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是醉了,但一向重隐私的他可没兴趣去表演给别人看,因此还有锁门的意识。
被毫不怜香惜玉地摔到沙发中,即使材质再怎么柔软,仍是免不了一阵头昏眼花,再听到锁门的声音,更是令她有一种必死无疑的绝望。
手忙脚乱地想要自深陷的沙发中爬起来,没想到宗御宸颀长矫健的身躯以更快的速度压上来,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她气一窒,差点喘不过气来。
“别想逃,今晚你是逃不了的。”霸道地宣告完,他便狂鸷地吻住她,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他讨厌被拒绝,且绝对不接受拒绝,她最好明白这一点,并且牢牢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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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腰酸背痛。
低低呻吟了声,叶可晴原本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却没想到这么一翻身便直接翻到地上去,与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来个见欢——还是没穿衣服的那种。
“哎唷……”抚着被摔疼的屁股,叶可晴一边奇怪她的床怎会无缘无故变成单人床,一边手脚并用地想爬上床再睡个回笼觉——
床……床?!奇怪,她怎么那么自虐,明明有床不睡还睡沙发,揉揉眼睛,她溜下沙发想走回床上去睡个痛快,却被人眼的景象给吓得睡意全失。
大办公桌、书架、电脑、传真机还有……宗御宸?!
“啊——”震耳的尖叫声自宗御宸书房里传出,其凄厉之程度犹如命案现场,不过可没人敢去敲门关注。
又不是不要命了,谁敢?
说实在话,她会这样也是她咎由自取,谁要她明明门主已经在发脾气了还不闪远些,不知死活地前去一探究竟,送她两个字——活该。
“闭嘴!”被宿醉所苦的宗御宸已是头痛欲裂,她还补以高分贝噪音,简直是火上加油。
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叶可晴才不去在意他火热的视线有没有胶着在自己身上,现在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躲回她的房间去。
“等一下。”宗御宸在她离开之际叫住她,让她身体猛地一僵。
本来想当成没听见门打开拔腿就跑的,但一想起在这里他是老大而她又很不幸地为他所雇时,双腿便很孬地停了下来。
“门主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连最珍贵的身子都献上了,也该够了吧?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承认自己醉得不轻,也因此脑中的影像都像浮光一样掠过,令他摸不着头绪。
说到这个她就有气!
叶可晴愤然转身,然后大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胸上戳戳戳,“你还敢问我,我明明跟你讲你认错人了,你偏不相信我,硬……”说到这,她嘎然而止,脸上飞上两朵红云。
总而言之,她是那个很无辜、很倒楣的受害者,而他……
竟然还在笑?!
一反平日的漠然,宗御宸很难得地在唇边挂上笑痕,虽然认错人是真的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她那太过激昂的反应也实在很有趣。
有多少女人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地跳上他的床,更是百分之百欢迎他认错,绝对不会有她这种愤愤不平、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的。
老实说,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因为她。
“那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只要她说得出,他便给得起,他一向不小气。
补偿?说到补偿,叶可晴便想起毁了她清白的那一夜,那侮辱性的五千加币。
“不必了。”傲然地转身,叶可晴很有骨气地要离去。
虽然什么都不要是太便宜了他,可是要了又会让她觉得自己在卖身,与其这样,倒不如当成是普通的一夜情,船过水无痕。
当然,这前提是双方都得同意才行。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宗御宸拉住她的手臂,不相信真有如此淡泊财富的女人。
叶可晴翻了翻白眼,这人听不懂人话啊?她说得够清楚明白了吧,还问。
“不,我想要一个东西。”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回身看着他,笑得有点谄媚。
“你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很阿莎力地说道。
“我想要的东西是自、由。”唯恐他听不清楚,她咬字十分清楚地说着。
“自由?”宗御宸一愣,像是突然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可以搬回我以前的小套房。”她没说要辞职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其实是她也不忍心丢下宗宇阳不管。
“休想。”他直觉地便脱口拒绝。
话一出口,宗御宸自己也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会以这么激昂的言词反对。
“咳……我的意思是,你的工作是二十四小时的,全天候负责小阳的作息。”他找了一个很烂的理由来牵拖。
“我记得我的职务是家教吧?”有二十四小时制的家教吗?
