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禹见圣文不懂,双眼一翻,一脸的没好气。
「我所指的老情人就是另一个我。想当初,我跟他同时摆在一起的时候,你竟然会看上那个老男人,把年轻、帅气的我晾在一边,我就觉得很呕。搞清楚点,我十八岁,他二十八岁,不说我比他英俊、潇洒,单说我比他年轻力壮这一点,就胜过他好几倍,有好的你不要,偏偏要去选那个比较烂的。」
冠禹话说了一堆,又兜了一圈,圣文终於明白了。「总而言之,你就是在吃醋对不对?噢,拜托!世界上怎麽会有你这样的人啊!跟自己也能有这麽大的醋劲。」冠禹他真是疯了。
「嘿!搞清楚,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两个是不一样的。」冠禹很坚持要跟另一个自己撇清关系。
自负的他真的很难去接受世界上有一个人,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心结与骄傲,圣文懂,也因为她懂,所以纵使十八岁的冠禹没有她原先所欣赏的沉稳与内敛,她还是喜欢他。
不过她喜欢他,胜过二十八岁的他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现在的他知道,因为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他铁定又要骄傲了。
「你又笑得贼兮兮的了!」冠禹伸手去掐圣文粉嫩的脸颊,很用力、很用力。
「唉呀,好痛哦。」圣文拍掉冠禹的手,揉揉自己的脸颊,眼珠子狠狠的瞪上冠禹青春飞扬的脸庞。
冠禹根本就不甩圣文的瞪视,一根手指头还在她头上戳来戳去,佯装凶狠的威胁她:「知道痛哦!知道痛,你就别给我乱爬墙。」
「我哪有乱爬墙!」
「嘴里虽没说,行动也不曾表现过,但这不代表心里不曾偷偷的想过。」
「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你发誓,说你看到二十八岁的那个我时,绝对不会想入非非、旧情难忘。」
「拜托,叫我发这种誓,你有没有搞错啊?十年後,你也会变成二十八岁,到那时候,你是要我别爱你?还是要我自打嘴巴,当今天所发的誓没说过啊?」圣文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地质问。
冠禹让圣文的话给逼得无话可反驳,最後,只好下了一道命令:「至少你现在只能喜欢我。」
「那以後就能喜欢别人了,是不是?」圣文皮皮的挑着冠禹话中的语病,憋着笑问他。
「你很故意唷。」明知道他在乎的是什麽,还要这麽跟他作对。「女孩子拿乔要适度。」
「那你吃醋也得吃得有理由些,别乱发箭乱射,害我无缘无故去承受爬墙的罪名,这样的我也很无辜耶。」圣文赖在冠禹身上,小小的发了个牢骚。
冠禹搂着撒娇的圣文,突然,他有种感觉,「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肉麻?」
「嗯。」圣文点着头,闷闷的笑。「而且正事不办,才更罪恶。」
「但是,我还是想多抱你一会。」走这一趟时空之旅,冠禹觉得自己稍梢有了改变。
以前他认为会跟圣文天长地久,是理所当然的事,但看了昨晚那一幕,知道十年後的圣文未必是他的--当时若说他不心慌,那是自欺欺人的话。因为他真的很在乎圣文,希望这一生能牵着她的手走过下半辈子。
是他忽略「天有不测风云」的变数,因为在这世上有情无分的例子很多,他不应该太有把握自己这一生真能如他所愿,牵着圣文的手走一辈子,所以--
「圣文,我想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每天我们都要抱一下。」
「我们真那样做会很肉麻耶,而且……」圣文昂起脸,亮着眼眸看冠禹-脸的认真,问他:「你现在是在跟我撒娇吗?」发现这层秘密,圣文觉得好好笑哦。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冠禹或许吊儿郎当些,但从一些小细节上不难发现,冠禹他其实还是个满大男人主义的男孩子,所以他会提出「每天抱彼此一下」的提议,真的让她很吃惊。
「我这样做是代表我很在乎你。」所以,圣文不可以得寸进尺的笑话他。「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当作我没提起过。」他的男性自尊又抬头了。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你想抱就让你抱。」圣文回搂着冠禹的腰身,踮起脚尖,轻啄了他脸颊一下。「你高兴抱多久就让你抱多久,只是我们现在真的有要事得办,是不是?」
有时候圣文觉得男人都像小孩子,也是要人哄的。
「你别忘了你得去监视二十一世纪的我,去晚了,你不怕我出门,你盯不到哨?」她佯装严肃的叮咛冠禹:「我们要以大事为重,不能老是这样儿女情长、离情依依。」
冠禹让圣文的表情给逗笑了。「啪」的一声,他的手掌印在她好笑的脸上,学她那一句:「你别耍宝。」竟然连什麽儿女情长、离情依依等字眼都搬上台面!
