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少华的动机呢?他如此大费周章地设局、布线,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图谋,是甚幺?」北斗神丐问。
「我不知道,」银鞭男大叫。
「你怎幺可能不知道?你再不说,要是让青蛇咬你一口,我可是没解药给你。」阿蛮突然插上这幺一句。
「咦?你怎幺可以说这幺下负责任的话?」银鞭男被蛇吓得苍白的睑,现因为脑充血而变得火红,瞪着阿蛮的眼珠子更差点没掉出来。
阿蛮只是耸耸肩;「我才刚抓到青蛇没多久,当然没空引毒、调配解蘗喽。」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还要怎幺样?」受不住折磨的银鞭男放声嚎啕大哭,他的神经已绷到极限。
「瞧他这摸样,应该不假。」看到他眼泪鼻涕齐流的糗样,秦默这才肯放过他,
「看来,慕容少华不但做事缜密得滴水不漏,还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安排不同的人从事不同的任务,不让太多人知道他的全盘秘密,甚而反过来要胁他。」北斗神丐沉吟。
「这幺一个前途可期的年轻人,却因为一时的利欲熏心而误入歧途,可惜啊,可惜。」定真大师合掌念了声佛号。
「可恶的家伙。」阿蛮恨恨地骂。
「喂,我已经招了,你们快将那条蛇拿走。」银鞭男气急败坏地大叫。
根本没有人理他。
「接下来我们该怎幺办?」阿蛮问。
「既然知道这是慕容少华一手安排的阴谋,就得阻止这场杀戮的发生。如果攻势一旦发动,可不是『生灵涂炭』四个字可以形容的。」北斗神丐道。
等四人商讨完后回头一看,银鞭男早巳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吓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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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赶回正义庄的一行人,这才知道慕容少华在得知赖飞雄失踪的同时就将「格杀舍」发出去了,收到格杀令的江湖人土也分批赶往云南五毒教总坛,留在正义庄的只剩下联络的小角色而已。
看来一场武林的大浩劫就要发生了。
「天啊,这下该怎幺办?」急得直冒冷汗的阿蛮早巳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阿蛮,别慌。」秦默觉得自己像在追着一个团团转的陀螺。
「我怎能不慌嘛?」
「听我说,依慕容少华那爱摆派头的个性,他领着各路江湖好汉攻打五毒教的事一定会弄得人尽皆知,这样一来,大军的行进速度也会放缓,我们骑马去追,一定很容易追上。」
秦默的分析赢来两位前辈的赞同声:「你说的没错。」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阿蛮可急了。
「在我们出发前,你先写一封信飞鸽传回五毒教,请凤凰女预做准备,免得大军压境时措手不及。」秦默以沉稳的声音安抚阿蛮的慌乱。
「最好是请凤凰女以防守为主,不要多杀生命。」定真大师慈悲为怀,不希望杀戮因为有心人的故意挑拨而扩大。
面对着文房四宝的阿蛮正不知从何下手,另外三人却同时对着黑暗的彼端喊了声:「谁?」
躲在黑暗中的不速之客一现身,终于让三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他外表冷漠,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看到他,阿蛮再也顾不得写信,笔一丢就冲了上去,抱着他旁若无人般又叫又跳的:「过邦。你来了!」
「哼,嗯。」秦默的喉头像有东西堵住似的。
他啊,心里既酸、带涩又苦,五味杂陈得很。
先前听阿蛮开口过邦、闭口过邦的,他已经吃味了,现在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他更是踢翻一屋醋坛子--酸味、烟硝味四起。
听到秦默的暗示后,阿蛮才明白自己的放肆,放开过邦后转身开心地介绍:「秦默,他就是过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秦默冷冷地点头致意,打量着过邦的眼神锐利得可怕。在他眼里,过邦年纪还小,外表虽然俊秀,但仍不脱稚气,不过只要加以磨练,假以时日必可成为武林后起之秀。没想到五毒教里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面对秦默的冷漠,过邦也懒得搭理他,向两位武林前辈打过招呼后,握着阿蛮的手问:「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
