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细吻落在她的脸颊,用尽他十七年来仅有的克制能力,缓慢温柔的诱导她投进欢愉之间。
“别怕,我个会再弄痛你的。”陌生的温柔不停的涌进心里,认他不由自主的将她的喜悦摆在满足自己之前。
只是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绪,让他心疼万分,让他年少的心软了起来,甚至一点也不再计较她绑架他,索求他的身体。
她要索求,他就满足她,但,他绝对要知道她是谁!
只要等到天亮,他的穴道贯通之后,他一定要得知她是谁!
***
他醒来之后觉得神清气爽,暗自运气发现自己的百穴已经流通,身上唯一的疲累提醒他昨晚发生的绮梦。他立刻坐起身来,想得偿所愿的看见枕边人的容貌。
心理的狂喜让他吃了一惊,愈来愈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何被她剧烈的拉动着。
不由分说的,他拉了蒙住双眼的手绢,一双眼眸立刻得到阳光的滋润,他不管适不适应,先往床边、看——
空无一人。
他们之间翻云覆雨的气味还飘散在房内,但却不见伊人……
她在哪儿?床尚有余温,她人在哪里?
严夙辛愤怒的跳下床。
“出来!你出来!”他不管自己赤裸的身体,看见床上的血迹斑斑,知道她真的是处子……
地上也有血?
怎么可能?
虽然他没有碰过处子,但也知道那层薄膜不会流出一缸子的血来,还分散不同的地方……
电光石火间,他推敲是不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捉走她?
“不可能!”严夙辛自负的说着,“若有人带走她,她一定会挣扎,而我就会知道!”除非……她是自愿的?
那地上怎么会有血?
他想起昨晚她的咳嗽声,倏地他脸色一白。
她身上带病啊!她要的是一夜情缘,她利用完他,就毫无牵挂的跑了?
思及此,严夙辛立即跑出房,看见外头的废墟与房内整齐的摆设完全不搭,由此可见她掳他来之前一定花了很多的心血整修这间房间,就为了昨晚。
天一亮,缘份尽了,她就走了!连迟疑的念头都没有!
“把我利用完,就走了!”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一想到自己错失唯一的机会,他心理便好怨,如果真如她所说,再过几个月她就注定丧命,那他要怎么办?
“真把我当只鞋穿了一夜就丢!”他自嘲自己跟妓院里的妓女没有两样,不停的诅咒她。
他必须保持愤怒,才不会想要去了解心理那种后悔的感觉是什么。
回头穿上整齐的摆在桌上的衣物后,严夙辛再也不留恋的走出废墟。
废墟外头系着他的爱马——奔雷,马鞍旁边放着一个小袋子。他呆了一下,喜悦跃上心头,直觉她留下线索了!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它,里头掉出一张纸,有娟秀的字迹写在上头。
他不掩兴奋的打开来看,上头写着他水泱剑法中的破绽,除此没有任何一句私语。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失望的将纸揉成一团。
“我真像男妓!”她用这个来换他的身体!
而她的身体得到快乐了吗?严夙辛愤恨的想着。
“她得到了我的身体,而我呢?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他得上哪里找她?
她……要真死了,那他怎么办?
“不会的!”他大声吼着,“她不会死,她会活下来!”
