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姐,你可要搞清楚,你拿的是房屋买卖契约;我的是权状,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你理亏,这房子才是我的!”
“谁知道你这权状是哪儿弄来的!这是我买的房子,买卖契约上写得很清楚,我有权住下来,要搬你自己搬,我可不搬。”刘欣宜知道自己的买卖契约绝不可能有问题,这间房子又是她辛苦工作才买来的,意义非凡,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明天一定要去找那个代书问个清楚!
“这是什么世界,世道变了,鸠占鹊巢的鸠还想赶原主人出去?大家走着瞧,我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想找电话,才想到刚搬来,电信局还没来装电话。
“报警就报警,我就不信警察能将我这个善良老百姓怎么样?”刘欣宜气得有点罔顾事实了。
“欣宜……”齐如柳很担心地看着丧失理智的两人。
“柳柳,这时没有你的事,而且时间也晚了,你先回去好了,抱歉,今天没办法请你去吃牛排了。”刘欣宜不想让齐如柳卷进这个纠纷中。
“说什么牛排。”齐如柳都快哭出来了,只有她才知道刘欣宜买这间房子有多辛苦,搞不好真的被骗了,哪有地段这么好的新屋才卖六百多万?
听到这件事,刘欣宜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可是她还有时间担心没请齐如柳吃牛排的事。
“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这只是个小误会,我想解释一下就好了,房子是我的,谁也不能赶我走。”刘欣宜决定不惜发动抗争,也要保住这个房子。
“算了,不用去找警察,我们直接上法庭见了。”那男子开口。
“上法庭?”两个女生吓得大叫。
“是啊,我想只有让法官来裁决,到底我们谁才是拥有这个房子的主人,我劝你们最好快去找律师,告诉你,我可是认识一些有名的大律师!”
“找就找,怕你不成!告诉你,咱们法庭见就法庭见,就算你认识的律师再怎么有名,也不能扭曲事实,硬将白的说成黑的;还有,你要赶我出去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我的房子,今天晚上我就住这里。”
开玩笑,东西都搬进来了,怎么可能再搬出去?再说,刘欣宜现在根本没多余的闲钱再去外面租房子住。
???
“谁啊?一大早就把门铃按得震天价响。”
刘欣宜翻个身还想再睡,可是门铃却不放过她,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她只好睁着波禆的睡眼,越过凌乱的客厅,走到门口去开门。
门才一开,迎面而来的是一大束的玫瑰,还有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honey,来,亲一个。”也没看清楚门口的人是谁,就要送上她那血红的香吻。
刘欣宜真的让她给吓醒了。“小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
“啊,对不起,我找一位孟寰哲先生。”嗲声马上就不见了,原来这女孩子的声带还很正常。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原来的声音说话,听起来舒服多了,捏着嗓子讲话,让刘欣宜想起家里养的火鸡,掐住脖子后的叫声,真的很像!有异曲同工之妙,久没听到,还真有点怀念。
“对不起,这里没有这个人。”刘欣宜说完就想关门。这时后面却有个声音:“我就是孟寰哲。”
原来他就叫孟寰哲,眼上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加上一脸倦容,看来他昨晚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孟寰哲那个样子,刘欣宜的心情才算好过一点,总不能她一个人在那里气得半死这个孟寰哲却像没事人一样,哼!绝不让他好过!
“阿哲,人家找了好久哟。”这女生像“鳗鱼”一样,门口站了两个人,她还有办法“溜”进来。“来,这是你最爱吃的永和豆浆,还有水煎包,人家还特地跑到永和那家老店去买,我乖不乖?”整个脸都快和孟寰哲的黏在一起了,还是用那种甜得腻死人的声音说话。
这些话听得刘欣宜差点没吐出来,是不是男生都爱听这种嗲到骨头里的声音,要不然,为什么一堆女孩子拚命将自己声音弄成这样?这样的声音就是性感吗?!
“乖,丽丽最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了,走吧,到里面的房间,客厅里乱糟糟的还没整理。”搂着何丽丽的腰时,孟寰哲还回过头来对刘欣宜笑了笑。
那笑容的意思刘欣宜倒是很明白,意思就是——怎样?一大早就让你看到这种画面的确是太刺激了,这种情形以后还会上演,如果你受不了就请尽快搬走!
