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看到了自他出生以来最恐怖的一件事。
两个长不大的丫头,此时正卷起袖子,撩起裙子地在草地上追逐着那颗球跑,她们那银
铃般悦耳的笑声,在李怀祯听来却有如贯脑的魔音般刺耳,至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她
们两个为什么会凑在一起?
难道看到这个景象,就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中吗?
“咳!咳!”李怀祯轻咳两声,虽然他很想漠视这一初地退出去,但为了“云馥宫”的
安全着想,他还是要出声。
更何况她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子妃,疯成这样像话吗?
听到他那两声轻咳,原本也加入战圈的宫女们连忙退出场外听候差遣,只剩下那两个不
知死活的人仍在那里追逐她们的快乐,不,应该说是她们玩得太入迷了,以致没有看到和听
到李怀祯。
“耶,你们怎么都不玩了,快来玩啊!”许筠香奇怪地叫道,怎么好端端地大伙全都退
出去了?然后,她看到猛向自己打暗号的香儿而瞄到了一旁的李怀祯,她兴高采烈地对他大
叫,“相公,你回来了,要不要一起来玩啊?”
一起玩?她竟然叫他一起玩?李怀祯真的有一股想要向前一把掐死她的冲动,至少在他
被气死之前要先拉她作陪。
“皇兄?”李湘雁听到李怀祯来了,吃了一惊,也赶忙退出去。
怎么那么倒楣啊!她可是打听好才来“云馥宫”的,没想到刚来不久,皇兄就回来了,
现在理亏的可是自己,还是安分点好。
“湘雁,怎么连你也不玩了?”许筠香不高兴地嚷道。
李湘雁无奈地朝她耸耸肩,看来许筠香皇嫂似乎还不了解她相公的个性。
看到闲杂人等全都退开了,李怀祯走到许筠香面前,没好气地仰天长叹一声,“你知不
知道你在做什么,嗯?”他用手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泥土。
“知道啊,”许筠香点点头,然后从地上拿起那颗球,递到他面前,“这个叫蹴鞠。”
“嗯,然后呢?”
“然后?”她眨了眨迷惑的大眼睛,“什么然后?”
“然后请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李怀祯双手环胸地看着她,他要她自行招供。
许筠香闻言把蹴鞠放在她面前的地上,使劲一踢,满意地看它飞到空中去,然后呈一个
完美的弧度落下,“我在玩它啊!”她给了他“你很笨”的眼神。他刚进来不是看得很清楚
了,还要她连带表演地说明一次,真是麻烦。
李怀祯挫败地看着她那明显鄙视的眼神,叹了好大一口气,捏捏她细嫩的脸颊,“大家
闺秀是不应该这样的。”他有些多此一举地告诉她,因为她是不太可能把话听进去的。
虽然他就是喜许筠香活泼、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但这可绝不能够告诉她,否则下场可
能会很凄惨──就是像两年前的“幽雁宫”一样。
“幽雁宫”是李湘雁住的宫殿,两年前,那小妮好竟然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竟然在
床上学起燧人氏的“钻木取火”,可想而知,火是给她钻出来了,但宫殿也被她给烧掉了。
而这位公主可也不笨,召集了太监去提水好来灭火,但不幸的是那些池里色彩斑斓的锦
鲤,她竟然说想尝尝看烤鱼的味道,教太监拿网去把鱼捞起来,然后一尾一尾地丢进正在熊
熊燃烧中,后来火是灭了,那些可怜的鱼也不知少了几尾。
直到现在,李怀祯脑海里还清楚地记得,当他看到浓烟时而赶到那里的景象,映入他眼
帘的是李湘雁那被火烧破的衣裳和熏黑的脸蛋,以及被烧得面目全非、东倒西歪的桌椅,还
有满地的烤鱼骨,因为那些锦鲤都被烧得只剩下骨头,有的甚至只剩下一搓就散的灰烬。
李怀祯相信自己这辈子绝对忘不了当时的反应,他因为惊吓过度而愣在那里哭笑不得,
不知是该臭骂她一顿还是毒打她一顿,或者乾脆一点,把她扔进房里面壁思过一个月,总
之,那种经验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毕竟他是心脏负荷量终究有限,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
暴毙身亡。
李怀祯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小娘子,以及正趁他不注意溜走的李湘雁背影,他根构想不出
来当这两个恐怖的女人凑在一起时会做出何等恐怖的事,说不定
烧掉整个后宫?!喔,他真的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所可以想得到
的,其实只有她们可以做到的十分之一而已。
因此,现今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她们俩隔离,而且隔得愈远愈好,最好一个在东,
一个在西,让她们永无相遇之日,才不会出来危害人间。
现在李怀祯开始同情起自己了,也开始羡慕或许正在某处逍遥的许毅凡,因为看到她们
两个在一起的恐布预感,再加上精采的回忆助阵,竟让他也有一股想要逃的冲动。
不过他不可以,因为──许筠香是他的爱妻,他准备用一辈子去疼爱的人。
※ ※ ※
看见李怀祯自从把许筠香“拖”回“云馥宫”之后,就一个人呆坐在一旁,然后眼光一
直盯着她看,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让她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也只有李怀祯自己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他只是还未将那些他所预测后宫的恐怖下场从脑
中剔除掉,所以才会有那些莫名的举动出现。
不过,许筠香可没想到造成他这样的罪魁祸是自己,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在李怀祯面前摇
了摇,“喂,你没事吧?”
