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容仿佛心事重重,连睡梦中还径着眉。他注意到她的脸颊有泪水滑过的痕迹,使他不舍地叹息。
细微的轻叹声惊醒欧阳芩,她并没有睡得很沉,稍有声响就能知晓。
“吹,你下班啦。”掀开毛毯,欧阳芩抱着玩偶坐起来。“怎么了?你在生气。”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你会在乎我生气吗?别人的三言两语你就要离开我,你考虑过我回来见不到你,那种心痛的感受吗?”他忿忿地质问。
“懂不懂?”他吻着她的唇瓣,像呵护个易碎瓷娃娃般地轻柔细腻。
欧阳芩闭上眼享受他的轻怜蜜爱,暂时放下恼人的事。
蓝斯吻着她的云鬓,在她耳畔低语,“我爱你,你是我这生最钟爱的宝贝…。”他诉说甜蜜的情话。
“那你娶我好吗?”欧阳芩试探地问。她真的能感觉他爱她,但她想看看他是否肯答应她的求婚,若他真点头答应,她也愿放弃一切嫁给他。
若他摇头,那就证明庭伊的话都是真的,而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纵然会心碎、思念他,但她也能忍耐没有他的日子。
蓝斯听到她的求婚,惊愕了一下,便又立即恢复原来的神憎,笑着吻她的鼻尖一下,道:“我因某种原因不能和你结婚,但是我要你当我一辈子的情妇留在我身旁。””
她一听怔住了,心仿佛在滴血,喃喃地念道:“早就知道答案,为何还有受到伤害的感觉呢?”原来自己还带着稍许期盼。
她震惊凄他的神情骇着了蓝斯,他轻拍她的脸,“亲爱的,怎么了?”
欧阳芩缓暖抬起脸,眼神空洞,唇畔溢着惨笑。“为何是情妇而不是妻子呢?庭伊指责你是在玩弄我、欺骗我,说我只是你新奇的玩具罢了。蓝斯,我不够格人你戴尔家族的门你就明讲,我不会赖着你不放的,你也用不着拿‘情妇’这两字来粮用我,我欧阳家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爱是全部而不是分享!”
蓝斯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想抱住她解释她会错意,但她闪进他的手,退到床后面。
“亲爱的,你听我说,我……”
“我不要听、不要听!”她捂住耳朵,尖声喊叫。
爬上床,蓝斯握着她的双肩安抚她的情绪,“你安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欧阳芩镇静下来,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侧着脸凝视他。
蓝斯松口气,她终于愿意听他的解释。
“蓝斯,不如你先听我说。”
“好呀,我们平心静气地谈谈。”
“我要回台湾,把护照还我,你曾答应过我,我所有的要求你都会答应的。”她用他的承诺压他。
“我不准,我永远都不放你走!”蓝斯快气炸了,她动不动就扬言要离开他,一再挑战他的耐性,殊不知他真正动怒是非常可怕的。
“你食言、出尔反尔,哼,我可是有许多位证人哩,你赖不掉。”
“我也有证人,我答应在合理范围内的要求一律答应,而你的要求我认为不合理,如何允诺?”
“你——”她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啦,不要再和我斗气了。”蓝斯挽着她的肩,温言软语,“我非常爱你,你当我的情妇和妻子是一样的,我会给予你我全部的爱”
“就只差少个名分是吗?”轻易就被说服、哄骗,她就不叫欧阳芩。“情妇我不可能会答应,要嘛,你就娶我,否则就让我回家。”
“我对你再三忍让,你偏偏得寸进尺,我郑重告诉你。你最好打消回家的念头,若你一走,我会整垮朴、夏两家。”他露出残酷的眼神。
“你对我威胁没有用的,无心的人是感觉不到痛,大不了我以死谢罪。”
蓝斯惊愕地瞪着她,伸手抚着她的脸,对她的怒气维持不到几分钟。他相信她的话,她是一个高傲、执拗的女孩,说到做到,还不得。无心,多么令人依然的字眼间,他真的伤她那么重吗?真的是国情的不同,稀松平常的事,听在她耳里成了滔天大罪,唉!
“亲亲,我不再和你争论,我们都需要冷静,各退一步吧,两星期后我给你答案,今晚我要飞往德国两星期后才回来,我们彼此好好想想。”
欧阳芩的心肠再也硬不起来,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爱而低声下气,她怎不感动呢?
