,她全都无法遗忘,但她明了他们没有未来。
所以,在这短暂的交会,她放浪大胆,热切直率的敞开心胸,几近饥渴的需索着他。
只要不交谈,他们是如此契合,是亲密的床上战友!
第三天,是阿让由学校返家的日子,涂均尧一早便显得心不在焉,频频观看天色、看看手表,似乎相当关心唯一的侄儿何时归家。
纯纯撇下他,又去缠着会做好吃食物、和蔼可亲的婶婶,求她说故事。
不料,才踏进厨房,门口便遇着老太太,老太太一副等她很久的模样,示意纯纯跟她走。
纯纯在她背后扮个鬼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去。
听着纯纯缓慢的脚步声,老太太有点不高兴的回头瞪她一眼,“不甘愿啊?”
“嗯!”纯纯诚实回答。
“你以为均尧不重视我这个老太婆,所以对我老人家的态度就可以随便吗?”老太太犀利的追问。
“老太太,均尧非常非常重视您,否则他对您的误解不会如此深,而我也不敢对您不礼貌,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教训而已。”纯纯谈笑自若。
“你倒是挺老实的嘛!”老太太讽刺地说。
“这是我的优点之一咩!”纯纯大方的接受赞美。
“你这小妞儿……跟那小于以前带回家的,的确有点不同。”
这是褒?是贬?纯纯决定按兵不动。
“你的嘴巴不是挺溜的吗?怎么不问那小子给我带了什么样的女人回来?”
“反正不会是老太太喜欢的人。”看老人家满脸的轻蔑,想也知道答案。
“别学那小子满嘴老太太、老太太的喊,喊得人都变成老怪物了。”
原来老人家还挺有幽默感的呢!纯纯觉得自己似乎被涂均尧误导了。
“老奶奶。”
“嗯!”老太太点头应道,然后一起进入气派十足的宽阔厅堂。
“哇!好棒、好美的客厅,这长椅真别致,还有这些花架……老奶奶,这房子太漂亮了!”
“均尧和他爷爷在某方面很相似,对家人出手向来大方,即使交恶了,还是有分责任感,从不忘照顾自己的家人。”话题一转。“你怎么不问他跟我如何交恶的?”
“我跟他……均尧,或许就快……嗯……分手了,了解太多,好像没多大用处。”纯纯支支吾吾。
“你跟他快分手?看你们恨不得把对方吞下肚的表情,还不害躁的在老人家面前亲来亲去、摸来摸去的,还睡垮两张老床——谈分手?还早得很呢!”
纯纯的双颊燃起两朵火云,老奶奶的话太教人尴尬。
老太太继续追问纯纯害羞的心事。
“我瞧你的言行举止分明不是风尘女郎,看起来还颇有教养,怎么会堕落到跟一个男人这样放浪……还是,你跟均尧有约定?”
“约定?”纯纯不解。
“他说过会娶你?”老太太直接挑明。
“不!不可能的……我们没有未来。”她黯然的答道。
“那你这么跟着他,图的又是什么?他会给你钱?”老太太企图弄懂纯纯在涂均尧心中的地位。
“他给我三个愿望。”
“啥?”老太太有听没有懂。
纯纯无心解释,淡淡一笑带过。“没什么,反正我们没有金钱交易,感情也不可能长久,就这样。”
“傻女孩,你就这样死心塌地的爱那孩子,不为自己求得名分?”
老太太挪身至纯纯身畔,老脸上净是怜惜、不舍,摸摸纯纯的粉颊谓叹。
“这么惹人爱惜的女孩儿,均尧要是不懂得把握,简直就是愚蠢透顶,比跟我这老太婆吵架翻脸,更笨上百倍不只。”
纯纯无法明说和涂均尧怪异的相遇,只好选个安全话题,避开这惹人神伤的话题。
“老奶奶跟均尧是怎么弄僵的?好像一提到您,他就浑身不舒服?”
“岂止不舒服?他简直恨我入骨!”
老太太颓然倒人长椅内的软榻,仿佛一下子苍老二十岁。
“均尧有个哥哥,叫均阳,长均尧八岁,自小就是个温和善良的孩子,没什么主见,我让他做什么,从来不见他反抗过,只有一次,只反抗那么一次,就让我们涂家分崩离析,祖孙感情一夕之间瓦解……”
老太太娓娓道出一段往事,对她而言,十多年的岁月,并不曾带走一丝一毫令她痛彻心扉的伤害,只让痛苦发酵、堆积,成了再也无法解开的厚重枷锁。
“如果,早知道小娟那只狐狸精如此厉害,把均阳、均尧两兄弟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初,我就不该善心大发,让成为孤女的小娟进入我们涂家大门,搞到我们祖孙不和,涂家鸡飞狗跳……”
在均阳过完二十岁生日后,老太太就替他攀到一门好亲事,人家是看在与涂家的旧日情分上,以嫁女儿的方式,给均阳实质上的支援。
宋家的女儿娴淑大方,的确是无可挑剔的好媳妇,坏就坏在宋家小姐不能忍受丈夫娶小。
而小娟又在新夫人进门几天后,哭哭啼啼的跪在众人面前说她有了均阳的骨肉,求大家给她一个名分。
知道老奶奶和新夫人都不肯给她名分,只愿留下她肚里的小孩后,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堕胎药,当晚就喝下让自己小产,还口口声声说是老奶奶逼她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