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夫妇强忍着哀痛,笑着诉说一些鼓舞她的话,期盼她能早日醒来。
哭是不好的兆头,至少看她时,他们会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
他们再次将眼光转向瞿邪,他仍是一心一意地关照华幻凤,没去理会周遭的事物。
“唉!”华威杰无奈地叹了口气,瞿邪若再这样继续下去,肯定撑不了多久,但谁也无法说动他稍作休息。
他不知该感到安慰或是烦忧,瞿邪为凤儿付出的,他都看在眼里,不管以往他做了多少错事,如今摆在眼前的是彻彻底底改头换面,且对凤儿痴心以待的男子。
他的过往是值得原谅的。
华威杰不再对他说些什么地拥着娇妻离去,他明白此时多说无益。
之後又有人陆陆续续地进来关心,也陆陆续续地离去。
又是夜晚,房内只剩陷入昏迷的华幻凤,及专注地照顾她的瞿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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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家的人几乎全在大厅内,对於手边的工作,他们根本无心理会,在华幻凤昏迷的这段期间,他们能做的便是陪在她身旁,帮她打气。
他们私底下也会去拜访是否有高人,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医术是广大精深的,或许会让他们寻到高人也不一定。
如今他们担心华幻凤陷入昏迷的状态下会导致病情日趋恶化。
他们聚在一起商讨着如何让华幻凤好转,突然大厅上出现了某个人影,令全部的人都带着一脸的疑惑与害怕望着他。
因为来人是从不离开华幻凤身边太久的瞿邪。
“怎么了?是不是凤儿怎么了?”白云凡忍不住担忧地间。
若不是凤儿发生事情,他为何会离开凤儿身边?
种种猜想,令他们心生恐惧。
“凤儿并未有任何变化。”瞿邪沉稳地扫视所有人。凤儿的病情并未好转,也没恶化,他来却是考虑了许久,来做他该做而没做的事情。
“你是否有事要说?”华家老爷华威杰猜测他必有要事相求,否则以他对待女儿那般痴心,是不可能离开她身边的。
他不知有何要事,非得这时候说不可。
“在下的确有要事相求。”瞿邪态度坚定地道。
全部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这时候,他有何要事相求,不晓得他要求的是什么?
“说来听听吧!若合理,我自会答应你。”华威杰沉思了一下才道。
瞿邪突如其来地跪在华威杰面前,眼神坚定地望向华威杰,十分诚恳地道:“请您将您的女儿凤儿许配给我!”
全部的人都被他的一席话所震慑住,凤儿这种情况,是生是死都还是一个未知数,难道他不怕娶的是香消玉殒的佳人吗?
华威杰踌躇了半晌,对着瞿邪道:“等凤儿病情好了再说吧!”
“请您此刻答应将凤儿嫁予我。”瞿邪再三恳求。
“有必要吗?凤儿的情况你是再清楚不过,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我不可能为了女儿而害了你,纵使凤儿无缘分得到你的宠爱,但天底下的名门淑援那么多,终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你会真心相待的女子。”华威杰意喻深远地道。
“请答应我的请求!我希望在今生能娶凤儿为妻,即使凤儿不幸离世,我也希望她今生是我的娘子。我不会再娶!”瞿邪郑重地再度请求,他打算凤儿若是活不了,在黄泉路上,他们会是一对不可拆散的夫妻。
在阳世他们是夫妻,在阴间他们也要做一对夫妻,不分不离!
“答应他吧!”白云凡拉扯着丈夫的袖子,他都下跪请求了,可见他的诚意十足,更何况他们两人也是真心相爱的,何苦为难他?
华威杰看了一下四周,全部的人都以嘴型示意要他答应。其实他只是不想委屈瞿邪罢了,这对他不公平,不过,既然他坚决如此的话,他也没多大的立场反对。
“好吧!”
