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你真正的名字是?”
“我叫苗咏欢,咏不是永远的永,而是吟咏的咏。”
言剑辰嘴上说要让她讨回他的捉弄,看她完全没反应,就“自动自发”地将他这些日子来的轻薄全“赔还”她,还很够义气地将“利息”给算进去,不只吻得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连他放开她好一阵了,她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连问她话,她都得听上老半天才听得懂他在问什么。
“苗人秀和你是什么关系?”言剑辰绷着张脸,像审问犯人似的。
这小妮子就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再加上先前他太过宠她,凡事都由得她来,她才会玩上瘾头没了分寸,这次不乘机吓吓她,以后怕没机会了。
“他是我爹。”苗咏欢低着头,不敢看他铁青的睑。
她现在才知道,敢正面迎战言剑辰怒气的人,一定要很有勇气才行,而且要像猫一样有九条命,只有一条命的人根本不够死。
“原来如此。”
言剑辰轻吁了口气,心里担心多天的大石也落了地。
“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
“你自己说的,苗人秀买的奴仆。”
“我随口说说的,你也当真。”
“我是不信,有哪一个主人会让奴仆读书、识字,而你这个冒牌的小书僮竟然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什么也不会,这就让人起疑了!说,你为什么要逃家?”言剑辰勾着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
“逃家?你在开什么玩笑?”她的脸上有着不自在的笑。
“你这个大小姐三更半夜跑到外面来,还穿著书僮的衣服,不是打算逃家是什么?”
“这个嘛,我只是……只是……”
若她老实地说,依言剑辰这正经八百的态度看来,怕不马上叫人将她送回家?不行,她得想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该不会说你正好在‘散步’吧?”他的口气轻柔得像在说笑似的,眼神却很致命。
“嗯……这个……那个……我本来就是出来散步的,只是没想到你一见了我,说不上几句话就强行将我给带走了!没错,我不是逃家,而是你硬把我给掳走的。”
她理直气壮地将所有的问题与责任全推到言剑辰身上。
“死鸭子嘴硬!你知不知道,苗家十二天前嫁女儿的事?”
“啊?爹还是办了婚礼?怎么可能?”
苗咏欢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这个“新娘”失踪,婚礼自然而然就取消了,没想到她爹硬是咬牙办了这场婚礼;不过,那位新娘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我查过了,你是苗人秀的独生爱女,没有任何的同胞姊妹,连异母姊妹都没有?”
“嗯,我爹这一生只有我娘,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我自然没有任何姊妹。”
“奇怪,这么说来就不通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本来以为苗人秀找人代嫁,躲过了新娘逃家的尴尬,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没有姊妹的你,哪来有代嫁的新娘?”
“说的也是,我爹总不可能在路上随便抓个人就要她嫁入华家吧?”
“你想,华少羿会抬着没有新娘的花轿过门吗?”
这件事言剑辰不知道在夜里想过多少次了,就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尤其是华家抬回去的花轿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而,直觉告诉他,这答案是很重要的。
“怎么可能?抬着空花轿进门很不吉利的。”
难道苗人秀事先和华家商量好,双方约好等找到苗咏欢后再将她送至华家,暂时先由其他人代为拜堂?若真是如此的话,苗咏欢现在的身分已是有夫之妇了。
言剑辰沉默了。
“算了,这件事反正爹爹已经圆满解决了,我们就不须费神地想猜出其中的玄机,这下再也没有人逼我出嫁了。”
天塌下来的大事,一到苗咏欢嘴里就好像吃饭睡觉那么稀松平常,天真烂漫得可爱,她哪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这么单纯。
言剑辰叹了口气,他早该知道想从苗咏欢口里打听出消息,根本是痴人说梦;看来,只有靠自己来了。
算了,这事能拖一天就是一天,他可不准备将苗咏欢带回苗家,让她去当别人的新娘。
他是不会让她当别人的新娘!
“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告诉我你是女儿身?”