李怀祯从失神中复过来,抓下她的手无奈地看着她,“丽儿,答应我,不要跟湘雁在一
起。”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
“为什么?”许筠香不依地大叫,“我好不容易在这么无聊的后宫找到一个可以陪我玩
的人,为什么我不能跟她在一起?”
也不想想他才结婚第二天就把她丢在宫里自生自灭,压根不管她的死活,现在又要来剥
夺她交友的权利。
李怀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他也知道在这深宫内苑中,不像以往她在丞相府那样自由,
说出去就出去;不能她是自己的错,半个多月丢下她自己一个人在宫中也是自己的错,可是
她实在是挪不出时间来,敌国的入侵,杨全的叛变,一波一波接着发生,偏偏他又不能什么
都不管,所以只有暂时先委屈她了,日后再补偿。
看这皇宫前后加起来也不小,好歹也够逛上个把月,难不成她那么快就腻了?!那她的
精力也未免太充沛了些。
“丽儿,你不要问这么多,先答应我好不好?”李怀祯可不敢告诉她是因为她们两个的
“破坏力”太惊人,他才不想跟许毅凡落得同样的下场──被她用最狠毒的句子咒骂到体无
完肤。
“不好。”许筠香想也不想地就回绝他,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她都不答应,这么好
“玩”的朋友,不交才怪。
“丽儿”李怀祯真的快要去撞墙了,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那自己岂不要时时刻刻活在担
心害怕的环境之中?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许筠香朝他皱皱小鼻头,“是你的错,谁教你都不
陪我,现在我有人陪了,我不要你了。”
瞧瞧,她在说些什么鬼话,李怀祯真的欲哭无泪,他知道她指控得有理,可是他的小娘
子竟为湘雁而不要他,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吧!“丽儿,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这跟湘雁根
本扯不上关系呀,要不,你要些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跟湘雁在一起。”除了哀求外,李
怀祯连利诱都使上了,就看许筠香上不上钩了。
“什么都给我?”许筠香真的低着头沉思起来了,一个朋友和任何礼物,哪个比较有价
值?“那我要你告诉我你的另一个身分,还有我要出宫。”
“你是说除了太子的另一身分吗?”李怀祯倒不讶异她会这么问,他早就知道她那颗古
灵精怪的脑子其实是不笨的,但他会告诉她?看情形吧!
“对。”许筠香兴奋得直点头,她就知道,与其绞尽脑汁去想那想不出来的问题,还不
如直接用问的比较快。
“我的另一个身分就是娘子──你的相公呀!”他边说边俯下身去在她颊边偷了一吻。
许筠香因为他的举动愣了半晌,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你耍我!”她红着脸
对他大叫,然后转身欲走出去,“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找湘雁玩。”
她的手还没摸到门边就被李怀祯给拉了回来,他双手圈在她纤腰上,低头在她耳边说:
“我没耍你,你敢说我的另一个身分不是你相公吗?”热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引起她一阵
酥麻。
而他的手开始往上游移,在她的每一个敏感部位逗弄,却又不停留,最后停在她小巧的
双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