“先谢过岳父及岳母大人。”说完,瞿邪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并抱紧拳头向所有人谢过。“我会在明天请人送来聘礼。”他打算速战速决。
“什么都不用了,既然凤儿的情况不稳定,不如办得简单些,若凤儿伤势好了後,再隆重点的补办喜宴吧!”白云凡轻柔地开口,一旁的人都点头附议。
瞿邪其实并不在乎婚礼是否隆重,他只是要她成为他的妻,如此而已。
此刻他心中多了一份安心,凤儿终於完完整整地属於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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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又日落,又一个昏暗的晚上,屋内虽贴满了喜字,却感觉不到快乐的气氛。
华幻凤的房内,点缀着红光喜气,然该是新娘子的人,却昏迷地躺在床榻上,动都不动。
一些宾客都离去了,其实每个人都食不下咽,却又装出十分快乐的样子,毕竟这样的婚姻一般人看来,并非是幸福的。
瞿邪执起华幻凤的手缓声道:“我们终於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如今任何人都无法拆散我们,你要快点醒来,你无法参加的婚事,一生一次的婚事,今儿个虽十分简陋,但等你醒来,我们再办一场十分盛大的婚礼,你说好吗?”
瞿邪自顾自的又说:“你为何不醒来?醒来看看我啊!我想念你的轻言细语,一颦一笑……”他的手抚上她的颊,温柔地触碰着,“你不想我吗?若想我的话,你该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瞿邪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别想离我而去,即使你死了,我也会追随你而去,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他宣誓地道。“你听见了没?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啊!”
华幻凤并没有因为这席话而有所动静。
瞿邪有些气馁,无奈地道:“到底要怎样你才会醒来?”
日子总是在害怕以及惊惧的心情下度过,折磨着他的心。
“你该醒来了……”瞿邪悲戚地道,拉着她的小手抵着他的下巴呢喃。“不管多久,我都会在你身旁守候。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他根本将她刻印在心坎上,没有她,就好似缺少了一角般地不完整。
阵阵呼唤、哀伤的言词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二更天——
华幻凤总是行走在白蒙蒙的迷雾中,不管她走多久,前後左右总是一望无际,她不停地走,却还是未能窥见出路。
她累得席地而坐,敲敲她酸疼的小腿肚。
在这茫茫雾海中,想找到出路,简直比登天还要困难。
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这种地方,她的记忆仅到她中箭的那一段记忆为止,再来发生的事情,她完完全全都没有印象。
到底她是否仍活着,她也弄不清楚。
她感到又饿又累,怕撑不到找到出路的那一刻,她就不支倒地,偏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感觉上她只是在这个地方不停地绕着圈圈。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十分微弱的声音,她屏息聆听,那阵阵痴情的呼唤,不停地进驻到她的耳朵。
那声音感觉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却又十分熟悉,听起来像是瞿邪的声音,不过她不敢确定。她站起来,拍拍她的裙摆,往声音的来处循去。
不管是不是瞿邪的声音,那至少是指引她出路的一盏明灯,若不快点找到出路,怕到时她会死在这里。
她不停地驱动那快走不动的小脚。
越往声音来处走去,那个地方便越渐光明,迷雾慢慢地散化开来,形成一条明灿的通道,尽头好像有一面透明的围墙,她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居然看到了她自己与瞿邪!
她人好好地站在这,那趴卧在床上像她的人又是谁?为何瞿邪看起来那么忧伤,房间又贴满了喜字,她记得这里是她的闺房呀!
是谁成亲了吗?
一堆疑惑不停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难道我死了吗?”她猜测着,“难道是灵魂出窍?”她自问自答。
她盯着日益憔悴的瞿邪,心中十分不舍,可如今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到她原本的身躯里。
华幻凤心疼地看着瞿邪的一举一动,在瞿邪吐露爱语时,她内心涌起一片欣喜——
原来并非只是她一厢情愿。
她伸手想安慰一脸痛苦的瞿邪,可手刚触及透明围墙时,她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十分强大的拉力给拖进了围墙内,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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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幻凤快要不能喘息,她感到整个人都被剧烈的疼痛给狠狠笼罩住,全身唯一的意识除了痛还是痛,简直痛不欲生。
她试着动动没被瞿邪握紧的小手的指头。
即使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也扯动了她全身上下的伤痕,令她痛得龇牙咧嘴。
小小的呻吟声却惊动了稍微小憩一下的瞿邪。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的是华幻凤痛苦万分,但仍勉强扯动嘴角的笑容。
瞿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抖颤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深怕这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