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心总比羞死好!”许筠香咕哝了声,但他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李怀祯的手离开她的背转移阵地,轻轻一拉,就把她手中的被子给抽走;手中的依赖物
顿时不见,许筠香睁着茫然的大眼望着他。
直到看到他的眼神又开始转变,她才惊觉到,她现在身上已经是光溜溜的一片,惟一的
被子也被他抽走了,昨晚的衣服又全部丢在地上,她现在可以遮蔽的就只剩下她那两只加起
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他一只手粗的细小手臂。
许筠香有些手忙脚乱地遮着,后来发现怎么遮也遮不全,乾脆把她两对水灵的大眼睛闭
起来。
“你好美!”李怀祯有些忘我地看着她。
他这才发现自己从没好好看着她,昨晚是已经熄灯了,今早清晨天又还没全亮,视线不
良,根本就看不到,直到现在,他才可以把娇美的她尽收眼底。
许筠香睁开眼,正好望进他的眸子里,发现她的理智根本不允许自己的视线在那里久
留,眼神又开始游移。
“你起来多久了?”她答非所问地问道,眼神已经找到它所要的归依处──他系在腰间
的玉佩。
她开始研究起那块玉佩大概多重、价值多少,以及色泽及透度如何,然后她睁大眼地看
着那块玉佩离自己愈来愈近、愈来愈近,最后停在眼前。
“你喜欢?”李怀祯拿着那块玉佩在那里晃呀晃。
“不不是!”她乾笑几声,“我只是觉得以你这种身分的人,不应该配戴这种劣玉。
劣玉?李怀祯挑了挑眉。这可是先皇,也就是他祖父御赐给他的,还是块夏透凉、冬暖
手的罕见宝玉,她竟说它是劣玉?敢情她是说到没什么话好说了。
他把玉再系回腰间,“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远方响起的哨音给打断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李怀祯微变了脸色,低语了几句,便转身走向门外。
这种两长一短的哨音是堡里的紧急警报,而且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不然他们不会
跑到宫中找他的──尤其还是他新婚的第二天。
他走到门边又想起什么地回过身来对许筠香说:“你梳流一下,用完早膳之后再找个宫
女陪你去逛逛。”然后,便踏着焦急的脚步走了出去。
本来他是想要陪她四处走走的,但看样子情况似乎不能允许,只能改天了。
坐在床上的许筠香抱着他刚丢回给她的被子,愣愣地瞪着那扇开了又关的门发呆,脑子
里想的全都是刚刚哨音。
奇怪,怎么老觉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啊!对了,那天在“云霞山”上听到的也是这种哨音。她以她那还不算太笨的脑袋转了
几转,才恍然大悟,看样子,相公除了太子之外,显然还有另一种身分
但是什么身分呢?唉!她敲了敲头,这种没有线索的问题最累人了,她除了哨音之外,
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会想得出来才有鬼!
咕噜肚子的重要性终究是强过那没有答案的问题,许筠香赶紧跳下床穿好衣服,然后打
开门,拉大嗓门叫着香儿。
她的肚子快要饿───死───了!
※ ※ ※
“什么,又攻过来了?!”堡内一名男子愤怒地大吼,眼中愤怒的火焰似乎恨不得立刻
把来人碎万段。
“是的,而且为数几乎是我们的二十至三十倍,大概想灭掉我们吧!”他身旁那名全三
上下泛着冷意的男子也说得咬牙切齿。
“关外军队呢?”他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除了杨将军的军队还在奋力抵抗之外,其他的早就全被打得淅沥哗啦了。”冷啸鹰尽
量不要把他们说得太没用,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可也没夸大。
“是吗?看样子得向父王建议一下了。”他喃喃自语地说。
没错,他就是李怀祯,也就是天鹰堡堡主──雷傲鹰。
这些年来,他自己在外组了天鹰堡,以抵外侮,必要时也可以不用涉及身分就能教训一
下那些个贪官污吏,满足了他要在登基之前所想过的优闲生活。
而也就是因为太过“行侠仗义”了,时常劫一些有钱有势的大老爷的钱财来济贫,教那
些守财努恨得牙痒痒的,是朝廷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如果被皇帝知道堡主竟是他自己的宝
