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喜欢你啊!”
索性让她误会个彻底。
“喜欢我?”她又大叫,喜欢“男的”的她?!
“是啊,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言剑辰笑着反问。
“不!不!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在听到言剑辰亲口说喜欢“他”时,她除了说“不”外,还能如何回应?事情怎会演变到这种可笑、脱序的局面?天啊!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做?
“口是心非的家伙。”他决定暂时先饶了她。 “好了,该起床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我去打洗脸水了。”苗咏欢有气无力地下了床,穿上外袍。
“等等,先替我更衣。”
“可是,你不是每次都是自己换衣服的吗?”
在这之前言剑辰都是趁她出去打水不在时更衣,她一回来他早已穿好衣服,免去她不必要的尴尬。
“我改变主意了,我给你的工作实在太轻松了,已经有弟兄在抗议了。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加重你的工作量,来,帮我脱衣服。”言剑辰决定这次无论如何绝对要坚持到底,不能因为她委屈的小脸就心软得想放弃。
“这……”她迟疑了。
睡梦中抱着他的身体,和清醒着替他更衣是不一样的,尤其在言剑辰的眼睛还灼灼地盯着她的情况下,教她怎么下得了手?
“还不快动手?”他沉声命令。
“是。”
“你闭着眼睛怎么看得见?光用手摸能摸出个所以然吗?”
“我这样就可以了。”
闭着眼,摸了一阵后才发现,她这样子在言剑辰胸前替他宽衣更暧昧,不得已只好将眼睛睁开,才张开眼,头上就传来言剑辰的闷笑声,随着起伏的胸膛飘入她的耳里。
这天起,这两个人的立场完全倒了过来。
第四章
言剑辰叫醒苗咏欢的方法是与众不同的,他不推她、拍她、摇她,而是用吻的方式吻醒她。
在浑身难解的燥热中,苗咏欢挣扎着睁开眼。
好大的一张脸!
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言剑辰近得不能再近的容颜。
“醒了?”放过她的唇,改而攻击她的颈脖和耳后。
在又酥又麻的咬啃下,那股无法控制的燥热又升上来了,抬起手想推开他;虚软无力的手却连举起来都有问题了,何况推人?
“你为什么又抱着我?”
“你看清楚是你先抱着我,为了怕你一个不小心摔下床,我才抱着你的。”
“那为什么对我又吻又亲的?”
“不这么做,你怎么起得来?”他笑着回答。
反正什么事都有他的一套大理由。
“中间隔的那条大棉被呢?”
昨天晚上临睡前,苗咏欢费了好大劲儿才从柜子里搬出一条冬天盖的大棉被,折成长条形放在两人之间当成屏障。说好了,谁都不准越过这条线的,没想到今早起来一看,早不见了那条大红棉被的踪影。
“昨天晚上你嫌热,早被你踢到床尾去了。”
顺着言剑辰的视线往下瞧,苗咏欢看到那条棉被正横陈在床边一角,看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谁知道那真是我踢的,还是你趁我熟睡时偷偷将棉被放到床角的?”
“随你怎么说。”他无所谓。
“我可不可以有自己的一间房间?”
她想过了,不离开这里而又能和言剑辰保持距离,免于他骚扰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和他同睡一床。
“不行!”
哪会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眼看他的计划就快成功了,怎可以在这节骨眼儿上功亏一篑?
“为什么?”
“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我不要求舒适,只要求自己有一个私密的地方就好,不然我睡柴房也可以。”
“不行!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睡在柴房里。”
之后,为了要言剑辰点头答应让她自己睡一间房,苗咏欢开始了她死求活求、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缠功。
“公子,请喝茶。”苗咏欢献殷勤似的端了杯茶到书房给言剑辰。
“我说过了,你再怎么巴结讨好,我还是不会答应让你搬到柴房的。”接过茶杯的手若有意似无意碰触到她的。
这不经意的接触挑逗着苗咏欢的心,害她心里的小鹿乱乱撞。言剑辰的行为她一点也没法归类为“吃豆腐” ,他只是不小心碰到她的身子、她的手而已,却让她白天黑夜也不得安宁。
“别说这些了,我来帮你槌槌背。”
“我还是那句老话,不准。”说完还老实不客气地接受苗咏欢的讨好。
使尽浑身解数的结果是换来他一次又一次的摇头,苗咏欢像斗败公鸡似的垂头丧气。
“够了,你的手有气无力的,你愈槌我愈累。”
“不然,不然,我帮公子磨墨?”
