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出宫逛街、情人间的细语呢哝……她在他面前娇嗔,而他宽容地哄着她、由着她对自己撒娇,若不是真心喜爱荣艳,她相信他不会由着她这般娇纵,一如他不曾这样对着自己般。
他们在她面前走过,没瞧见她,两人转身进了一间布庄。
他要为她制衣?心一揪,有些黯然。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买?”老板的声音拉回她的心绪,“哦,我要这些,麻烦你包起来。”
等她结完账,连想也不曾多想地,她奔进了布庄。
“姑娘,欢迎欢迎,请里边看。”伙计一见到她,热络地招呼看。
“呃……”直到闯进布庄,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想退出奉,但这厢刚进来不久的两个人已经看到她了。
“是你!”荣艳手上拿着一块上好的雪纺纱,带笑的唇畔在看到她之后消失。
“你来干什么?”他面色一冷,仿似罩上一层寒冰。
亲眼目睹他们对自己讨厌的模样,她有些狼狈。
“我……我来买布。”
“是吗?”荣艳格格将手中的布料往老板手里用力一放,“我命令你不能将布卖给她,听到没有?”
“是是是。”老板见映晨衣衫朴素,想她是个平民百姓;而眼前这个姑娘身穿锦袍、金饰披身,不消说也知道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他自然答应荣艳的要求。
“这位姑娘你还是快走吧!”
老板的话一说完,她便见荣艳得意地抬起下巴,高傲的态势十分明显,而他呢?他淡漠地如事不关己般,仿若别人欺负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她的心揪了下,脚跟像是被黏住般动也动不了,她真的要任由他们这般欺负自己吗?
虽然她比不上荣艳格格的气势尊贵,可好歹她也是恭亲王府的福晋啊!为什么她要退让?
一股莫名的骄傲涌生,在感情的道路上,她一退再退,已退到死角了,他们要逼到她自残才愿意停止吗?
那么,他们铁定要失望了。她不是会伤害自己的人!
“要你走听到没有?”荣艳气焰嚣张地说道。
“不!”她一声话落,荣艳两眼圆瞠,他也因为她如此大胆而惊讶地看向她。
“我也一样有钱,凭什么我要走?”这句话是对着老板说的。
“这……”老板语塞。
“我就要这块雪纺纱。”她指着刚才荣艳看中的那块布。。 “那是我的!”
“我出双倍价钱。”映晨说道。
“我出‘三倍。”
“我出五倍。”
“我——我出十倍。”荣艳气极,非得要抢回那块布不可。
“我出二十倍”映晨依然面不改色。
“我出……”
“等等,两位姑娘,恕我插个嘴,这雪纺纱由边境运来,价格并不便宜……”老板冒着冷汗向她们解释,怕她们吃米不知米价,为了一块布赔掉了身家。 ’
“废话!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要这块布。”荣艳啜骂了声,转向一直不发一言的靖浇,“靖浇,你倒是说话呀!”
他依然不语,藏着深意的黑亮眸子直勾着他的妻子看。
她不一样了!
小巧而秀致的脸蛋上因着怒气而泛起绯红,菱唇不点而红,晶亮的眸子清亮有神,他不知道一个人的易容术可以高明到这种境界!竟能每次都易容成同样模样,且丝毫不羞。
虽然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不可否认地,她引起他的注意了。见他没有帮自己的意思,荣艳娇蛮地转向老板说道:“我出五十倍价钱。”
老板下意识的看着另一名姑娘,等她开价。
哪知,映晨只轻点个头,说道:“这雪纺纱我不要了,你还是以五十倍的价钱卖给这位姑娘吧!”语毕,她带着笑意离去。
“好好好。”老板也笑开了眉,这雪纺纱的价钱一尺九十五两,共有五十七尺半,这五十倍是……他认真拨算盘去。
“哼!”荣艳认为自己赢了。只有靖浇知道,表面上看来她是输了,可她却赢得了比雪纺纱更珍贵的东西,那便是他的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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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外——
“福晋?”宝儿气喘吁吁地跑来。
“看完戏了?”
“嗯,原来今天有戏班在这里搭台演出。”
“哦,是什么戏码?”
