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药罐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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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风云山庄可以稍晚再去,于是他决定道:“小姑娘,你带我去,我也懂一点医术,说不定能救你娘。”

  “真的吗?你也是大夫?”

  “真的,我是大夫。”在武林之外,他的医术还让他赢得百病难逃神医手的名号。

  宫缚缚天真的小脸充满欣喜,随即脸色又惨白,嗫嚅说着,“可是……可是我跟我娘没有钱……”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绝色的小丫头很有好感,这种好感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感觉,她还太小,就算长大了,他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兴趣。那种好感是非常的顺眼,顺眼到他的心在催促自己绝对要帮助她。

  “我知道,我是义诊堂的大夫。义诊堂不收任何费用,你放心吧。”

  宫缚缚的小脸又燃起光彩,冲动的拉着他的人手往城外方向跑去。

  严夙辛轻松的跟上她的步伐。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除了有关“她”的事之外,他的头脑精得像鬼一样,开义诊堂也是为了“她”,就连现在跟着这个小丫头去救她娘,也是因为心里有个信念他多救一个人,也许上苍会怜惜她,让有人适时救她一把,就算不能治好她的病,也会让她的生命延续下来,等着他找到她,为她治病。

  宫缚缚气喘吁吁的快跑出城门之前,拐一个弯往小巷子里跑去。

  巷子里的住户破旧腐败,充满霉味,他没有想到靠近城门的地方竟然会有这种不能住人的地方。

  宫缚缚忽然停在一扇门前说:“到了!”

  “这是你家?”他惊讶的问。

  她点头,一点也不扭怩,大声的说道:“是啊,这是我跟我娘的家!”

  第二章

  严夙辛紧跟着宫缚缚踏进破屋里。

  鼻间没有闻到预期的腐臭,反而出乎意料的干净。

  “娘!娘!缚缚回来了!”她拉着他往内里跑去。

  内堂跟狭小的前厅只有一块小布遮着。很快的,严夙辛穿越这栋小破屋的外厅,走进内堂里。

  内堂里只有一张窄小的床,躺在上面的是一个女人。

  宫缚缚跑向床边,轻轻摇晃露在被外削瘦的手臂,心疼的喊着,“娘,缚缚找大夫回来了!”

  “小姑娘,你让开点,让我为你娘诊治。”他不疾不徐的拉过一张破旧的椅凳,两指压在女人的皓腕上把脉。

  碰到女人肌肤的刹那,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他体内窜起,仿佛……仿佛……

  “大夫?”

  他定神看见宫缚缚担忧的眼神,俊美的脸不由自主的泛红,为无法控制自己方才异样的幻想而羞愧。

  “我娘怎么了?”宫缚缚着急的问。

  严夙辛向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眼睛往女人看去,细诊她的病因。

  “奇怪……”他愈诊愈心凉,眼睛一直停留在女人的小脸上。

  女人的脸曾经美丽过,但是现在太削瘦以及久病的折磨下,变得黯谈不如她天生美丽的女儿。

  “你今年几岁了?”

  “十岁了,我娘到底怎么了?”

  十岁?那她娘年纪应该不小,可是她看起来却比他还小。

  严夙辛把女人扶坐起来,跟着上床盘腿而坐。

  宫缚缚奇怪他的做法,以前有一点点钱时,请来的大夫都是念着药名让她记下去抓药……

  “小姑娘,你不要说话,现在我要为你娘运气,先护住她的心脉。”严夙辛温柔的说着。

  宫缚缚茫然的听着他的解释,她不曾入过武门,自然不明白什么叫运气,但是他的口气令人心安,她只好点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坐在娘的背后,双掌抵在娘纤细的背上,凝重的闭目运气。

  然而在运气七天之后,严夙辛发现她的身体虚弱得可怕,再拖上几大,恐怕也药石罔然了,可是,就算现在他尽全力救她,也治不了她的病根啊。

  他这个神医首次遇见难以克服的绝症。

  怎会如此?这些年来他把所有的心血都花在医理之上。遇见有疑难杂症都亲自出马,所到之处没有失败的例子,过去的信心一直让他坚信天下没有他治不好的病,而现在,只证明了一点——

  医学之理法瀚无崖,他连这名女子的病症都无法根治,那……他心爱之人的病呢?在这世上可有人能救得了她?

  挫败让他的脸色微白,宫缚缚害怕的问:“怎么样?大夫,我娘到底怎么样?”

  严夙辛张开眼,扶着女人倒回床上,随口问:“你爹呢?”