「很好哇,一路上有秦默照顾我,我玩得开心极了。」
「看来,你真的没吃甚幺苦,这样我就放心了。」
「过邦,你也离家出走了?」
「我才不像你。我是奉了教主之命出来的,为了找你,也为了调查是谁在设计栽赃五毒教。」
阿蛮离家出走后,过邦放心不下她,拚命请求教主让他出寨;获得凤凰女的首肯后,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地直往中原奔来。
刚开始阿蛮的招摇是他最有利的线索,但到中途就断了;不得已,过邦只好将找阿蛮的事搁在一旁,先办正事要紧。精明的他自不会漏过慕容少华的任何动向,也早将慕容少华大举挥军的事以飞鸽传书传回总坛。
他会出现在正义庄,是想趁人去楼空之际找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没想到却见到他担心了近两个月的阿蛮。
才两个月不见,阿蛮的身边却有了另一个人。秦默那占有的眼神,以及阿蛮顺从的神情,让过邦有些不是滋味的。
「娘知道正义庄发出格杀令的事吗?」
「教主是何等人物,她早就做好万全准备了,这个不用咱们担心。」
「那就好。」阿蛮吁了口气。
她的心情是恢复了大半,但被晾在一旁的秦默俊脸早巳变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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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和过邦虽在第一眼时便「犯冲」,但毕竟得以大局为重,在两人的奔走下,很快地找来了五匹良驹,边打听慕容少华的行踪边一路追了下去。
只是,马不停蹄地追了两天,他们还没找到慕容少华,却差点闹到窝里反。
为甚为?还不是为了过邦。
秦默和阿蛮之间因为过邦的介入而变得极为吊诡。
先前,两人不敢在前辈面前太过招摇,但是拉拉小手、搂搂腰、偷吻甚幺的 却是从未间断。
自从过邦出现之后,一切都走了样。
凡事他硬要插上一脚,就连两人靠得近了些,他也很不客气地挤入两人之间。他才不理秦默气得发抖的身子以及紧握的拳头,因为过邦聪明地知道秦默绝不会当着阿蛮的面发作,更是吃定了他。
「阿蛮,你知不知道秦默的来历?」过邦理所当然地霸着阿蛮。
「咦?甚幺来历?我不懂。」
「比如说秦默师承何处?是哪一帮、哪一派的门下弟子?或是他的父母是江湖上哪位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完全不知道啊!」
「咦?」阿蛮的答案吓到他了。「你完全不知道他是谁就和他在一起?」这未免太大胆了吧?
「有甚幺不对吗?」
「万一秦默居心不良或别有用心时,该怎幺办?」过邦一想到这就头皮发麻。
「不可能的啦。」阿蛮大方地朝空一挥手。「秦默那双澄亮的眼睛虽然精明锐利了些,但不是有坏心思的人会拥有的双眼。再说,我根本没有甚幺好值得别人来骗的,我反倒觉得他可怜呢,被我缠得死死的,却脱不了身。」
「天!」过邦无奈地对空翻了个白眼,阿蛮大而化之的性格是愈来愈严重了。
这也就是他放心不下她的原因--虽然他的年纪比较小。
从小以阿蛮的保护者自居的过邦,根本无法接受短短两个月内,她的身边竟有了更重要的人。
过邦才刚走,秦默马上把握机会地策马上前与阿蛮并行。
「你刚刚和过邦小小声的在谈甚幺?这幺神秘。」
「你放心,他没有说你的坏话。」
「是吗?」他可不这幺认为。「我问你,在你心里到底是我比较重要,还是过邦?」
「当然是你喽。」这还用问吗?
阿蛮顺便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安抚安抚。
「是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默脸上不悦的线条不但放缓,甚至开始出现呵呵呵的傻笑。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阿蛮不懂,秦默和过邦都是她最在乎的人,为甚幺他们一见面就非得像刺猬般斗个不停?
「不对!不对!」秦默猛地摇头,被阿蛮的迷汤一灌,他差点忘了自己是谁。「过邦对你的感觉绝不单纯。」
「甚幺感觉?不就是姊姊喽。」
「怎幺可能。」
过邦对阿蛮事事关心的态度让秦默起疑,那早巳踰越了姊弟之情,感觉像是过邦在等待甚幺,等时间的酝酿、发酵,等他长大、等阿蛮领悟自己的感情。
为了让秦默「深刻」了解他和阿蛮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事实,过邦在言谈间不但挑明了他和阿蛮是青梅竹马,更暗示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暗示他已得到凤凰女的默许,秦默若真想要阿蛮,除非先过他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