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小王,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专业知识一级棒!”齐如柳的话将王律师捧得呵呵大笑。
“不过,这方法也不是万无一失,判决确定后虽可以拿回部分金额,不过怕就怕屋主已经出国去了,找不到人就麻烦了,法院不会受理的?就算找到人,万一他恶性脱产那也没办法。”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屋主?”刘欣宜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没办法,法律就是这么定的,你可以忿忿不平地说法律是保障有钱人或是懂法律的人,有时候连我们身为律师的也感到无力。对了,不知道刘小姐现在住哪里?”
“住在那间我花钱买、却可以不是我的房子里。”刘欣宜直在心里骂自己笨,当初如果不是贪便宜买了这间房子,也不会有这个问题发生了。
“这就对了,万一,那个孟先生以他有权状为由,硬要你搬出去,记住!绝对不能搬出去。”
“为什么?”
“这算是有点旁门左道的卑劣作法,你可以听来参考,做不做随便你。”
“那合不合法呢?”为了房子去坐牢那可有点划不来。
“算是游走在法律边缘并不犯法,你住在那里并没有订定租约,在法院判决前你们两个的权利都相等,所以他不能随便赶你走,他如果要卖房子,想买的人一看有人住且诉讼缠身,通常会打退堂鼓,卖也卖不出去。若是孟先生想以法院拍卖方式脱手,除了他要赔点钱外,只要有人住且无租约的法拍屋,法院是不负责点交的,现在房地产不景气,法院拍卖屋虽然便宜,但法院不负责点交的房子根本乏人问津,房子也卖不出去。只要他无法脱手,我们就有希望。”
“是吗?听起来,我也不是毫无胜算,既然不犯法,无论如何我也要坚持到底,王律师,谢谢你,来这一趟真是收获良多,很抱歉打扰你这么久。”刘欣宜又重新燃起斗志,准备发起屋权保卫战。
“不客气,如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如非不得已要提起告诉,欢迎来找我,律师费我会打折。”
???
刘欣宜一回到家,看到那两个人还在,一肚子火又燃起来。
想来那孟寰哲看到她又回来,也有一样的心情。“你怎么又回来了?这是我的家,请你今天就搬出去。”臭着脸不说,开口就叫她搬家。
“是啊,里面那些破烂我差点想叫人扔了,真是碍眼,害我们房间都不能整理了,阿哲昨天还委屈地睡在客房里。”何丽丽一副趾高气扬地说。
不知死活的何丽丽偏在这时搭腔,认识刘欣宜的人都知道,千万别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她唱反调,被台风扫到算自己倒霉,所以只要刘欣宜绷着个脸,旁边的人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会自动躲得远远的。
“我们讲话没有你插嘴的余地,你是什么人?他的老婆?就算是他的老婆也没你讲话的分,什么时候主人不出面,由得你这个看门狗在这里乱吠!给我乖乖闭嘴!”惹火了刘欣宜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只要说话大声、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足以把人吓哭,至于讲话尖酸刻薄更不是难事。
果然哭了,刘欣宜认为这只是何丽丽要人哄的伎俩而已,假哭谁不会,好歹也要流几滴眼泪,像她这样干嚎,任谁也受不了那种高分贝,就算仅有的一点同情心也会被磨光了。
“好了,这是我们的事,你先回去好了,有空我再去找你,还有,我最讨厌女人在我面前假哭了,马上停止!”孟寰哲甩都不甩何丽丽的苦肉计。他替她拿起皮包,顺手开门请她走路。
“阿哲……”何丽丽还想撒娇求孟寰哲让她留下来。
在刘欣宜眼里看来,何丽丽倒像是作死前的最后挣扎,这么做倒是适得其反,孟寰哲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快翻脸了。
“走!趁我还没有生气的时候,赶快走!”孟寰哲一生起气来,还挺有威严的。
“不错嘛,驭女有术,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对她太凶了点,女孩子嘛,吓吓她就好,不要太当真。”这下子,刘欣宜却又当起仇敌的和事佬了。
“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我想我们应该来谈谈有关这间房子的事了,我必须先声明我的立场,你如果明天再不搬的话,那我们就真的法庭见了。”
“没关系,我奉陪!”回到她昨晚睡的主卧室,当着孟寰哲的面顺手将门一甩,让他再吃一次闭门羹。
刘欣宜那种“老神在在”的态度倒让孟寰哲吃了一惊。
???
