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差点露出马脚了,被她的笑容迷得什么都忘记了。
“欧阳小姐,让你空欢喜一场,我很自然就想起自己习性。可是,我却无法想起自己来自何方,家人也想不起。”他佯装悲哀苦恼的表情。“方才我醒来时,我内心有小小的告诉我,我不应该打扰你。我就像在海中攀木求生的人般紧紧抓着你不放,而漠视你也许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却恩将仇报。唉,我决定去投靠警察先生,不想让你困扰。”深沉悲哀的口吻让善良的欧阳枫难过。
见他拿着拐杖挣扎地要站起来,她阻止他:“你要千什么?”
“我要离开呀,造成你诸多不便请你原谅我。”
欧阳枫叹口气,“算了啦,你就留下来吧,直到你恢复记忆力止。”看他迷惑的眼神,她淡淡地笑。“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上午我的反应很激烈,甚至愿为你出医药费也不愿你留下,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改变主意,主动留下你。”
黄羽翔仍装作不解地颔首,心中却认定她是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她太善良了。
在几次的接触中,他看出她的本质,也明了她的最大优点也是缺点,她心在太善良了,也太心软了。
她微偏着头瞅他,眼神是充满感恩之情,“我爸爸说,他的生命中若不是有人伸出援手帮他,今日就没有我们姐妹,所以爸妈要我们怀着感思的心,随时助人一臂之力。既然你面临这次的困境,又没人帮你,我何妨拉你一把。”她伸出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摇晃,“但是我先声明,若是警察查出你的家人,你就要立刻离开我家哦。”
“那当然,谢谢你。”他抓住她的手牢牢握住,感激的神情表回无遗。“我还以为我从此要露宿街头,欧阳小姐,非常谢谢你的仁慈,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欧阳枫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你一定饿扁了,吃饭吧。”她扶他站起来走向厨房。
“我可以叫你小枫吗?”在餐桌前坐卞,他轻声问道。
“随你怎么叫。”她忙着把饭莱热烫,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你也叫我的名字,毕竟我们要相处一段时间。”
“好啊。”她发现他挺罗唆的。
欧阳枫把饭菜都放在他面前,又为他舀一碗汤摆在旁边,“快吃,趁热吃。我去为你整理房间。”
她还没走出厨房又被他叫回头。“小枫,我……”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走回他身旁,“为何不吃饭呢?没食欲还是伤口痛?”见他迟迟不举筷,她以为他人不舒服。
黄羽翔摇摇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呐呐地说:“我不会用左手拿筷子,你可不可以喂我呢?”
欧阳枫的下巴快掉到胸前,“喂你?!”一时的心软为自己惹来莫大的麻烦,反悔也来不及了。
黄羽翔看她眼眸交织着后悔和挣扎,一抹诡笑在唇畔偷偷扬起。
他故意用左手拿起筷子动作迟缓缓地夹菜,莱尚不及口掉下去。反反覆覆动作看得她直摇头,直看不过去。
“送佛送到西天,好人做到底吧。”欧阳枫拉开椅于坐到他身旁接过筷子夹莱喂他,“明天我要上班了,中午吃饭你怎么办?”
他满足地吃着饭,仍不忘用可怜今今的语气说:“只好用汤匙喽。”
她微微地蹙眉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喂她。
霍然,她想到一件事,瞄瞄他的手和脚,有点困难地说:“你要怎么洗澡呢?”该不会又要她帮他洗吧。
看她面有窘色,黄羽翔瞥她一眼,垂下眼睑掩盖充满兴味的眼色。
“还是要请你帮忙。”
欧阳枫把碗筷往桌上一放,跳离他身边。“嘿,喂你吃饭是无所谓,要我帮你……帮你洗……洗澡,免谈。”双颊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帮我,所以我不敢向你提起。”他低低地说:“昨晚也没人帮我,我浑身脏兮兮的,我好可怜。”
他的鼻音很重,仿佛强忍着泪流的声音,听在她耳里令她很不舒服,就像她刻意屏弃他,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哎呀,怎么办?”她一手卷着她的长发在室内踱步,这是她烦躁时的习性。从来见过男性的裸体教她如何帮他?”
她的纯洁完全露在他眼底,让他兴起保护她的欲望,她是一块块宝,纯洁又美丽。
“啊!我想到了。”欧阳枫击掌,兴奋地说:“羽翔,我有办法了,我可以请我男同事来帮你呀!”
