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暴君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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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菜刀浸到猪油锅时接着在已经热了的平底锅里打了一个蛋,等到蛋慢慢的凝固,她拿起锅铲,轻快利落地把蛋翻了个面。

  过没多久,她拿迄浸在沸猪油里的菜刀,迅速的对着荷包蛋地蛋黄中央切下去。

  “大功告成!”她看到结果,高兴的欢呼。

  “小湘,你在干什么?”赵婶纳闷。

  “少爷说要吃被切成两半的荷包蛋,蛋黄没有凝固,但是不会流出来,我办到啦!”她一把铲起煎好的蛋放在盘子上。

  赵婶吃了一惊,那切成两半的荷包蛋亮晃晃地躺在瓷盘上,果然是两个完整的一半。

  “小湘,你真聪明!”赵婶由衷的赞叹。

  “哪里,过讲了。我端去给少爷吧!”湘云拿起准备好的托盘,上面是雷浩的早餐。

  “少爷,是我,送早餐给你。”湘云敲敲房门。

  “进来。”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开门进去,一面反手带上门。

  很意外地,她看到雷浩穿着睡衣坐在轮椅上,而且是正对着房门。

  这代表他正在等她来吗?可是她从他脸上读不出任何讯息。

  “今天的早餐是一杯牛奶,还有一个荷包蛋。”看样子他还没消气,自己得小心为妙。“我把蛋切成两半,这是遵照少爷地嘱咐。”

  她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等待他的反应。

  雷浩总算开口了,脸上的肌肉很僵硬。

  “你昨天受地伤包扎好了没?”

  他居然在关心她?湘云差一点昏倒。

  “是李小姐包扎地,不碍事。谢谢少爷关心。”她及其温柔。

  雷浩表情不太自然,因为他很少主动关心别人,尤其是车祸之后。

  昨天他在怒气沉淀之后,平心静气地想了一想,不由得承认她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

  他一直明白,长久这么任性下去终究会导致毁灭,但是他没有力图振作,而周围的人一直曲意迎合、姑息纵容,不敢触怒他,导致他愈来愈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这个女孩子是第一个捋虎须地人,又能讲出那番话来,胆识不小。

  他听得出当时她话中诚挚的关怀,没有自以为是地义正词严,完全是无止境的温柔。它的一次觉得心灵上地重创得到抚慰,心头徐徐拂过一阵春风。

  因此对于还她受伤,他的确有些歉疚。但是他从来不曾向人道歉过,不懂得该怎么表示。

  此刻的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湘云看穿他的心思,不禁微笑,她不是非要讨回公道不可,慢慢来吧!

  “少爷,请用餐。”她一如平常的过去推他就座。

  也好,这样冲淡了尴尬,他松了一口气。

  等到他叉起荷包蛋吃到嘴里,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

  “我照少爷地吩咐,没错吧?”她呵呵一笑,十分得意。

  这小妮子真有本事!他淡淡一笑,“做得不错。”

  他一向很少夸赞别人,湘云受宠若惊。

  “少爷夸奖了。”

  “你这么聪明能干,为何会只想屈就一份女佣地工作?”话锋一转,他又恢复精明睿智的模样。

  又来了!她知道这个家里的每一份子都对她的出身相当好奇,所以她常常要应付这种突如其来的问题。

  “少爷,当女佣很好啊!而且在这里当女佣比在外面大公司工作还更有挑战性,正好激发我的创造力,所以我喜欢这份工作啊!”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挑战罗?”他心怀不轨。

  “少爷,我可没这个意思。”事实上她确有此意。

  当他在想办法刁难她的同时,他已经忘却了自身的伤痛,不再陷入自暴自弃地情结中。

  如果能够一直激起他对挑战的兴趣,就有希望帮助他找回对生命原有的热情。

  唉!真累啊!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是真的喜欢这里的工作吗?”

