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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湖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两人一眼,“就会联手一鼻孔出气,等小孩生下之后看我怎么上诉!”

  “早料到准妈妈有一肚子话要留言,瞧!”侠安讨好地献上,谄媚如狗头军师,“日记簿一本,够你将他的罪行一一列下。”“喂!怎么又倒戈了?你究竟站在哪边的?”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大声回答,“当然是肚子最大的这一边!”

  轻快欢笑回旋屋内,热情直比屋外烈阳,静湖留下两人先去料理午餐,侠安一坐下就猛盯着扬风看。

  第三章

  “怎么?我变帅啦!从小到大没见你这么仔细瞧过我,现在突然发觉本大少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了是不?”

  扬风并未夸大,撇开他一七八的身高不谈,光是他那张揉合了男人的刚毅又隐带着女人的温柔的脸,就不知迷得多少女子夜不成眠,当初他毅然选择静湖时引来不小的风波。

  所以,今日他俩格外地珍惜他们的幸福。

  侠安的眼瞳蒙上追忆,“扬风,我一直没注意到你和光妈妈这么像。”

  “母子嘛,像有什么好奇怪的?”

  “比起来你就没了你爸那种内敛的狡猾。”

  易扬风谨慎起来,侠安不是怀旧的人,她会提及他父亲必是有事发生,“今天劳你专程跑一趟,是为了……”

  “我记得你也有一络白发是不?”她偏头想了想,“嗯,在耳后,对不对?”

  扬风耳后有络白发,只是被盖住所以不明显,这点亲近他的人都知道是遗传自父亲。

  又是父亲又是白发,讲得都是他不愿意回想的事,侠安应该明白他不喜欢谈这些,为什么还…….莫非——

  “我终于见到另一个额上有络白发的人。”

  扬风光是目光一黯,接着嗤笑,“他还是来了。”

  “他不得不来。”侠安时时含着春风轻柔的眸,此时竟冷漠得讥诮,“我们都清楚他为何而来。”

  扬风沉默,往事幕幕因他的出现又于脑中上映,不同的是曾有的愤慨如今却不期然变得模糊,是他太善忘吗?

  “易昭锋完全承继了你爸真传。”

  短促一句话,道尽她对易昭锋的观感,也透露出她已和他交过手。

  笑面俏娃不做没把握的论评,不打没胜算的仗,所有惹上她的人都明白自己必须先做撤退的准备。

  因为鬼神退避的恶女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

  扬风依然无语,侠安对他父亲及哥哥的鄙夷他并不意外,有个完全发挥了商人利益本色的父亲,是不能奢望他人给予多少尊重,他也曾那么彻底地憎恶过父亲,曾对天起誓绝不回日本,昨日种种彷佛还鲜血淋漓,怎么再回头却不再相同?

  不同的是什么?

  他自问,好一会回不过神来。

  “扬风?”侠安感觉到他的恍憾,也沉默了下,“你忘了我们当初决定好的事?”

  “怎么忘得了?”他一口否认,迟疑浮在眼底,凸显了他复杂的心情,慨然低喃,“怎么忘得了?”

  狂浪的年少,放肆的青春,还不都因为离散分裂的家庭?要他忘掉没有父亲兄长的成长谈何容易?只是……

  他环顾四下,被充分利用的空间略觉狭窄,但却安定了他浪荡的灵魂;往事,不再值得他执着苦痛。

  “我想,我是变了。”

  听他吐了这么句,侠女就意识到这场仗可能会是她孤军奋斗的战役,果然,扬风娓娓诉来。

  “我已经开始了解,妈妈当年为什么只用一句话来向我解释她带着我离乡远走,长居台湾的苦衷。”

  那一年,母亲慈蔼的容颜只有淡淡的遗憾和笑,对年幼的他说:孩子,一个家,尤其是一个大家庭,必须要用容忍体谅来维持的。

  “我现在也有了家,也渐渐地明白到相互容忍体谅的重要。当初我爸背叛妈妈和别的女人私通,妈妈是被伤得最深的一个,可是她的抉择却是带着我避居到台湾,不是哭也不是闹,她为了易家忍下的是一口多难咽的气。”

  以致,他不谅解父亲;以致,侠安厌恶他父亲。

  扬风的妈妈寒波光是侠安此生唯一尊敬的人,可以说是她崇拜的偶像,打他们母子移居台湾便和孤儿院比邻而居时起,就注定了他们的不解之缘。

  “只因那骚货仗着她有家底、有背景,硬要名分,逼光妈妈不得不退让,害得光妈妈抑郁而终,这口气她可以不计较,我却不能当做不知道。”