他松了手,放开搂在怀里的人儿。「我知道你是心急着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想快点遣我走。去吧,去吧,去见另一个我,反正我也会去钓另一个你,我们两个这样算扯平。」
冠禹故意把事情给扯远,想淡化他们两个之间太过浓稠的情感。
圣文懂他的心意,便不在意他弄拧事情的真相,手里拿着地图,挥手离去。
「我们各自努力、加油,掰掰!」
第九章
圣文搭着计程车到冠禹的住处,二十一世纪的他果然在家等着。他一见到圣文,就迎了上去。
「我一回来就看到院子里摆了飞行器,才确定你们是真的穿越时空来到二十-世纪,不是有人在跟我开玩笑。到底你们在二十世纪末,发生了什麽事?」冠禹直觉的认为圣文与另一个自己,铁定是发生了麻烦,所以才会穿越时空来找他。
「你别心急,我们没事,只是刚好我生日,冠禹认为一趟时空之旅,会是个很特别的生日礼物,所以我们就飞来了。」圣文简单的说明他们之所以来的原因。
知道他们没事,骆冠禹这才梢稍松了口气,但,随即他又板着脸孔,认为他们两个为了好玩就穿越时空,实在是太胡来了。
「你们知不知道,穿越时空其实是件满危险的事,稍有不慎,或掉了个零件,你们极有可能就一直在时空中跳跃,回不去原来的世界。更危险的是,还有可能会困在时间的洪流里出不来,你们实在太胡闹了。」冠禹狠狠的数落圣文一顿。
圣文猛弯腰、点头、道歉,「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操心的,本来我们也只是想来看看,二十一世纪的自己过得好不好?看过之後,我们就会走的,没想到会让另一件意外给绊住。」
「什麽意外?」骆冠禹很直接的追问。
圣文昂脸看着他,告诉冠禹:「在二十世纪,我和十八岁的你相恋。」
「那很好。」这本来就是他跟圣文该走的阶段。
「可是你跟我说过,你跟你的妻子相识於你十八岁那年,那麽你的妻子是--」
冠禹考虑後,决定说出真相。「如果你想问我的妻子是不是你,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答案……是的,那个在我十八岁让我喜欢的女孩,最後还成为我妻子的人就是你。」
听到肯定的回答,圣文没有想像中的开心,反而感到些许失落,因为他也说过他和他的妻子离婚了,也就是说冠禹和她并不能白头偕老!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我很喜欢很喜欢冠禹的,为什麽二十八岁的你们最後会走上分手之路?」这是圣文难以接受的结局。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跟我妻子之所以会离婚,是因为她的父母死於空难事件。」
圣文一听,心头一紧。她昂脸看着冠禹,他的表情肃穆而庄严,莫非……她的父母最後还是死了!
圣文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无言的询问真相。
冠禹点头了。
「我原以为穿越时空,阻止『殖民计画』的电脑病毒发作,就能挽回你父母亲的生命,但回到二十一世纪,你爸妈依旧死於空难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论点有错,时空之旅可以挽救没发生过的事件,但遏止不了已发生的悲剧。」
也就是说,他们虽阻止病毒的蔓延,但已发生的意外伤亡,最後会因不同的事件重演,无一幸免,
圣文听了,整个人恍惚而呆滞。
冠禹知道,任何安慰的话,都不能抹去圣文的悲伤,但是--
「圣文,你才十八岁,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补救,所以你还是幸福的,不像二十一世纪的你,连想补救都没有办法,最後只能自责自己在父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没能多陪陪他们。」冠禹在言谈之中,透露出二十八岁的圣文所存有的心结。
「圣文,十八岁的你很重要,因为你掌握了未来的你幸福与否。以前,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我没办法强要你为另一个圣文,背负太多的责任,但是,现在你知道了一切,你可不可以看在你们本是同一个人的份上,努力的为她做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