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银狐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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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等……若骆老头敢耍什么花样的话,我们就先挑一个杀了送回去,他不敢不买我们的账。”带头的男子慎谋远虑,早想好了对策。

  “不愧是大仔,咱们弟兄就靠你发财了。”

  为钱不择手段的亡命之徒扛起两名少年,将他们关进内室一个更幽蔽的房间内,充当监牢在门外看管,一群人开始讨论起拿钱的路线。

  骆曜天拼命扭动着身子,想摆脱手脚上的束缚,嘴上的胶条让他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他的心中害怕极了,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他们活口,不管有没有拿到钱都不让他们有活着指认绑匪的机会,若爷爷不老实点付钱,他们会先拿其中一人开刀,而不管是谁先被杀,那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情况。

  挣扎了许久,直到体力用尽,麻绳仍紧缚着他的双手。他虞软无力的瘫在地上,疲累感不断袭上他绷了一整天的身于,但他却因为害怕而不敢闭上眼睛。

  不知何时昏沉沉的睡去,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响再度惊醒骆曜天没能放松的神经,他睁眼看向屋内幽暗的另一端,骆曜钧磨了数小时的麻绳终于被他割断。

  废弃的工察内有一些先前工人进行工事时遗留下来的木条砖块等,或许是绑匪太过自信,以为被捆得像待宰猪只的两兄弟耍不出什么花样,因此在事前并没有进行任何清理。骆曜钧摸到他倒卧的地方弃置着一块边缘锐利的铁片,有如抓到一线希望般,数小时的黑暗中,他就靠着它不断磨扯,磨到两只手腕都破皮,鲜血流进麻绳滴落至地板上,令他剧痛难当,但鲜血换来的代价却是自由,双手一得到松绑,他立刻解开脚上的绳于,撕掉嘴上的胶带。因为长时间的束缚,他还无法灵活行动,心跳急促的只能等待血液的活络。

  他抬头看向屋子另一个角落,曜天手脚受缚的倒在脏乱的地板上,脏污沾上他俊美的脸孔,胶带贴住他的嘴,那双眼正急切的向他求救,要他替他松绑。

  反常的,这时刻骆曜钧唇边竟勾起一抹不该出现的冷笑。感觉到疲麻的不适从腿上逐渐退去,他缓缓站起身踱至曜天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想要我替你解开绳子是吗?”他轻柔的问。“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救你的。”他吐息如霜的宜布,得意的看到他瞬间睁大的双眼,他的错愕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从数年前我将你推下山那一次起,我真的开始希望你能从这世上消失,现在有这机会,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回去吗?”他像只逗弄墙脚边无助老鼠的大猫,唇边有抹残酷的笑意。

  骆曜天低呜着声,眼中全是无法置信的惊樗,不敢相信唯一的哥哥会完全不顾手足之情,竟有弃他于不顾的意图。

  “骆家只能有一个继承者,少了你,我会活得更快乐。此情此景就像是老天刻意的安排般,别担心,我会安全的回去,至于你,就当成是个意外吧!算你倒霉被绑匪撕了票,等事件落幕后,我们会怀念你的。”他冷笑道。年轻的脸孔上有着超乎年龄的冷静与残酷,潇洒的朝他唯一的弟弟挥挥手,他无情的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弃置许久的工察内到处残破不堪,监禁他们的空量内只有一扇通气宙,连个遮蔽的窗户也没有。连续两天来的囚禁未出任何差池,致使绑匪对他们的戒心大大降低,却没想到这天深夜里骆曜钧会从这儿逃走。

  望着哥哥远去的身影,骆曜天几乎呜咽出声,面对死亡的威胁都不及亲生手足给他的打击来得大,极度的冰寒从内心最深处散发出来,凉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绝望的在地上使劲挣扎,用尽所有力气,却不明白自己早已丧失求生欲望了,这么做有何实质意义呢?也许是他潜意识里想借着肉体的痛楚来释放一些内心的痛苦吧。

  约莫过了半小时后,绑匪照例的巡视,原以为情况一如往常,会见到两兄弟被缚受囚的身影,没想到这回竟少了一个人。

  男子愣了下揉揉眼,还以为自己看花了,反应过来后立刘惊慌的大叫:“大仔!不好了!有一个跑掉了!”