  在侠安贫乏的童年,是光妈妈给了她温暖和爱,她是引领她走出懵然时期的空虚的光,她早就决心要为她做些什么,而替她出这口冤气正是最好的报答。

  倘若易父的为人尚可,她还不够格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可运妻子病殁都没能赶来处理后事,今侠安义愤填膺。

  一个女人牺牲了尊严、亲情,为了家委曲求全,到头来却连后事也是小儿子和他们这群受过她恩泽的孤儿办妥,事实是易父无情,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对人家客气。

  “我不勉强你,你自己想想要不要加入。”

  当侠安平静无波地等他的决定时,扬风陷入两难。

  厨房传来妻子忙得起劲的各种声响,他甚至闻到了饭菜香,他也有了家,有了矢志要守护的家,若加入侠安的计画,势必会将静湖和未出世的孩子卷入纷争中。

  “侠安,我发过誓绝不和易家再有任何牵连。”

  她微笑,明白他话中之意,过去轻率偏执的少年不复存在,现下的易扬风是个有家有室,并且懂得如何去保护他钟爱的家的男人。

  “这样也好,专心照顾静湖是你眼前应该做的。”

  “侠安,我……”“很抱歉”在她的眼神下咽回,扬风知道她并不怪他,只是违背了当初他们约定好的事总令他愧疚。

  “你对他知道多少?”

  “他大我二岁,也比我聪明上三倍,自幼就被视为是易、寒波两家的承继者,易昭锋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昭示着他无与伦比的锋芒。

  “我只知道你爸是商人,说继承易家还说得过去,但塞波家是……”

  “也难怪你不晓得,因为塞波一族原以为到妈那代就要因后继无人而断绝,他的出世顿时成了两家的重心。”扬风慢吞吞地解释:“寒波家的历史最还可追溯到幕府时期,若以族谱来看我们可算是公卿之后,由于辅佐主公征战沙场,赢得‘驭魔师’之号,表示任何邪魔外道都在塞波将军的驾驭之下。”

  侠安犹似在聆听天方夜谭,“你是说光妈妈出身于注重传统胜于一切的军人世家?”他点点头,“虽然寒波家没落了,但我外婆,也就是寒波家的祖宗仍坚持光辉的传统。”

  “迂腐,什么屁传统,一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侠安破口臭骂,她终于能连起当年易家巨变时所有不合理的细节。

  “寒波家是由于我爸的资助才免于潦倒,对我外婆而言我爸无异是主公,在她那些受恩必以命相报的观念下,宠坏了我爸,也害惨了我妈。”

  “怪不得光妈妈被赶到台湾来,从没见过她娘家吭气。”如此一来她更不能轻易放过易昭锋。

  “我哥是在严格的教育下长大,塞波家的格斗技、易家的商业头脑他无一不通,可以说两家合力制造出文武全才的怪物。”

  以怪物形容,实是因为再无余词可将易昭锋的传奇解释出十分之一。

  “他真有这么神通广大?”

  侠安报以冷嗤,再厉害的男人终究是男人,而男人天性本就存在两点致命之缺,那就是自大与好色。

  “侠安?”扬风唤回她的注意,神态些许忧心,“你准备怎么做?”

  “给他一个教训,顺便印证一下‘柔能克刚’的道理是不是实用。”

  愈自信刚强的男人愈需要柔弱的女人依附,来肯定他的自大,而似水安霞正是这种男人的克星。

  瞧出他的欲言又止,侠安暂歇脑中奔窜的假设,“扬风,你想说什么?”

  “我想听听他怎么说。”对于母亲逝世易昭锋并未奔丧一事,扬风始终耿耿于怀,“我想见他一面。”

  侠安沉忖良久,毕竟是兄弟,不让他们把话讲清楚也说不过去。

  “我会安排。”“侠安,不要小看了‘驭魔师’,他能被冠上寒波家几乎失传的名号,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侠安豪气长笑,“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边,加上我手中握有王牌,他能把我怎样?”

  扬风怔忡间忆及幼年与哥哥相处片段,她的自信骄傲简直和昭锋如出一辙。

  “忘了告诉你,你有位未曾谋面的妹妹,看样子也是难缠的角色。”

  “妹妹?!”扬风的记忆猛地一触,“是那个想入主易家的狐狸精生的?”

  “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狐狸精生出来的小狐狸有多精。”保证似地,侠安重申道:

  “很快!”

  ※ ※ ※

  她的动作向来很快。

  她逛街的原则是喜欢就买,一如她处世理念,看上眼就放手去追、抢、拐、骗,耍什么手段她不在乎,只要能得手,付出点代价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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