  “是的,少爷。不过如果你对我的表现不满意,我不会赖着不走得。”

  他蹙起眉头,这个回答令他心头一阵不舒服。

  “反正少爷身边还有那么多忠心辅佐地人,特别是齐管家,他可是忠心耿耿,唯天可表,完完全全为少爷设想的无微不至,少爷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这小妮子暗地损他跟齐管家呢!他必须努力维持主子地尊严,不能笑出声。

  虽然齐管家再三劝诫他要小心提防这个女孩,他也知道她决非简单的人物,可是相处的这段日子他感受不到她有任何恶意,甚至他可以确定,她对他付出的是真心关怀。想要她知难而退地念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跟探究。

  从赵婶他们几个下人地口中,也只有听到好的评价,显然她地人缘相当不错。

  她不但冰雪聪明,个性开朗活泼,而且不畏强权,对主人的态度一直不亢不卑,有的时候还则言固执,更别提是讨好他了。但是再他郁闷或发怒的时候,他又很温柔而且善解人意,总是可以轻易化解他的纠结的情绪。

  这样的女孩是他以前从没遇过地。

  他忽然觉得,如果她能够长久待下来,对他的影响会是正面地。

  他怎么会开始承认一个女人对他有影响力?雷浩用力地甩头,似乎拼命要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掉。

  “你上次说,你喜欢把蒙尘的镜子擦亮,这是你的目标吗?”他又变回冷漠。

  “什么?”

  “‘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务使惹尘埃。’这是禅宗五祖大弟子神秀地偈诗,对不对?”

  他竟然看穿了!湘云咬紧下唇,这是她的疏忽,她早该想到不能太低估他。

  湘云没有回答,他又接下去说:“我记得慧能当时也咽了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所以他继承了禅宗衣钵,不是吗?”

  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少爷,如果你觉得慧能才是对的,那就应该想开,何必一直自苦呢?”

  “你在对我说教?”他握起拳头。

  “不是地,少爷,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下人,所以我的想法跟水准最多也只能对自己的问题好好想一想。”她柔声地说,“笑,是过一辈子,怨,也是过一辈子,要选择哪个方式过完一辈子,决定权在少爷。”

  他不能被她折服,“我不该怨吗?我不该怪老天爷吗?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是我?甚至开车的罪魁祸首都完好无缺,凭什么我活该受这种罪?”

  他满脸悲愤,身体在颤抖。老天何其残忍,用这种方式困住一头雄狮,让他有志不得伸。湘云很想伸出手抚平他的绝望,但她不敢。

  “少爷,这个问题可以反过来问,为什么不是你呢?”她轻轻的说,“如果说发生在别人身上,难道就不是悲剧了吗?而且别人不一定有优渥地环境可以得到完善的医疗。我们无法探知上帝的旨意,但是我想他会让你受这种苦,也许是因为它认为你不会轻易被击垮,这些挫折根本无法把你困住。”

  他怔怔地听着,情绪百转千折。

  “当然,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或许更恰当。反正我是个孤儿,无牵无挂、一穷二白,残废了也每人会心疼,死了也不会有人哭泣,没有存在的价值。我应该跟上帝祈祷,下次他要降下灾难的话,第一个找我好了。”她轻松一笑。

  “住口,我不想听到这句话。”为何在听她贬低自己时,他会觉得心被刺痛?

  “是,少爷。她很恭敬,“不过少爷如果能把上帝加诸在身上的灾难想成是代人受过,拯救了一个人,还有那个人的家庭,也许心情会舒坦一点。”

  他神色一凛,寒气逼人,“你错了,真正该死的是那个女人现在还很活跃,根本不管我这个残废的死活。我为什么要觉得拯救她是一件好事?”

  湘云叹了一口气,直到今天只能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只有把事情搞得更糟。

  晴朗的星期六下午,湘云跟赵婶两人坐在饭厅准备晚餐地材料。

  “最近少爷好像心情很好,”赵婶笑眯眯的,“比较少发脾气了。”“是啊!”湘云随口应道,不想解释太多。“赵婶,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她正要起身,却见管家走进饭厅。

  “小湘,少爷有事找你。”

  “我知道了。”

  她脱下围裙到厨房洗了手之后,才上楼到雷浩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少爷,是我。”

  “进来。”

  湘云开门走进去,看到雷浩拥被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棉质睡衣。

  “请问少爷有何吩咐?”

  “我要你读报纸给我听。”

  她看见床边的椅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叠报纸。

  “这不是齐管家的工作吗?”

  “从现在开始是你的工作了。”他的态度还是一贯的冷漠,而且从不为自己的命令做解释。

  哎!湘云暗叹命苦啊!

  “从哪一版开始读起?”

  她拾起第一份报纸,打开翻了翻,果真看到红笔记号。

  这么说齐管家已经将每一份报纸都打开仔细浏览过了。问题是,怎么这几份报纸看起来还是平整如新,就连刚送来也没那么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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