她有预感,今天一别可能会是永远,她突然想留住什么,留待往后回忆,这个在她生命里占有一席之地的男人,她此生将不会忘记他。
突地欧阳芩主动吻上他的唇,手指微抖、笨拙地解开他的衣扣。
蓝斯对她的主动示爱惊讶地瞪大眼,随即他饥渴地吻她、爱抚她,褪下她的衣衫、吻上她美丽的胴体……
两人均没想到这场争吵是以做爱为收场,或许争吵是爱情的催化剂。
第九章
欧阳芩感到全身酸痛地下了床,昨天傍晚激烈、缠绵的做爱情景遏残留在她脑海里。
蓝斯对她的需要是如此强烈,仿佛要藉肉体的亲密接触来表达她只属于他一人,谁也别想抢走她。
欧阳芩甩甩头,不再回想昨天两人亲密的画面。她换上一件宽大套头毛衣及老爷裤,显得轻松方便。离开这间充满绔施、给纪、缠绵的卧房。
当她踩下最后的阶梯时,梅蜜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小芩,肚子饿了吧,你是要用早餐或午餐呢?”
她腆腼地笑,“我愈来愈会赖床,都快中午才起来,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总觉得梅蜜阿姨的眼神很暖昧,让她很不自在,这大概是初尝值欲的犯罪感在做祟吧!
“少爷的传真有两份,一份是要我为你准备丰盛的餐点让你补充体力。而这一份是给你的。”
她展开纸张一看,只有短短几句,“亲爱的事,我爱你。”再画两个心形图案并排,一支箭穿过这两个心形的图案。
她感动地把纸压在胸口,“我会珍藏它。”她低语。
安娜推着餐车来到客厅,“小芩小姐,大厨师为你准备的午餐是法国菜,请到花园用石。”她笑眯眯地说。
欧阳芩被弄胡涂了,“为何如此隆重呢?”
“是少爷的指示,他要补偿没陪你一起迎接朝阳的遗憾。”
“小芩小姐,少爷好浪漫哦!”安柳羡慕道。
这下,欧阳芩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他摆明要让所有的人都晓得昨天发生的事,连这种私密的事都敢大声嚷嚷,她实在不敢领教,不愧是性开放的社会。
她连耳根子都红透,不敢再问,转身往花园去享用浪漫的午餐。
待用完午餐,欧阳芩喝着茶欣赏花朵,春天的暖意让百花盛开。
这时候,花园的小径有位中年妇女的身影出现。
珍妮兴奋地朝欧阳芩说:“你看,那位夫人就是伊莎倍·戴尔,是少爷的姑妈。”
欧阳芩站起来,伊莎蓓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来到她面前。
“宝贝,我是伊莎蓓姑妈。”她热情拥抱住欧阳芩,在欧阳芩的双颊各印上一个吻。她见欧阳芩一脸转不过来的傻样,不由得哈哈大笑。“以后你就会习惯我的拥抱。哇,有菜太好了。”
欧阳芩对这美式的拥抱有点吃不消,她在伊莎蓓的对面坐下,伊莎蓓和蓝斯一样都有一双蓝眼……咦?这双眼眸她普见过!
“喀,姑妈,我是否曾见过你?你的眼眸让我有种熟悉感。”欧阳芩俏皮的招呼赢得了伊莎蓓的心。
伊莎蓓放下茶杯,饶宜兴味地说:“你想像我穿一袭长袍,蒙着面纱的模样。”
欧阳芩一听便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甚至还拉她站起来看个清楚。
珍妮惊讶于伊莎蓓对欧阳芩的亲切。伊莎蓓性情古怪,对看不上眼的人,连看都做得看一眼,然而,她对小芩小姐热情有加,谈笑间净是宠爱的神色。
珍妮忖量,也许是小芩小姐尊敬怪异、高傲的人。
欧阳芩张大眼,小嘴徽张,终于认出她,“你是我在台北张大哥店旁遇到的一位女土,拉着我对我预言,说我会遇到我命中注定的男人,成就一个幸福的姻缘,是不是?”
伊莎蓓颔首,悠哉拿起篮子里的苹果吃。“我的预言很准吧。”
“准?我可不知道,但我被你害惨了。”她嘟着小嘴,双手背在身后,半弯着腰在她身旁一咕,“算命仙的嘴巴会害死人,我就身受其害。你一句远离,害我两个月前从台北来到纽约,搞得我生活大乱不说,还差点病死异乡。”
“呵、呵,我欣赏你的直率,你是第一个敢对我没大没小、直言不讳的女孩,勇气可嘉,赏你一个苹果。”
欧阳芩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边嚼边说:“我又不用靠你吃穿于么怕你?”
“你不怕我施咒害你。”她装成可怕的巨鬼吓欧阳芩。
欧阳芩把她举至面前的手挥掉,“这套对我没用。”反而移近根耳畔说:“扮鬼我有十几年的经验,要不要我传授给你.看在你是蓝斯的姑妈面子上,学费打你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