“这个……那个……这是因为……因为……”
“你今天好像只会说‘这个、那个’ ,怎么?舌头被猫给叼走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明知道我说不出口,还故意捉弄我。”
“你既然说不出来,我就替你说了吧?”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这未免也太玄了吧!”
“不信我真能猜出你在想什么?”
“不信!”
“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我真猜中了你心想的,你要怎么赔我?”
“你又不一定能猜得准,要花红等你猜中了再说吧!”
“那好!你会跑来向我招认一切,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又怕我喜欢上的是‘男的’苗永,所以才打算告诉我真相,是不是?”
苗咏欢双手掩着脸上那两抹桃红。哦,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正经,这么露骨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不是!”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喜欢我?别管赌约的事了,你要是不肯说实话,别怪我又要吻你了。”他坏坏地威胁她。
“没错,我很喜欢你,我这个人是很公平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喜欢我。”她跳起身,双手插腰地威胁他。
说她公平还不如说她是蛮横无理,哪有人用恐吓的方法逼迫对方一定要喜欢她的?
“万一我还是只喜欢男的苗永呢?”
“那我也只好认了,乖乖回家去。”
“我可不希望你回去。”
“喂,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喜欢我?”
“我喜欢你。”
“是男的还是女的我?”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我要是不喜欢你,哪会和你同睡一床,甚至抱你、亲你?”
是的,他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逗弄她,更喜欢看她的一颦一笑。
“我以为你对长得漂亮的男孩子都是这样的。”
“你也未免将我言某的感情看得太廉价了,只有你才享有我特别的呵护,别不知足了。”
“是吗?”苗咏欢乐得整个人晕陶陶的。
“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她拼命点头。 “对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女的,那我要不要恢复女装?”
她可不要在得知言剑辰的心意、两情相悦后,还得被人看成是不正常的“断袖之恋” 。
“暂时先不要。”
“为什么?你该知道我穿男装在行馆里行走,又和你共睡一床,早让你背负着娈童的谣言,这事不快点解决不行的。”
“那又何妨!只要你知道我不是那种男人就行了,别人由他说去。”
“为什么?”她无法像他那般释然。
“你回复女儿身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麻烦。基于礼教,我势必要送你回苗家,我不能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混在一堆男人当中,这么做有损你的清白;而在我还没查清楚苗家嫁女的真相时,我是决计不会让你回家的。折衷的方法就是你仍维持原状,只要你还是‘男的’就绝不会有这些问题。”
“那些谣言怎么办?”
没办法不攻自破了。
“由我来承受流言就行了。对我,他们还不敢太过造次,也会适可而止。”
真是服了他了,连要不要换回女装这种小事,他竟然也能考虑得这么透彻,还能说出一大堆压死人的大道理来。
“我以后还要和你睡在一起吗?”
“那是当然,难道你要和一堆臭男人挤在一起?”言剑辰当然知道苗咏欢未说出口的要求,他不会给她任何理由和机会的。
“我才不要!”
“就算你肯,我也不放。还有,别想要我答应让你一个人住一间房。”
“你为什么每次都猜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接下来我要说什么?”她很不服地噘着嘴。
对于她的问题,言剑辰不打算正面回答,只是笑。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最好打消和我保持距离的念头,一切如旧。”
“在你的生命中,难道没有任何脱序的事吗?”完全了若指掌、按自己的计画走的人生,多无趣啊!
“有,就是你。”
“为什么?我这人很正常啊!”
“遇见你以后,我的生活没一天是正常的。”
言剑辰现在才肯定苗咏欢是上天送给他的惊喜。有了她,他一成不变的日子开始有了改变,虽不能说是多采多姿,起码高潮迭起是有的!
之前,他还认为她是灾难,是瘟神,是上天特意派来折磨他的。
第五章
这天,苗咏欢在整理言剑辰的衣物时,一个五角形的令牌竟从他的衣服上掉了下来。
巴掌大的令牌上刻有色彩斑斓的五条龙——红、黄、青、白、黑,围着中间一个火红的龙珠,雕工精美;那五条龙更是栩栩如生,拿起来沉甸甸地挺压手的,怕不是金子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