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没关系,我来教你。」语声未歇,艾迪斯俯下头来吻了她。
甜蜜带点昏眩的奇异感随著艾迪斯的吻一齐涌向泛蕾娜。
泛蕾娜的呼吸转眼间被他所夺,濒临缺氧的她张大著嘴,试著想从空档中撷取些新鲜的空气;恍惚之间,她感觉到艾迪斯蛮横不讲理的舌头滑了进来,粗鲁且霸道地攻占了她的舌,如灵蛇般轻巧的舌尖趁机与她交缠,藉著舌与舌之间的嬉戏,将泛蕾娜推入更甜美的深渊中。
跟随而来的昏眩令她几乎站不住脚,泛蕾娜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缠绕上艾迪斯的颈子,她的身子紧贴著艾迪斯,乱烘烘的脑袋完全不能思考。当她像是一摊烂泥般倒在艾迪斯怀中时,艾迪斯放开了她的唇,但一双大手仍紧紧地环在她的腰上,不肯让她有退缩离去的机会。
「这下——」艾迪斯意犹未尽地轻啄她的粉颊:「你懂得什么叫吻了吗?」他就爱看泛蕾娜那抹因亲吻而泛起微红的羞涩红潮。
泛蕾娜羞而不答,拚命地往他怀中钻去。真是羞死人了!泛蕾娜觉得她的脸就快烧起来了。
「怎么?害羞了吗?为什么不说话?」艾迪斯爱怜地抬起她的脸,煞有其事地说道:「这样子不行喔!都快当新娘子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不行!我得帮你调适过来才行,所以——咱们再多试几次吧!」
语毕,泛蕾娜还来不及提出申诉,艾迪斯已忘情地低下头采撷她如果子般娇艳欲滴的红唇。
梦之香园里,无边的春意轻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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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从透彩宫内传来,西国第一公主嘉妲娣·罗巴德斯蛮横的斥责声响起;这里是她所居住的寝殿,皇城最北边的透彩宫。
「下去!下去!全都给我退下去!』
透彩宫的大殿上,一脸阴霾的嘉妲娣正大发著怒火;如潮水般源源不绝的怒火一波波地涌上嘉妲娣心头,殿上侍女走避不及,皆被这股突兀的怒焰波及到。
「狐狸精!可恶的贱女人!」「铿锵!」一声,摆在小几上的银壶被嘉妲娣扫落地面,「她凭什么来跟我抢皇表哥?讨厌!讨厌!我恨死她了!」
透彩宫中响起一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吓得殿上的侍从们再也不敢在宫内稍做停留,立即作鸟兽散;顷刻间,透彩宫中已不见任何人影。
唯一没被嘉妲娣吓走的,是自幼抚养她长大,同时也是她身边一名心机极重、极想将嘉妲娣捧上南国皇妃宝座的奶妈——玛琳·罕格尔。
闷声来到嘉妲娣跟前,已过五旬的她微蹙著眉,弯下身来捡起了银壶,说:[请息怒,我的小公主!一个身份不明的野女人并不值得让你如此气愤。」
玛琳口中的野女人指的就是在前些日子里,那名平空出现在皇城中的神秘女孩泛蕾娜。
嘉妲娣寒著脸,阴沉地睨了她一眼,一张清秀、略带点艳气的小脸上尽是难融的冰霜,「奶妈,你的意思是要我别动怒、别跟那个贱女人计较是吧?可是,那只狐狸精夺走了皇表哥的心,甚至还取走了本该属於我、象徵是南国王妃的戒指啊!而你……你居然还要我别跟她生气、别跟她计较?哈!这是不可能的!」嘉妲娣乾笑一声,继而接腔说著:「皇表哥是我的!有资格当他皇妃的人选也只有我一人而已,我绝不允许有人来跟我争夺南国王妃的宝座!如果她够聪明,就知道跟我抢东西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她一定要死!我一定要让她死!」
嘉妲娣深爱著艾迪斯,为艾迪斯疯狂了几十年。
爱苗滋长始於七岁那年的生日过後,年仅十三的艾迪斯代父来祝贺嘉妲娣的生日;当艾迪斯手执著贺礼,上前为嘉妲娣献礼祝福时,他一双希罕且带著魔性美的紫眸让嘉妲娣心神不宁,她的一颗芳心也跟著被艾迪斯所掳获。
此後,嘉妲娣为艾迪斯著迷不已,倾慕的爱意深深植种在嘉妲娣的心中。
如今,最具威胁力的强敌终於出现,并直接影响到她在艾迪斯心中的地位——这只是嘉妲娣一厢情愿的想法——逼得她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将泛蕾娜先除而後快之。
「我要她死!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一想起她所爱的艾迪斯为那只狐狸精搭建起由粉蔷薇绿藤相间交错而成的美丽秋千,难言的忿恨就像打在岸边的浪潮般涌上心头,让嘉妲娣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能将泛蕾娜碎尸万段、丢入万丈深渊中。
「玛琳明白。」重新将银壶摆好後,玛琳转身面对嘉妲娣,说道:「既然公主如此地憎恨她,那么——」一抹阴狠闪过她眼底,玛琳漾著笑,布满坏意的老脸上竟有神似恶魔般令人生畏的表情,「就引她进入东侧朝阳殿中的黑之居如何?」
如果这个计划真能成功,她的头号大敌——泛蕾娜将再也见不到隔日的太阳!
