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轻一见父亲就躲的事在全堡内已是公开的秘密,东方彻自然不好意思向聂轻开口,要她替他向父亲求情。
顿时,两人变得无语,只有聂轻的雪白莲足在水面上点起串串水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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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轻身后,那瀑布尽头的高处,有一块突起的大石。
大石上正坐着一名黑衣男子,他的双腿空悬在岩石边,向下俯视的眼角是带笑的,居高临下他将下面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们的谈话自然也没漏了半句。
这个地方一直是东方任的秘密,是他小时候练功时发现我,上来的路只有一条,也就是从瀑布中逆爬上而上。能上来,除了内力强的能挡住瀑布水流下冲之力外,轻功还得极好才行。
自从在无意间得知聂轻在活水涧教武后,东方任只要有空便会先行过来等她,等两人走后他才离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聂轻一直没发现他的原因。
藏身除了观察聂轻的武功路数外,更想知道阿彻学武的决心与天分,最重要的是他想看聂轻的笑,想看她放松的容颜。
她的笑与热情可媲美冬日的艳阳,只是一见到他后便吝啬地收起,不信邪的东方任试了多次,最后只能不甘愿地承认他若想看到最真的,就只能能偷偷躲起来,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无法满足的渴求烧灼他每一根神经,没日没夜地呐喊着想要解脱。
这渴,只有一个女子能解,害他再也无法找任何女人发泄。
他不想任事情就这么拖着,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化解聂轻的害怕,还有他心中的结。
目前,只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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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唱首小曲儿来转换一下心情吧?”
放眼全堡,也只有东方彻一个人享有随时点歌的殊荣。
看着仍泡在水中的东方彻,她笑:“光是唱歌太无趣了,我出一道谜给你猜好不好?”
“好哇。”东方彻开心地直拍手,随即不放心地补上一句:“你不能再出屁或鼻涕之类的谜题诓我。”
两人的武功是差不远了,但猜谜,东方彻仍是聂轻的手下败将。
“放心,你一定猜得到的。”
在东方彻的期待下,聂轻笑着深吸口气。吟唱:
“在一座被乌云围绕的黑色巨堡里——”
“啊,这歌谣我知道。”
东方彻正想开口提醒聂轻唱错了,遭受她一记白眼:
“别吵,仔细听完!”
白了他一眼后,她又继续:
“风和日是他的忠仆,
巨堡里住着一个黑色的巨人,巨人什么都有,有数不尽的宝藏、漂亮的美妾,
还有一个聪明又讨人喜欢的儿子;
可是他却不快乐?
为什么不快乐?
因为他老是皱着眉、绷着脸,
一遇上不顺心的事便大吼着要将人关入黑牢,
所以啊,还是离他远一点吧,离他远一点,
就不会被他给吓得半死了。”
还没听完,瀑布上的东方任俊脸便黑了一半,等聂轻将歌谣唱完,他几乎失控地冲了下去。
他多想抓着她的肩膀怒吼,想摇醒她的理智,想让她看清真相,他不是个怪物!
只是心中激涌的酸楚让他变得无力,她是这样看他的吗?一个会将她吓得半死的黑色巨人?
突然发现,他太不了解他的小娘子了,不是不怕他吗?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歌儿伤他的心?
唉,还是继续听下去吧。
瀑布下——
“猜得出我的谜题吗?”聂轻以手按高眉尾仿某人瞪她时的凶样。
“你在骂爹!”东方彻指控,白痴都懂她的暗示。
“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话都没说。”聂轻在撇得一干二净之余,顺便踢起一江水泼向东方彻。
“好哇,你骗我。”心生不满的东方彻伸手捉住她的脚踝,使劲下拉:“看我怎么处罚你!”
坐在树桠上的聂轻根本没有着力处,虽然她会武功、虽然她也曾努力挣扎过,但还是被强拉下水。
聂轻的尖叫瞬间被湖水给吞噬。
东方彻大笑着爬上岸。
叉着手看着灭顶的她在水面下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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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从瀑布顶端飞冲而下的黑影教东方彻愣住了。
是爹!
只是爹的脸上却是不见一丝血色的苍白与狂怒。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急冲到潭边的东方任张目四望,早已失去聂轻的踪影,徒留下她挣扎挥舞的双手所激起的涟漪。
他还是来迟了吗?
