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上一次感到温热,是十年前从一名丑兮兮爱哭的小女娃身上传递给他的,莫非……她是当年迷路的小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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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迷魂掌的秦傲天硬撑着来到密林深渊,以独门内功排除体内阴毒,并以五体投地的方式吸取大地能源,以便加速治愈受损的五脏六腑。
刚排完毒气时,是他最虚弱的时刻,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在此时对他起了歹念,他也无防备之力。
而苏小冬竟在这时候踩了他一脚!
原以为她是他的仇家,追杀至此,他故意不动声色,引诱敌人靠近——
没料到来人竟为了他不是「娘们」而叹息,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身子一晃,竟趴在一具温暖的背脊上,他……他被女人背?
更诡异的是,当他睁眼偷觑负着他,还能轻松自若的女子时——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名身形婀娜有致的……呃,道姑的背影?
她还在他耳畔唠叨着「好狗不挡路」、「男人不是好东西」等屁话,惹得他当场就想压着她诱人的身子,证明男人的确不是好东西,看她往后还敢不敢随便捡男人!
只是刚起邪念,一股大剌剌的热气便直往他的心口钻,莫名的悸动让他愿意先暂时放她一马。
背上的人的百转心思小冬一点也没感受到,一张小嘴继续不停地说着话。
从她叫苏小冬,到她家有几口人,跟家人亲密却爱争吵的情形,以及她受不了娘亲唠叨就跑到小道观清修,茶毒众师伯叔姊妹及小道观……等等。
他真的不想听,却一字不漏的全听完了!
他听得瞠目结舌,为她的莽撞、粗鲁、大胆、破坏力……
她需要一个男人,一个可以约束让她安分的男人!
就像他!
这个念头一起,背脊立刻钻入一道凉飕飕的冷气团……太可怕了,她的声音竟让他产生幻觉。
「跟你说话很轻松,你不像其他人大惊小怪的……我喜欢!」
该骂她不害臊,连喜欢这话也敢随随便便对陌生男子说?
还是骂她大笨蛋?他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当然不会大惊小怪。
「咦?」小冬勉强的扭动脖子,往后方看了看,「你在跟我说话吗?」
秦傲天屏气凝神,不敢乱动。
「奇怪!」小冬不解地摇头,将目光移回黑漆漆的山径。「怎么觉得你好像在骂我?不可能哪!」
他自己也觉得惊愕,连跟他最亲近的舅舅一家人都很难感觉得到他的心事,为何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小姑娘竟察觉到他的波动?
“反正踢伤你,就有责任把你医好……可是,人家手好酸。”小冬开始抱怨。
“或许下一刻她就会说一堆不得已的理由,然后把他扔了!这样也好,省得他得找机会闪人。可他心底竟闪过一丝不悦。
只是,走了半天,抱怨归抱怨,心地善良的小冬仍无法舍弃被她「踩伤」的人。
月影斜挂夭际,一直找不到下山路径令小冬沮丧的放下秦傲天,一脸要哭的样子。
他的心猛力一揪——他怜惜她?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动情,他已经无情了啊!
「吼——」可怕的咆哮突然响起,他们同时对上一双阴森森的兽眼。
「哇——老天爷,你要毁灭小冬啊?」她哇哇大叫,一面快速抱起秦傲夭,一面努力梭巡可以往下滚的斜坡。
即使如此危急,她还是没舍弃他……
被护在怀中的秦傲天心中涌出淡淡的情榛。没有多想,他蓄满最后的力气用力朝猛兽一击——「砰!」
瞪着砰然倒地的野兽,小冬怔愣的眨眨眼。
半刻钟后,她欢呼地背起秦傲天,匆匆忙忙再次上路。
不多久,她又开始拉拉杂杂的长舌起来,连祖宗八代的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
「跟你说哟!小黑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虽然不记得他长得怎样,可是,我一直记得穿黑衣的他,非常有耐心的哄着在庙会迷路的我耶!」
歇口气,小冬继续说道:「哦!小黑是人家替他取的名字啦!现在借你用,不然一直叫你喂很没礼貌……小黑,嗯,适合你。」
哪里适合?又不是畜生,取这种名字!