第三天,他们两个人独处一屋已经两个夜晚,事情还是没解决。
一大早,刘欣宜忙着将一些东西归位,准备整理房子。孟寰哲倚靠在门上,双臂抱胸,冷冷地看着刘欣宜忙得团团转。“你就是不放弃是不是?我实在不想和你对簿公堂,你快收拾行李离开,我可以装作没发生这件事。”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想来这个女人应该识相点了,早点收拾行李滚蛋。
孟寰哲没想到这招竟然对刘欣宜没用。
“这样好了,只要你收拾行李离开,我也装作没发生这件事。”刘欣宜说完又低头整理东西,才不理他。
一旦牵涉到刘欣宜自身利益,除非达到她的目的,否则她说什么也不肯让步,她有的是时间和孟寰哲折磨,刘欣宜真要卯起来,那种倔脾气谁来说情都没用。
“你——”孟寰哲已经握紧拳头。
“啊!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她才不给那姓孟的有发作的机会。
一开门,来的人却让刘欣宜吓一跳。“吴代书,你怎么会来这里。”
“刘小姐,你搬家也不通知一声,我已经找你好几天了,临时才想到这里来碰碰运气,事情不好了,你的房子已经过户给别人了。”吴代书边擦汗边说。
“这我知道。”刘欣宜没好气地说,更不想去看孟寰哲那嘴巴笑得都快裂到耳朵的脸。
“事情还不止如此,对方过户时用的印鉴是假的。”
“怎么会这样?”孟寰哲忍不住大叫。
“吴代书,看你跑得这么累,坐下来先休息一下,我去倒杯冰茶给你。”现在才想起来要请人家喝杯茶。
走过孟寰哲身边,刘欣宜还不客气地比了个“V”字型的胜利手势。
“吴代书,茶来了,你顺口气,慢慢说。”说给那个孟寰哲听,顺便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仔细查证的结果,刘小姐和另外一位先生,就是这位先生是不是?”看到两人都点头后,吴代书接着说:“你们几乎同时买了这间房子,但这位先生却比我们早办理过户,问题就出在这里,对方使用的屋主印鉴是错误的,因为和原登记的印鉴很像,可能屋主也没注意到那印章和印签证明的不一样,而承办的小姐又是位新手,所以才让这位先生办理过户,我已经向户政事务所提出抗议,他们正在处理,问题很大,那位小姐搞不好会惹上伪造文书的官司。”
刘欣宜一脸得意地看着孟寰哲,现在情势完全逆转了,搞不好他还会吃上伪造文书的罪名。
“那现在房子已经确定是我的了,孟先生,对不起,麻烦你今天就搬家。”刘欣宜还学孟寰哲,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绝对不搬!”他斩钉截铁地说。
这下立场真的全倒过来了。
“两位,我实在很不想说,可是,我觉得有义务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手上的买卖契约都没问题,问题就在出卖房子给你们的人,一屋多卖摆明了就是诈欺,现在不是争谁要搬出去的时候,重要的是你们要赶快找到原屋主,向他索赔,并请他把印鉴交出来,不然你们两个不但房子没得住,钱也拿不回来。”吴代书说完,便向两位告辞,走了出去。
送走吴代书后,两个人对望许久,刘欣宜实在忍不住了。“喂!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看只有照专家说的来办,我们先找到屋主再说,必要时还得提出告诉。”孟寰哲一脸无奈。
“没用的,他已经跑到国外去了。”刘欣宜像泄了气的皮球。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总不能呆在这里等人来接收这间房子吧?”孟寰哲边踱步边想事情。
“告诉你,我是绝对不搬。”刘欣宜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老话。
孟寰哲想了很久,终于开口了:“我也不搬。反正这间屋子大得很,挤我们两人还可以。”
不搬!是两个人的共识。这样一来,刘欣宜势必和孟寰哲住在同一屋檐下。
“那我家人怎么办?还得窝在那又小又暗的房子里?”第一个浮上刘欣宜眼前的是父母那失望的脸。
“我也是一样,本来计划将这里改为住家兼设计室的,现在也全没了。”孟寰哲也很激动,要和这个女人同住一屋,简直像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