两人相视而笑,低低如巫婆般恐怖的笑声响遍整个透彩宫中……
第五章
今天,是南帝王艾迪斯的胞弟,也是南国亲王——伊杰尔·亚诺·安博罗思学成归国的日子;按照行程,伊杰尔应该会在午后时分抵达南国。
伊杰尔归国的消息,随著清晨朝阳的升起,在南国皇城内掀起一波热闹的风潮。就在南城之主艾迪斯的命令下,整个皇城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为即将归国的伊杰尔筹办一场盛大的洗尘晚宴。
此时,整座皇城是热闹而忙碌的,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坐落於西侧的天羽宫。
天羽宫内,泛蕾娜穷极无聊地窝在舒适柔软的躺椅中,凝望著法兰黛为了今晚的晚宴而忙碌不停的身影,她叹口气,轻声说著:「黛姊,你别老转个不停好吗?我在旁边看得连眼睛都花了。」泛蕾娜真搞不懂,不过就是个小晚宴嘛,又何必要皇城中人如此地劳师动众呢?
从这一点便可看出,泛蕾娜这个不受忙碌影响、全皇城中活得最恬适悠然的小天真,显然根本就不知晓这次晚宴所要宴请的对象是谁。
「你很无聊是吧?」法兰黛忙碌得连眼睑都没时间抬,一双小手仍在和蓝绒礼服上的乳白色珍珠奋战著,「我现在忙得很,没空可以陪你说话解闷,所以你先去做你的事,等一会儿待帕雪儿取你的鞋子回来时,你再找她玩好了。」
她手上这袭罕见、所费不赀的晚宴服,是艾迪斯特别命人为泛蕾娜量身订作、准备在洗尘宴上大露锋芒的美丽礼服。
它的剪裁大方,以蓝天鹅绒为底衬的衣料上还缀有上百颗从沿海一带派人快马运送过来的圆润珍珠;乳白色的珍珠缝缀在蓝丝绒的礼服上,由裙摆底部缓缓渐层而上,仿佛就像是湛蓝大海中的美丽浪花般,在阳光底下闪动著耀眼出众的水澄波光。
这袭晚宴服虽然美丽,不过,却苦了随侍在身旁的法兰黛。
由於这个季节所产的珍珠量并不多,实在没有办法供应艾迪斯所要求的数量,所以,这上百颗乳白珍珠是利用分批的方式,一批批远从沿海一带快马运送过来的;当然,将运来的珍珠缝缀在蓝绒礼服上的工作,就顺理成章地落在泛蕾娜的贴身侍女法兰黛的头上。
可怜的法兰黛只好召集宫中大多数的侍女来帮忙她完成这项极为庞大的工作,就这样过了莫约二十来天,直到伊杰尔归来的今天,法兰黛一行人仍是未做完这项累人且繁重的工作。
「好吧!我不吵你了。」法兰黛忙碌的模样让泛蕾娜吞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怨言,她微噘著小嘴,委屈地问说:「那我可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到梦之香园去逛逛呢?」
法兰黛应了一声,专注的视线仍胶著在那件蓝绒礼服上。「不过,你可别玩疯了!记得
一定要在太阳下山前回来,知道吗?」她又不放心地补上了一句,在法兰黛眼中,泛蕾娜就跟个贪玩的小妹妹般,总是要别人多操一份心。
「我知道啦——」语声未歇,泛蕾娜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
没多久,全天羽宫中年纪最小的侍女帕雪儿,取回泛蕾娜一双水蓝色缀有乳白珍珠的同款鞋子,见不著泛蕾娜的人,她好奇地间:「咦?小姐到哪去了?」
答话的人是一齐与法兰黛缝缀珍珠的侍女贝露雪·艾莉,为法兰黛的闺中密友之一;此刻,她也同法兰黛一样,把全副精神全放在这款美丽的礼服上,头也不抬地回答著帕雪儿,「泛蕾娜小姐一个人上梦之香园去了。』
「是吗?」帕雪儿有些遗憾地低呼一声。
帕雪儿原先是打算在工作完成後再陪同小姐一起玩乐、解闷的,想不到泛蕾娜小姐居然不等她,一个人先走了;一想到这里,帕雪儿忍不住又低斥自己几声,假如她的动作能再快一些,也许她就能赶上泛蕾娜出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