东方任转头瞪了儿子一眼,决定等救完人后再来教训他的行事莽撞与轻率。
匆匆褪下外袍的东方任像满弓的箭矢般迅速跃进湖里。
虽是太阳高挂的正午,但透进湖里的光极这有限。任凭东方任瞪大眼就是遍寻不获聂轻那娇俏的翠绿身影。
该死的,她什么衣裳不好穿,偏要穿和湖水一样的颜色,害得他一见到随波飘荡的水草便疯狂地以为是她,游近后才发现空欢喜一场,连带的也离绝望更近。
她该不会是被湖底的暗流拖到更深的地方去了吧?
打算换气好潜向深处搜寻的东方任,甫一探出湖面便傻住了。
原以为凶多吉少的聂轻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岸上,还一脸狐疑地回视着他。
东方任的心急焚瞬间让狂怒取而代之。
匆匆上岸,看着捧着衣服迎向他的东方彻,东方任早已没了穿衣服的耐性。
他伸手抓住聂轻的肩猛力摇晃着,大吼出他心中的恐惧:“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陪阿彻玩儿啊。”聂轻觉得自己快被摇昏了。
“玩?你有几条小命可以拿来玩?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掉我半条命!”
“爹,你不知道轻轻的泳技极好吗?会泅水都是她教的。”
“你说的是真的?”东方任望向儿子。
“当然。轻轻还能直挺挺地浮在湖面上动也不动长达半个时辰哦,猛一看还真像具浮尸哩,就因为被她骗过太多次了,我才敢和她开玩笑。”
聂轻不安地绞着手,嗫嚅:“我只想让阿彻的身子健康一点,才会斗胆教他泅水的,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明天起我不会硬要阿彻陪我玩了。”
“爹,不要。”东方彻陡地跪了下来:“是我的错,我不该开玩笑惹爹生气,要处罚就罚我吧。别不许轻轻我在一起,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东方任的手朝东方彻伸去。
以为父亲想打他一顿的东方彻紧紧地闭着眼,没想到东方任的手却停在他的头上,摩挲着: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尽责的爹,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但我从未认真注意过你,甚至忘了你有多大了。”要不是聂轻,他还会继续忽视下去。
“爹······”
“起来吧。”
“是。”
东方任突然想起一件:“对了,以后不必再偷偷摸摸地练武了,明儿起就由我亲自教你武功。”
“真的?”兴奋的东方彻双眼闪亮。
“我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太好了,阿彻。”聂轻开心地搔弄着他的发。
“嗯。”东方彻用力点头,眼里有着开心的泪光。
“你不生我的气了?”聂轻偏头打量东方任。
他脸上的线条仍是没有放柔的迹象,但也不是喷火巨龙,是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吗?没有了“初夜”的阴影,她便能放松心情地和他说话。
东方任是生气,更发狂得想揍人,只是一想起她先前哼的歌谣,他又忍住了。
也才发现她的衣着有多不恰当。
天热贪凉的她穿得既单薄又是纱类的料,一入水,湿透的衣服便像第二层皮肤般紧贴着她,连最底层的亵衣都隐隐若现的。
东方任粗鲁地抓过方才脱下的外袍披在聂轻身上,又懊恼发现开前襟的外袍遮蔽不了太多的春色。
他皱着眉,将她的手拉起穿过袍袖。
东方任手上的热度穿过变冷的衣料直透聂轻骨髓,让她不自觉地轻颤着,更想推开他,离他远点。
她的抗拒换来他的沉声喝令:“别乱动。”
他替她穿好外袍,再将腰上的系带紧紧地打个结后,这才退后一步审视。
他的袍子穿在好身上宽大得可笑,丑虽但能将她包得密密实实的,不至于让春光外泄:“勉强凑和着吧,回房后马上将衣服换下。”他命令。
“唉呀,太阳大得很,只要晒上半个时辰后保证身上的衣裳便能干透,何必这么麻烦?”聂轻说完挣扎着就要脱下这碍事的衣服。
“你敢!”东方任死命瞪她。
她敢让别的男人瞧见她这副出水芙蓉般的撩人模样,他非一掌劈死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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