“不用了,墨多得我写到明年还用不完。”
“那我来整理书桌?”
“你这不是整理吧?你只是将原本整齐的案桌弄得乱七八糟而已。”
“你老实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答应我?”苗咏欢挫败地低喊。
他将她拉到身前。
“你想到的方法都用过了是不?”双手环上她的腰。 “还是一样没效是不?”让她坐在他腿上,这下他可是明目张胆地抱着她,勾搂着她的腰的。
“嗯,是啊。”她完全没注意到言剑辰的动作。
“我倒可以建议你一个好点子,或许有用。”抓着她雪白的小手仔细端详。
“什么方法?”
“‘美人计’这一招你看怎么样?”轻啄下她的唇,爱看她的唇因他的吻而红艳。
“不要。”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坐在言剑辰腿上,吓得跳起半天高。
“哈哈哈,你不是‘女人’ ,当然不能用美人计了。”
“是吗?”
随时找机会逗弄她的言剑辰一点也不冷傲,面对爱笑的他,她一颗芳心沦落得更快了,心里更加惴惴不安。怕他知道她是女儿身时会有的反应,再加上别馆里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以及旁人看她时的异样眼光,这种种内外的煎熬下,苗咏欢快崩溃了。
苗咏欢开始怀疑起自己扮男装是不是正确,当“男人”的烦恼还真多,她愈来愈怀念起以前的日子;虽然是个必须遵从一大堆牛毛似的教条、哪儿都不能去的大姑娘,起码无忧无虑得多。
更不会一个人胡思乱想,想言剑辰喜欢她真是因为他偏好娈童,还是穷极无聊开她玩笑?万一他知道自己是“女的” ,会不会一脚将她踢开?而她真的得一辈子在他面前扮演“男人”吗?就为了得到他的宠爱?
不!她不要!
她不要言剑辰有断袖之癖!也不要言剑辰喜欢她是因为她是男的!更不要明知言剑辰的怪嗜好,却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他!
可惜,这些全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
苗咏欢的煎熬与错乱,言剑辰全看在眼里。
他还嫌她的反应不够“激烈”,打算再替她下剂猛药。
不赶快恢复她的真实身分,言剑辰伯自己真会变成娈童症的变态了。
他愈来愈搞不清楚自己了。
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调戏”俏书僮打扮的她,而且还乐在其中、乐此不疲,难道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变态?
每天早上的吻让他愈来愈眷恋,更恐怖的是,有天他半夜醒来,赫然发觉自己在睡觉时竟不自觉地搂抱着苗咏欢;而她也正安适地蜷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这种自然而然的习惯是很可怕的,再下去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吃午饭时言剑辰看着低头猛扒饭的苗咏欢,交代她:“我待会要洗澡,你去帮我准备洗澡水。”
“洗澡?!”苗咏欢差点被白饭给噎死。
“是啊,你去吩咐厨房要他们替我准备热水,等水热了以后你再提到房间里来。”
她轻吁了口气,还好只是要她打洗澡水而已,没有别的了。
苗咏欢提着水桶来来回回好几趟,好不容易才将大澡盆里的水盛了九分满,她不知道言剑辰打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大澡盆,装两个大人还绰绰有余,她只知道要将它注满水的工程是非常浩大且不容易的。
生平没做过粗重活儿的她,手痛得都快要断了。
看着满满一桶冒着氤氲热气的洗澡水,苗咏欢心动地吞了口口水,劳动过后她身上满是淋漓的汗水,黏腻得难受,再加上这些日子来她都是趁言剑辰不在时躲在房间里随意揩抹身子;这房间如他当初所保证的,清静且不会有人来打扰,她才有私密的时间和空间替自己梳洗一番。虽说如此,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每回总是匆匆了事。
好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公子,洗澡水已经好了。”
“好,过来帮我脱衣服。”言剑辰双手平举。
苗咏欢见状,乖乖走了过去替他宽衣,她本来以为这种事久了就好了,经过这么些日子她还是不习惯,每次帮言剑辰脱衣服每次脸红。
“好了。”只剩最里面的内衣,她可不敢替他脱剩下的部分。
毫无预警的,言剑辰脱掉内衣,将脱下来的衣服随意丢在床头,光裸着上身悠然自若地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