至少得熬到他找到她为止。对。他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奔雷慢慢的走回城镇,首先他要先招集自己两个情如兄弟的好友展开他们的势力,帮忙搜寻她,找到她之后,再把江南所有的大夫都叫来为地医病,然后……
他的心理一直不停的盘算着。
然而时间流逝,秋天已过,严夙辛仍是找不到她,也不知她到底怎么了,但他一直在心中想着她仍是好好的活着,于是他继续的找下去。
一个秋天又接着一个秋天过去,每到秋天的时候,他老是希望秋天不要再来,但却无能为力。
而每次走在街上,看到年轻的女子路过,他总会不停的猜想是她吗?猜到连自己都不敢置信自己会如此疯狂。
但不管如何,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他这个固执的人就算穷尽一生也要找到她,不见人,也要见尸!因为在他心中,他早就认定了她。
***
八年后
江南第七间义诊堂开张第一天,大街上穷困病痛的百姓们大排长龙。此时一名黑色长袍的斯文书生从义诊堂走出来,视线落在队伍上,紧张之色布满他俊美又温柔的脸庞,好一会儿只见他失望的叹了口气。
难道,她真的早就死了吗?严夙辛落寞的心想。
“严公子,您真是神仙下凡吗?”排队的老婆婆握紧他的衣衫,感激涕零的哭着,“我们都是没有钱的穷人,您还愿意开设义诊堂,不收任何费用的照顾我们,您是活神仙啊……”
严夙辛拍拍她的手臂,露出谈笑,“老婆婆,请不要这么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该做的?这哪里是您该做的?是您好心……”
严夙辛没有注意老婆婆在歌颂他什么,他说了几句马虎话后,就离开义诊堂,把所有义诊病人的工作交给堂内请来的大夫处理。
他握紧怀里那条手绢———那条当初用来困住他双眼的手绢。
散步的走向风云山庄,去为好友风炫衡的妻子颜小圭做定时的诊断。
小圭已经怀孕五个月了,炫衡每天紧张兮兮,且常拿着成名的兵器玉骨扇抵在他的脖子上,硬逼他偶尔住在山庄里,让他随时可以照应到小圭。
炫衡的过度紧张,他可以体会,如果他也为人父,恐怕会更加夸张。
严夙辛的眸子一黯,想起如果能早些年找到她,他一定迎她过门,如今也会有许多的儿女啊……
她……不会已经“走”了吧?
每开一间义诊堂,找寻不到相似的人儿时,这种念头便强烈的吞噬着他,一点一滴磨去他所有的期待。
八年前的那一夜之后,他动员了三大名家所有的人脉,仍旧是找不到她。而她也很聪明的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除了当初蒙住他眼睛的手绢。
手绢上面没有任何的刺绣花纹,令他恼怒她的绝情。他只知道这手绢的料子不好,应该是贫困人家所有的。
所以,从那一刻起,他不再醉心武学,反改学习医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她,治愈她嘴理所说的无药可医的病根。
他开义诊堂的用意,是希望她在贫穷,无钱医病之余,也有门路可以延续她的性命,而他更不时来到义诊堂吩咐抓药的兄弟,注意有没有病因十分古怪又年轻的姑娘。
可是这八年来,他一无所获。
如今所能期求的,就只有他造福于他人,而她穷途末路之时,也有人扶她一把。
但前提是……她要活下来啊!
“这种机会太渺小了!”年轻时风炫衡听他谈过这一回事,摇摇头道,“她都说她活不过秋天了,现在一年过一年,你想她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大?”
严夙辛苦笑的回忆起他为此踉风炫衡决裂了几个月,闷不吭声的待在严家庄里,埋头研究医理,有空时学着弹筝修身养性,没想到他的悟性极佳,在两、三年前被风、左两位好友拉去武林宫,重组排名。
他的女人啊……从那一夜起,他就认走她了,为她守身如玉,他知道自己外貌以及名声都高人一等,多少名门闺秀会因此醉心于他,所以他长年少出庄门,以免多惹情债。
她的情债已经让他苦了八年,何苦再由他去害人?
“唉……”他深深的叹息,忽然看见一间庙宇,心想去烧柱香也好。
他的双足移向庙宇,在快走到庙门时,一个小丫头撞上他的小腿。
他没有被撞倒,反而是她跌倒了。
“哇,好病……”
小丫头大哭了一声,便紧紧的咬住牙齿,忍痛爬起来,抹去眼泪往前头跑。
“小姑娘,你要上哪?”出于善心,他问道,注意到她的手掌都磨破了。
十岁的宫缚缚东张西望后仰起头,吃力的看着他问着:“大叔叔,你知道新开张的义诊堂在哪里吗?”
严夙辛先是震慑于她绝色的脸孔,心想将来她长大后一定会迷死许多男人。
“你家有病人?”他推测。
“我一大早叫我娘起来,可是她一直睡,一直睡,缚缚一直叫不起来。”宫缚缚一想到她多病的娘,眼眶就含着大泪珠。
“叫不起来?”他没有笑她的稚语,只用稳定的声音再进一步的细问:“你娘……会不会只是累了,一时多睡了会儿?”
“才不会呢,我娘身上有病……从我知道她以来,她一直病着,她每次一病,就要睡上好几天,我好怕……”
严夙辛沉吟一会儿,目光落在小丫头身上破旧的衣服。义诊堂就在前头,但是病人太多,外诊的大夫等抽出空来,恐怕都回落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