  “啥?”这一叫立即引来所有人,大家全冲进这间临时的囚室里。

  在月光隐隐照明的破屋中,地上散落着一团松开的麻绳,周遭还有许多令人怵目惊心的血滴。

  “快去找!他应该还跑不远!”为首的男子立刻说,忍不住跟着咒了句三字经。

  “好加在还有一个。”其他人发现了骆曜天的存在,像拎小璃般抓起他。

  “为什么他会丢下他,自己逃命?”他们手足之间的情谊,连他们这群江湖弟兄也无法理解。

  为首的男子推开众人揪住骆曜天的衣领,发狠的说:“他敢跑就不要让我抓到!否则我第一个先送他的尸体回去给你们家的人!”

  因为跑了一张肉票的愤怒令他将火气发泄在剩下的骆曜天身上,而他不受胁、没有任何反应的空洞眼神让他更加怒火高张,克制不住冲动的一拳挥向他的下巴。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有钱人家的亲情,比我们这群弟兄还不如!”男子借由恶童的打击发泄怒气,一拳打不够,还抬脚踏向他蜷曲在地上的身体。“你的哥哥只顾自己逃命去了,他不会回来救你的!”他嘲弄着,重重的拳脚全招呼至骆曜天瘦弱的身上。被缚住手脚的他无法反抗,因为嘴上贴了胶带,吃痛也只能闷哼着。

  一群人铆起来痛殴他半死后才逐渐停手,为防最后的肉票也丢失,他们不再放他单独一人。虽然依他目前奄奄一息的情况早没有力气逃走,但他们没敢大意,开始商量另觅藏身地,因为这地方随时会被人发现。

  没多久,一群亡命之徒起程动身,低调而迅速的离开,本以为能安全抵达第二个栖身地,没想到半途遇上警察临检,为躲避警方只好开车逃逸。在场员警一见情况不对立即出动大批警网围捕,在街上展开激烈枪战;直到弹尽援绝,歹徒的座车爆胎撞上安全岛四散逃逸后,关在后座置物箱的骆曜天才被人救出,紧急送往医院。当时的他全身多处淤伤与骨折,生命脉象微弱,经过医生紧急抢救,住院观察了两个多月才捡回一条小命。

  被人救回的骆曜天性情骤变,他变得沉默寡言,对那一场经历也不再提起。他知道骆曜钧对外向人谎称他们两人被分别囚禁在不同的地方,所以他才会独自逃脱,对此骆曜天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他只是安静的回到原来的生活,照常上下学,虽然爷爷骆柏恩为了保护他们,请了两名保镖随待外出,不再由福管家单独接送,但他也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好似成了一尊没有声音的人偶。骆家亲戚还是将未来的筹码押注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每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的成绩依然好得令人眼红,依然聪明得令骆曜钩仇视,天天都想除掉他,而后来那帮匪徒落网认了罪,道出一切内情让骆曜钧的谎言正式瓦解,但事过境迁,没人想再去挖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骆柏恩虽知道小孙子受委屈,却也莫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情。

  正当众人逐渐遗忘一切的同时,骆曜天却选在该学期末最后一天到校上完课后失去了踪影,从此没有再回家……

  第七章

  “我讨厌你,丫头。”坐在轮椅上的骆柏思这样说,布清皱纹的一张老脸写满严肃。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喜欢你。”方以凝不以为意的朝他扮了个鬼脸,这几天她已经听了不下数十次他这样的宣布了。

  “我比较欣赏小蝶啊!”老人家说出自己属意的人选,没有拐弯抹角的废话。

  “真巧,我也很欣赏她。”方以凝抬手一拿,“吃!车。”

  老人家低头一看,发现他的一员大将居然在他的大意下阵亡,“等等!不算不算!刚才那步棋不算!我不是要那样走的,是因为说话一时分心走错……”他忙摆回刚才的棋子。

  “哪有这样的!起手无回大丈夫,你的车明明被我吃了,想要无赖呀?”她拿掉他的黑车,摆上自己的红炮。

  “我是老人,让我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有没有一点敬老尊贤的观念啊?”他装出不适的猛咳数声,将她的炮推回去,再度摆回自己的黑车。

  方以凝悻悻然哼了声,不与“老灰仔”一般计较,再思棋步。这几天和老头对弈,她的棋艺大有进步,只是老头子赢了就臭屁,输了就赖账,还不断在她耳前叨念着她的缺点与种种不合他标准的理由,一副担心宝贝孙子被抢走的模样,言明了她不够格进他们骆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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