“是……”两人往恭亲王府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视线,紧锁着她们。
“靖浇,结好帐了,老板说会将布送回府里去。”荣艳走了出来。“那就走吧!”他领头先行。
“你要回宫了?”看他的方向是紫禁城。
“你还想逛?”他不答反问。
“没……没有。”荣艳知道,当他反问着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别有其他意见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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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府门外。
“你确定他很久没有回来了?”
“我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天,确定他进宫住了。”
两人交头接耳着,视线却不曾离开过恭亲王府。
“门禁这么森严,叫我们怎么进去?”原来,在他们后头还有一群人等着
“再等等……咦!那不是格格和宝儿?”男子看到了两抹纤细的身影走了过来,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是你!”映晨认出了他,立刻联想到了阿玛,“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阿玛出了什么事?”
“格格,王爷没事。是王爷终日挂心着格格,派卑职来看看格格的。”
“嘻,王爷也太夸张了吧!看格格不需要带这么多人来呀!”宝儿插嘴道,王爷就是这么大惊小怪。
阿玛真是的……她虽责难着,可心里既是感激与感动。
“这是王爷的心意。格格,咱们来了好半晌了,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都进来吧!”不疑有它的,映晨将众人请进恭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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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来啊!大家来尝尝福晋做的点心。咦!他们人呢?”
黄昏时刻,映晨亲手做的枫搪糕终于出炉。
可当宝儿将枫糖糕端出来后,却不见半个奴仆,连稍早前跟着他们进府的嘉亲王府侍卫全都不见了。
“宝儿,他们人呢?”映晨从后头走出,看到庭前没半个人,一丝难堪油然而生。难道,她在这儿不受宠,连自家王府的人也跟着讨厌她了吗?“福晋……”撇下伤愁,她平静地说道:“先端到前厅给王爷尝尝。”
“嗯!”于是,两人捧着两盘满盛枫糖糕的食盘穿过花园、重重亭阁水榭,走到了前厅。可奇怪的是,沿途,半个奴仆都没有,不像是平日人人来往穿梭的情景。
“宝儿,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嗯,大家全都不见了!”
平时就算恭亲王府里的奴仆们不愿意和福晋正面打上招呼,也会在距离她们十步远的地方向她们打恭作揖。而今天,大家好像说好了似的,全都不见人影。
“宝儿,你从后门离开,想办法进宫通知靖浇,说家里出事了!”抑下不确定的心情,她的面色显得凝重。“进宫?宝儿怎么可能进得去?而且贝勒爷会相信宝儿的话吗?”
“这是我的贴身玉佩,能让你顺利进宫,进宫后你一定要想办法让贝勒爷相信你,懂吗?好了,别再多说了,你快去。”
“福晋,那你呢?”
“我有武功,不会有事的。快走!”她安抚宝儿,却不及多想,当日会武功的她,不也教靖浇欺负了……
第八章
紫禁城,缘雪轩
“是谁这么大胆敢闯到府里?”
宝儿拿着映晨的令牌,终于在宫里找到了贝勒。
“哼,我看这该不会是想让靖浇回去的手段吧?”荣艳坐在靖浇的身边,说着风凉话。
“才不是哩!我家格格不是这样的人。”
“她都敢撒谎强逼靖浇娶她了,再撒一个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荣艳一脸鄙夷。
荣艳格格,你怎么这么说?”
“说了叫我侧福晋,你听不懂是不?”
眼看两个女人就要吵起来,他顿觉一阵不耐,叱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哼!叫你闭嘴听到没有?”荣艳讽了声,坐回椅上。
“你最好说得都是真的,要让我发现你骗我,后果你是知道的。”他冷眼凝视着宝儿,算是答应她了。
“什么?你要回去!”凭什么她派人来说说,他就非得回去不可?荣艳不甘心。
这映晨果然有两下子,她思忖。
“不错,你要留在宫里就留吧!我不勉强你。”
“不,我要跟着你。”荣艳赖道。
“那就快点,要是府里真出了事,唯你是问。”他撂下话,身影急速消失在两人面前。
“哼,你家格格花样真多,我都不得不佩服了。”荣艳朝着宝儿讽道。
“我家格格才没耍花样,倒是格格玩的小手段咱们都知道了,你才花样多。”宝儿不服气的应了回去,没等荣艳反应,她便跟在贝勒爷后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