贝儿子,不被气死才怪,因此,长久以来,他的双重身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堡主,你想要怎么办呢?”冷啸鹰看着面无表情的他。
照着情势看来,如果他们再不出兵援助的话,所仅存的杨氏军队很快也会不敌。
李怀祯凝着神望着远方想了许久,才由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很好,他们既然真的不怕
死的话,可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他脸上肃杀之意,教人看了就不禁不寒而栗,而且也迅速扩展到众人身上,不一会儿,
整个厅中都充满了冷冷杀意。
“难不成你要”冷啸鹰从他脸上的表情就猜出七、八分,但还不太确定。
李怀祯是个侠骨柔肠的人,最见不得无辜的人民受到伤害,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而从这一方面看来,就不难看出他是个爱惜生命的人,怎么可能会用这一招下去对阵,要知
道,那个死伤是不可计量的。
“传令下去,”他对冷啸鹰吩咐着,“全体弟兄准备待命,摆开『狂鹰』阵式,这次我
要他们来得去不得。”
“堡主,这”冷啸鹰不敢相信堡主真的要这么做,“狂鹰”原本是他想出来的,也只是
排练着好玩而已,没想到堡主真的要以它来抗敌。
“快去准备。”李怀祯朝他挥挥手,表示自己的决心。
当然,冷啸鹰的疑虑他不是没看见,但自己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与其牺牲无辜的
老百姓,他还不如杀了那些狗贼,更何况这是他们自找的。
“是!”看出他的决心,冷啸鹰也只得遵命。
他边着手准备边暗忖,要以“狂鹰”下去对阵的话,那批狗贼可要死伤惨重了,说不定
还有可能全军覆没。
而所谓“狂鹰”阵式,是以天鹰堡全体人员倾巢而出的一种作战方式,其总共分为三部
分──鹰头、鹰翅和鹰爪。
阵式排开,所成之形状恰似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而阵式之强虚有如狂鹰觅食,敏锐、
快速,不留一丝余地,进得去,出不来,如果有幸看到遗体,也是缺手、断脚、血肉模糊,
看上一眼,就足以三天天夜吃不下饭。
能让李怀祯发狠以如此猛烈的阵式应对的战役,这还是头一遭。
“堡主,准备好了。”冷啸鹰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就去通知坐在厅中沉思的李怀祯。
“好,出发。”他嘴角扬起一抹不带的冷笑。
李怀祯在路上交代冷啸鹰,他要生擒番王,叫弟兄们看到番王时暂且留之一条狗命。
李怀祯要把番王关到天牢里,再把他饿个十天、半个月,让他尝尝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时所受的饥饿之苦,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乱兴兵作乱。
当然,能够饿得死番王,让他们的国民看清事实真相,再重新推举个英明的主子出来,
才是他心里所希望的。
战况果然如冷啸鹰所预料一般,阵式一摆开没多久,敌方便溃不成军,只剩下一些忠心
耿耿的将领在那里作着垂死的挣扎。
但是这个情形也没维持多久,那些个残兵败将在番王被生擒之后,便都逃得不见不影,
有几个不怕死的倒还丢下几句狠话再跑,不过跑的速度可也不输那些没胆的人,尤其番王身
边那个狗头军师,说的话是比谁都狠,跑得更是比谁都快。
“追!”
天鹰堡众人本来是打算乘胜追击,把他们打得一个不剩的,毕竟纵虎归山总不是一件好
事。
“不必追了。”李怀祯喝止蠢蠢欲动的众人。
他原就不打算尽杀绝,便何况只剩下几个残兵败将是成不了气候的,所以又何必非要置
人于死地呢?
李怀站在原处,表情淡然地望着急急逃命的几个背影。
※ ※ ※
主子被擒的敌军已是人心惶惶,再加上死伤惨动,原本的几万人变成现在的几十人,这
种情况之下,还有哪个人的心可以静得下来?
“冷将军,没想到他们的实力如此惊人,现在大王被擒,我们该怎么办才好?”番王身
边的狗头军师,六神无主地在冷少云身边转来转去叫嚷着。
“闭嘴!你可以可以安静点?”冷少云火大地吼了他一句。
奇怪,这狗头军师明明就不会武功,除了那颗脑袋和那张嘴会在那里出些馊主意以外,
根本就一无事处,怎么还回得来?
“是。”那狗头军师扁扁嘴,畏惧地垂下头去,不敢再吭声。
冷少云冷眼瞪了他一眼,才不屑地把目光移开。
在旁边的几个人见他发狠了,甚至是官阶跟他一样的,也都垂下头去不发一言,连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