“少罗唆!”他不自在地再度板起冷脸,“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什么跟什么嘛……叶可晴在心中嘟嘟嚷嚷,财大气粗的暴发猪,真以为全世界都踩在他脚下啊?
“你可以想想别的。”心情不错,宗御宸难得有耐性地大方说道。
若是平时,他才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去听一个女人的要求呢,肯定是直接将她给轰出去,或许是她淡然的态度引发了他的好奇心吧,想知道她是否真如她口中所说的一样清高。
“你是不是宿醉还没醒啊?”叶可晴偏着头狐疑地打量着他。
虽然还是一样霸道,可是却温和得不像平时的他……不
不不,也不能说是温和,只是比较有属于人的温度罢了。
直到冷冷的目光又射了过来,她这才收回打量的视线,欲盖弥彰地干笑,“呵呵,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收回前言,要他有属于人的温度,恐怕南北极的冰山要先融才行。
“再不说的话,你就没机会了。”揉揉眉心,宗御宸走到沙发坐下。
或许真如她所言,他宿醉未醒,不然怎能容忍她一再拖延呢?他一向不怎么有耐性的。
“其实我是真的没什么想要的,所以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她的废话止于宗御宸愈来愈冷的脸色,直接跳到重点,
“我希望你能对小阳好一点。”
什么?“我对他还不够好吗?”衣食无缺,要什么有什么,更有贴身的家教与佣人随侍在侧,物质生活能与他相媲美的小孩恐怕没几个。
“我所说的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他已经没有了母亲,你这个当父亲的理所当然要多多关心他、多花些时间陪他,有助于他人格与身心的健全发展,这不是家教或保母所能代替的——”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她迳自叨叨絮絮了一大串。
“说完了吗?”宗御宸的指关结因握紧而泛白,唯恐一个压抑不住便掐死她。
她以为她是谁?有什么权利评论他的所作所为?
“说、说完了。”吞了一口口水,叶可晴的手悄悄握在门把上,打算苗头不对便先溜为快。
完蛋了!她在心中哀嚎着。
说得太顺口,她熊熊忘记眼前这个人是小气霸道又冷血的宗御宸,随便动动小指头便能将她碎尸万段的开阳门主,她早晚会被自己的大嘴巴害死,呜……
“少自以为是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教,只要做好你份内的工作就好,其余的不关你的事,滚!”重申一次她在门内所扮演的角色,并要她认清本份,宗御宸凛着脸下逐客令。
一得到特赦令,叶可晴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便溜得不见人影,仿佛背后有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一样。
呼,好险,她还以为他八成会宰了她。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宗御宸的唇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微笑,心跳的频率不寻常地加快着。
即使心里不愿承认,但这个为了小阳而勇于顶撞他的女孩,勇气可佳,而且她对小阳无求的疼爱更是令人激赏,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无法做到那么多。
于是,冷冷冰冻起来的心扉出现了一丝裂缝,正如同她的名字——可晴一样,暖暖地逐渐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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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昨天教的诗背给我听听。”一大一小窝在宽敞的客厅里,叶可晴手里拿着本唐诗三百首要宗宇阳背。
虽然是身处加拿大,但自己国家的渊远文化可不能不知。
“可是飞天小女警在播了耶。”宗宇阳的视线恋恋不舍地胶着在那超豪华四十三寸平面电视上。
“不行,背完才能看。”叶可晴将遥控器收到自己身后。
“可是——”皱着小脸,宗宇阳巴巴地看着叶可晴,满脸乞求。
“不准讨价还价。”叶可晴板起脸。
“好嘛。”扁起小嘴,宗宇阳很委屈地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他背完后,卡通一定播完了啦。
“快背。”对他皱巴巴的小脸视若无睹,叶可晴晃着手中的唐诗三百首要他快背。
“嗯……”支吾着,宗宇阳拼命在脑中想那首什么江雪的怎么背,却偏偏一点头绪也没有。
“背不出来?”叶可晴斜眼睨他,“可见我在上课你都没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