「奇怪?怎么老是觉得你在骂人?!」小冬狐疑地回头看他,眼底写满不解,见他一副「重度昏迷」的样子,又收回关注目光,叽哩咕噜的叨念着。
被念得头疼的秦傲天,忽然发现她真的有感应他的想法的能力,尤其是在他骂人的时刻。
觉得好玩的他,忍不住在心底一骂、再骂、三骂。
频频向后张望的小冬,倏地大吼一声,「鬼啊!」然后拔腿就跑。
看著她的反应,秦傲天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决定放纵一下自己,反正已无内力的他,有免费人肉轿子背他,算算挺划得来的,于是,他僵硬的四肢不自觉地又松软一分。
被「鬼」一吓,小冬反而找到正确的下山途径,不多久便跑出阴森森的密林,在体力尽失前回到了唐翰林宅第,「砰砰砰」用长腿,踹着大门,并大声吼叫。
没多久,门内烛光晃动,脚步声、交谈声朝大门方向而来。
「咿呀!」大门洞开,秦傲天巧妙地利用小冬的乱发遮掩,一一打量那群目瞪口呆的「亲爱家人」。
娶了苏小春成为富翁的唐正熙,他身旁的少妇应该是苏小春,那个手上还拿着食物的老人肯定是爱吃的福爷爷,身形瘦长的中年汉子应是管家唐朝官,而风韵犹存的徐娘便是小冬的娘于婉娘……
他竟有认识他们一辈子之久的熟稔感受?真是太恐怖了!
目瞪口呆的「和平」时刻逝去,于婉娘凄厉的尖叫声响起,「苏小冬!你这是什么鬼样子?还有,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男人。」小冬翘高红唇,倔强的瞪着娘亲,挑衅地说道:「是我踩到的。」
「什么?你踩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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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人全围着草包大夫问长问短,不再将关注目光放在他身上,秦傲天才打开冷厉眼眸,仔细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间舒适客房,被褥沾染着阳光香气,其主人跟苏小冬一样,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老实人。
对这些人他并无反感,但也无太多想法,因为不久之后便会与他们分道扬镳,不再有任何交集。
倒是那个大放厥词,不懂他练的是最上乘内功,可以移穴走位的蒙古大夫,口口声声说他的大限已至,叫他们准备后事,令他眉心微拧。
送走庸医后,那家人又围着圆桌开起家族会议,秦傲天越听眉心拧得更深。
这家人是哪根筋不对,全抢着要替苏小冬去蹲苦牢!他还没死,怎么就诅咒他被苏小冬一脚给踩死?
去换了衣杉来东厢客房的小冬,一踏入门槛就被争吵的局面吓了一大跳。
“人死了吗?”箭步飞奔到床畔,把秦傲天裸露的皮肤都摸光光了,才拍拍胸口说:“还好好的,做什么吓人?”
“吓人?咱们才会被你吓死!”娇小的于婉娘神准的一把扯到高她一个脑袋的小冬的耳朵,以河东狮吼的气势叫嚣着,“只剩一口气了,不等着坐牢还能怎么办?你这惹祸精就不能给老娘几天好日子过吗?”
“人都还没死,你干嘛诅咒人家?有我苏小冬在,还怕阎王来收魂吗?”撇开娘亲,小冬把秦傲天牢牢地抱在怀里,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
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回想着闭紧双眸前的惊鸿一瞥——高挑健美,身段妖娆丰满,明丽五官带着野性的活力……他的身子渐渐紧绷。
这不是好现象,通常他不是如此容易被挑动的!
「做错事还嚣张?老娘有说错话吗?你哟——」
「不要你管!你出去,统统出去,这人是我的小黑,我会照顾他,让他好好活着。」
脾气跟娘亲同等火爆冲动的苏小冬,不断的把人推出房,还当着众人面前「砰!」一声甩上门板。
拍拍手,小冬得意的双手按腰,「终于耳根子可以清静了。」
才高兴一下下,她就瞪着门板哀叫,「该如何照顾病人?人家没经验耶!」
在她身后,秦傲天的眉心又紧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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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傲天发挥过人的敏锐耳力,倾听渐行渐远的一行人的谈话,发现因他皮肤稍白,身形清瘦,再加上五官美艳没胡碴,竟被当成十五、六岁的少年,气得他差点七窍生烟,他明明是快三十岁的人。
不过,小冬的动作今他迅速的将烦心的事全忘光光。
她竟然在表演……脱衣服!
天性怕热的小冬,一烦身子更热,不过才穿了一件薄长衣的她,对着秦傲天的方向,褪去红绫肚兜后,再将衣襟合拢。
哦!那饱满圆润的乳波,看得他血脉偾涨,忍不住要从垂死状态复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