  “我没有爹啦!大夫,我娘到底怎么样了?你开个药单,我马上去抓药!”

  没有爹?也许是她爹早死,所以这小寡妇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扶养她,以致营养不良到这种地步。

  “大夫?”

  也许是把他心爱的女人跟眼前的女人重叠了,等到他发现时,他的视线早就落在病榻上的女人,语带怜惜的脱口道:“这里没有药,你娘需要长期治疗她的营养不良,你也是。你们就跟着我回家吧。”

  ***

  破天荒的,宫月萝没有咳醒的睡了一场好觉。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见完全陌生的环境一时呆了,立刻焦急叫着,“缚缚!缚缚!”

  “娘,我在这里。”宫缚缚推开门,端着一碗药跑进来。

  “小心点!”月萝老是担心她的莽撞,看见她跑到床边,立刻稳住她的小身体。

  “娘,快点喝药,喝完药,还有东西吃呢!”宫缚缚兴奋的叫道。

  “药?你又去请大夫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娘只要睡一觉就……”

  “不用花钱的,娘,有一个好好心的大夫不要我们的钱,还把我们带回家照顾呢!”

  闻言,月萝吓一大跳,立刻知道这个陌生的地方是一名大夫所有,但是一名普通大夫怎么会有钱到这种地步?

  房内的摆设不是一般百姓可以负担的啊。

  “娘,严叔叔去附近看一个孕妇,他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再来看看娘。”

  “严?”这个姓让她一震。这么巧?

  “在下严夙辛。”

  原本,月萝听不出这么温柔的声音是出自何人,但是一听到他自报姓名,她立即全身下颤,血色自脸上退去。

  “娘?”宫缚缚眼尖的看见她的不对劲。

  月萝一阵昏厥,直到一双温柔的大掌抚住她的肩,她才回神张开眼睛。

  “这位嫂子,你长年营养不良,我让下人煮了一些流质食物,你把药喝完,就可以吃了。”

  他英俊无俦的脸就在眼前,让她傻傻的瞪视着他。

  他已经没有轻狂稚气的外表了,因为年纪渐长,他成熟详和的神态几乎让她认不出来。

  她能活着再次看到他,老天已经对她不薄了,月萝失神的心忖。

  “嫂子?”

  “好,我马上喝……”回过神的月萝避开他的目光,捧着药碗小口饮着,她的心脏在狂跳。天啊,为什么要让她再见到他?

  “娘,这一次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宫缚缚窝在她身边,高兴的说:“好多好多大夫在严叔叔手下做事,所以他的医术一定是最了不起的,娘的病一定会好的!”

  “医术?你会?”月萝惊讶的抬起脸。

  “在下略懂一二。”严夙辛注意到她一脸讶然。“嫂子……你认识我?”

  “不,”她立刻摇头。“不,我不认识你。”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说谎的红晕,让她瘦巴巴的小脸注进光彩。

  严夙辛觉得有异状,但是却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耐心的等她喝完药后,让宫缚缚捧着一碗鸡丝稀粥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盯在她干涩的嘴唇上,一张一合之间让他又闪神了。

  之前在破屋里头,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但现在看见她在吃东西,他的心口与身体仿佛同了步调,被她所迷惑……他暗斥自己奇怪的想法,他可不是炫衡,不是那种百尝朱唇的男人,怎么突然间会对一名妇人产生这种不正常的生理反应?

  “宫家嫂子……”他清清喉咙,问着,“你的病是出自娘胎?”

  她垂着脸,小声的说:

  “严公子,你不要再问了。我的病我清楚得很,我能够拖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娘,严叔叔说你只是营养不良。”

  月萝看着宫缚缚,露出笑容说:“对,娘只是营养不良而已。”

  “是啊!等娘吃胖了,你就没有病了,缚缚要你变得很胖很胖,就像是十个缚缚合在一块的胖。”

  “娘吃胖了,就会动不了了,那怎么去工作呢。”她失笑这。

  “缚缚可以代娘去阿!”宫缚缚一向不喜欢她娘跟着其他女人去洗衣,尤其那些女人又碎嘴,一直瞧不起娘。

  “你才几岁,人家收不收还是问题呢……不要再喂了,娘吃饱了。”

  宫缚缚看着碗里剩下一半的稀粥,求救的看向严夙辛,突然发现他看着娘的眼神有异,好像要把娘吃了一样,这种眼神让她打从心理产生排斥,遂她大声的叫,“大夫,娘没有吃完,怎么办?”

  月萝的脸泛红,连忙拉住女儿。“缚缚,不要麻烦严公子了。你扶娘一下,咱们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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