刘欣宜也回他一个笑容,眼里的坚持似乎在告诉孟寰哲,任何人都不能将她赶出这个家!这应该算是“眉目传情”的一种吧?
“阿哲,好讨厌!人家第一次来,你就叫人家到房间里。”这个何丽丽还不知道另外两个人已经用眼神厮杀过好几百回合了,还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想像中。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忘记,孟寰哲并没有关上房门,不是刘欣宜故意打探别人的隐私,而是有些话不由自主地就钻到她的耳朵里,像——啊,张开嘴巴,我来喂你,阿哲……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阿哲,你为什么才刚搬来,就有女生跑来和你一起住,人家不管,人家也要搬来和你住。”何丽丽用嗲得让人发麻的声音问他。
开玩笑!房子的事还没解决,可不能再让这女生住进来,要她刘欣宜整天听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还不如叫她死了痛快。
“她不是搬来和我住,因为房子有些问题,她大概最近就会搬走了。”
“喔,是这样啊!”她仿佛得到了安抚般的点头说。
???
“欣宜,你要到哪里去?”齐如柳叫住低头快走的刘欣宜。
“喔,柳柳,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你不是有个朋友是律师吗?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刘欣宜现在是在一家颇具规模的电子工厂里上班,当一个小小的会计,说“颇具规模”实在是太抬举这家公司了,所有员工和作业员,加起来大概只有六十几人而已,不过以中小企业来说,算是很不错的了。
刘欣宜的老板也很会算计,总共请了三个会计,除了要记录公司的帐、员工的薪资外,还要替老板一家大小算些有的没的支出,从信用卡消费单,到水费、电话费……全都由会计负责,这种公私不分也算是台湾中小企业的一大特色。这三个会计,其中一个是老板的小姨子,安插个自己人的主要目的,是监视其他两个会计,看有没有什么不轨、挪用公款的行为,外人再怎么能干也永远比不上自己人可靠,不信任专业人员这点弊端无法突破的话,无论政府怎么要求台湾的中小企业升级,也是徒劳无功;另一个会计就更厉害了,她是公司公认的花蝴蝶,工作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找个老公,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各部门乱飞,可是就没有人说过她一句,连老板看到她也是笑眯眯的,和见到刘欣宜的苦瓜脸相比,真是天差地别。在这种情形下,所有的工作全都落在刘欣宜一个人身上,工作量大增的她也不抗议,一个人默默地、慢慢地工作,老实说她还巴不得那两人将所有的工作都留给她,留给她慢慢做,当然就永远有加不完的班和加班费喽。
今天一大早刘欣宜就先打电话到公司,随便编个拉肚子的理由请病假,想出门去找齐如柳,商量一下解决的方法,她可是一天都不能再忍受了!
“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我昨天就打电话给小王,他今天只有早上九点有空,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喂——计程车。”齐如柳心急地说。
顺手招了部计程车,两人直奔目的地——
到了律师事务所,看到里面明亮的办公区及业务分工详细的律师群,刘欣宜不安的心已经放下大半,两个人七嘴八舌的将事情本末说给王律师听。
“王律师,你已经知道事实本末,不知道我应该怎样才能保住我的房子?”刘欣宜问出她最担心的问题。
“照你说的这些分析,双方真的提起诉讼的话,刘小姐的胜诉实在不大。”王律师边说边摇头,一副无力回天的样子。
这句话无异是判处刘欣宜死刑,想到父母的高兴与期盼,她要怎么对他们说,说她好不容易买来的房子,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哎哟,小王,我们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你帮我们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欣宜她所有的钱都拿去买房子了,现在变成这样,她真的六神无主了。”齐如柳使出她的撒手镧——撒娇,这招到现在还没有失败的纪录。
果然,王律师想了想后开口说:“其实办法不是没有,我建议刘小姐不必急着和那位孟先生提起告诉,最重要的是先将卖给你们房子的屋主找出来,刘小姐可以联合孟先生向原屋主提起诈欺告诉,向他索赔,这样可以转移孟先生的注意力外,趁这段时间再想想是否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