她高兴,他可不,甚至是不悦,他稳住内心的不悦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不知为何,我除了你之外害怕和陌生人接触,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黄羽翔用恳求的目光哀求她。“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教我面对陌生人好不好,小枫,求求你。”
欧阳枫咬着下唇,怔怔地叮着他,许久之后才说:“好吧,但我绝不能帮你洗澡。”
她们欧阳家的伦理道德观念很重,自律甚严,她绝对不违背爸妈的教诲。除了她未来的丈夫,没有男人可以教她为他做如此私密的举动。
“我也不可能对你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黄羽翔用坦荡磊落地语气说,“我只需要你帮我脱掉衣裤就可以,其余自己设法,呃,对了,还要请你帮我洗头。”
欧阳枫犹豫了半秒钟才点头答应。“希望你如你外表所表现的是位君子。”她又回到餐桌拾起碗筷继续喂他吃饭。“我实在搞不借你干嘛把头发留那么长,我最讨厌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他的长发实在碍到她的眼。
她挑起他的毛病,男人留长发她看了就讨厌,自以为跟得上时代的潮流,在她眼中看来是男身女像。
“你讨厌我的头发?”黄羽翔非常宝贝他这头长发,然而她却不喜欢他留长发,怎么办?
“男人留长发我一律讨厌。”她毫不留情地回道。
“真的非常讨厌?没有转弯的余地?”他不死心地再问,看看是否能何留这头长发。
“奇怪,我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还问。”她的眸里跃着狡黠。“如果你明天搬出我家,你爱怎么留长发也和我无关,我也管不着你。若是留在我家就照我的规矩来,把头发卡嚓、卡嚓。”她做出剪头发的动作。
她可以从他的眼神看出来,他非常重视他那头披肩的头发,要他剪掉他一定不甘。若是不肯剪,嘿,嘿,请回医院吧,她贼笑着。
“我懂了。”反正是二选一,答案在他心中了。
“那么我去放洗澡水。让你洗澡。”一想到要为他解衣,她就浑身不自在,双颊飞上红晕。
黄羽翔含笑地点头,这年头会脸红的女孩于太少了,偏偏在他眼前的她动不动就脸红,令他更想捉弄她,看她红扑扑的脸蛋,真是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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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帮你把头发洗好吹干,你再自己洗澡。”
“好,谢谢你。”他坐在板凳上任她摆布。
欧阳枫为他卸下吊着左手的三角巾和额头上的纱布。“哇,你额头的伤口缝了几针?”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洗头。
“五针。”
“你破相了。你手脚的骨折多久才能痊愈呢?”
“医生说一个月,毕竟是轻微骨折不算太严重。”
他的头发沾上血液都粘在一起,干涸了更不好清洗掉,让她大叹实在有够难洗,“昨晚你应该拜托护士小姐为你洗头才对。”
“她们不肯呀。”黄羽翔用眼角瞄她,她正专心手上的不作无暇注意他的反应。他的唇边泛起得逞的笑容。
他怎能告诉她,他若不这副狼狈的模样,能博得她的同情心吗?
“她难怪嘛,你没钱请特护,护士小姐怎肯做白工呢?”欧阳枫微偏首同情地看他一眼。“等你恢复记亿一切都会好转的。来,把头低下我要冲水了。”
终于,大功告成,为他洗好头发后,她拿着吹风机把他的秀发吹干。
“啊,我忘记帮你拿衣服。”她把梳子放进他手里,“你先自己把头发梳一梳。
“喔。”他看她离开浴室,左手熟练地梳着长发。“我又没带衣服来,她怎会有我的衣服呢?她的衣服我也穿不下呀!”他迳自喃喃自语着。
须臾之间,她又返回裕室,手上抱着一叠衣服。
“这几件衣裤你穿起来可能大了些,只好请你将就些。”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男人的衣服。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语气微愠地说:“你怎会有男人的衣服呢?”莫非她的男朋友留下来的?他不允许小枫有男朋友。然他却没有思量到自己没有权干涉她交友的情形。
欧阳枫被他责问的口吻骇住.眨着清澈的瞳眸瞪他两秒,嗔道:“你干嘛?不喜欢穿我爸爸的衣眼就明说,何必生气?”在隐约中,她感觉他有富家子弟的气息,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她非常讨厌。
“你爸爸的衣服?”黄羽翔尴尬地盯着她生气的容颜,伸手拉拉她的衣角,祈求她谅解,“我刚刚头疼,所以口气很不好,你不要生气啦。我很高兴你爸爸的衣服借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