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莫忘仇又笑又咳地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贤弟又生得一表人才,气宇非凡,假以时日,必能娶得美娇娘。”
“可是这签上说我和你有缘无分,想结为夫妇只能等来世了。”梦儿遗憾地又看看那三行字。
“哎呀,签上之言怎可尽信?况且你和——”莫忘仇愣了愣:“梦儿,你刚刚……说谁来着?”
他吗?不会吧!这小子喜欢的人不是大师兄吗?
“你啊!”梦儿一时忘了身分,很大方地说道。
莫忘仇愕然地望着白梦儿,这小子病得可真不轻,不但有断袖之癖,还把他当成女子,真是糟糕!
“这签上说的可真准,贤弟若想与我结为夫妇,除非等到来世,你投胎为一个女子才有可能。”嗯,待会回到客栈,必须请个郎中才行。
不过……梦儿这种怪病,有人会医吗?莫忘仇实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那也未必,或许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位女子也说不定呢!”话一出口,梦儿就后悔了,她又说溜嘴了。
“贀弟虽貌似女子,但终归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可能会变成女子呢?”莫忘仇不以为然地笑道。
“莫大哥,倘若梦儿是位女红妆,不知你愿不愿意与我配鸳鸯?”梦儿心血来潮,突然来此一问。
“配鸳鸯?”莫忘仇听了一愕,心想:贤弟的病好象愈来愈严重了,再和他谈下去,他自己恐怕也要染病了。
“贤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咱们赶快回客栈吧!小姐他们还在等我们。”他加快脚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莫大哥,你还没给我答案啊!到底你会不会娶我呀?”梦儿连忙追了上去,依然问个不停。
两个男人在街上追逐,白梦儿的话又这么暧昧,导致路上人人都对他们投以异样的眼光,莫忘仇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他甚至连耳根子都红了。
“莫大哥,你到底会不会娶我嘛?!”梦儿什么都半调子,就缠人功夫一流。
“会啦!会啦!”被她问得好烦,莫忘仇于是随口敷衍两句,完全失去平日冷静孤傲的形象。
“真的?”梦儿芳心怦然一跳,好高兴呀!
“当然是真的,可惜你梦儿不是女儿身。”他漠然说道,将梦儿的满心欢喜给浇了一头冷水。
“说的也是,可惜我不是个人类……”梦儿感伤地停下脚步,想缓和一下内心这股打击。
莫忘仇走了几步,见后头没人跟上来,于是回首一看,只见梦儿红着眼、皱着眉、翘着嘴地站在路中央,一副被人欺负、无处诉苦的委屈样。
“老天!你又怎么了?”莫忘仇翻翻白眼,他实在是拿他无可奈何。
“我……”梦儿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脚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了,脚疼是不是?”莫忘仇误会她的意思,也不等梦儿开口,他便臭着脸,粗鲁地把她一把扛在肩上,再大步地往前走去。
面对梦儿,他根本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莫忘仇开始怀疑,这个麻烦精,他真能忍受吗?
※ ※ ※
莫忘仇早知道沈玉瑄不可能会等他,但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狠,竟然连他的爱马疾风也一并带走,这下想赶上他们,恐怕不容易了。
“莫大哥,你是不是和沈小姐吵架了?”梦儿好奇地眨眨眼。“否则她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撇下你不管?”
这小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呀?烦死人了!
莫忘仇沉着脸睨了梦儿一眼,懒得理她。
“唉!枉费我有心撮合你们,想不到她却白白错失了良机,真是可惜。”语含遗憾,其实梦儿心中乐不可支。
该死!这小子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竟然想撮合他和沈玉瑄,这岂不是要葬送他一生的幸福!
“梦儿,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我会宰了你!”他凶巴巴地挌下狠话,和梦儿在一起,他似乎很容易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干嘛这么紧张?沈小姐又不是母夜叉。”梦儿有趣地盯着他夸张的表情。
“她比母夜叉更可怕!”莫忘仇从鼻子哼了一声。“娶她我不如娶头母猪,至少母猪还没那么难伺候。”
“天啊!你嘴巴真缺德!”梦儿闻言噗哧一笑,眼前的男人愈来愈像十年前那个天真淘气的南霁天了,而不是先前那个忿世嫉俗、恨海难填的莫忘仇。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赞同我的说法呢!”像感染到梦儿开心的情绪,莫忘仇也跟着笑了。
虽然梦儿偶尔麻烦些,但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感觉身心都得到了自由、好舒畅,他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自从南家灭门后……
觉得时候不早了,莫忘仇连忙去买匹马,梦儿则乖乖待在客栈等他,打算用完午膳再动身回京城。
就在梦儿无聊地喝茶啃瓜子时,门外传来一串暴吼声,打断了她“无聊”的上午茶。
“张大爷,就是那小子!”
“把他围起来,别再让他逃了!”
不一会儿,十几个人已经将她团团围住,个个神色不善地摇晃着手中的刀剑。
噢哦!又是那帮不明是非的小喽啰们!
“各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梦儿露出自认为最可爱的笑容,希望他们认清楚,可别滥杀无辜。
“你少装蒜了,我兄弟俩明明看见东西在你身上!”
“没错,张大爷,东西真的在这小鬼身上!”
咦?那两个说话的大汉不就是昨天那两个土匪?
“哦,我明白了,你们这些土匪是来抢我的红玉璧!”梦儿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还不死心。
不过,就为了一块小小的玉璧如此劳师动众,不嫌太大费周章?
“小兄弟。”一位左脸烧伤的长者向前跨一步,冷冷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就麻烦你将东西交出来,否则……”张贤故意将话说到一半,藉此增加梦儿的恐惧感。
“瞧你气势不凡,想必是土匪头子吧!”梦儿不愠不火地打量他。“你看起来像个明理之人,为何不正正当当地做人,反倒要做些抢人财物的勾当呢?这可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张贤皱皱眉,这小家伙好象还没搞清楚状况,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教训他?
“臭小子,把你的嘴巴给我闭上,东西给我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们剑下无情!”
“唉!脸丑不打紧,但如果连心肠都这么恶毒的话——那就真的无药可救喽!”语毕,梦儿还摇头叹息,让这番充满挖苦的讥笑更加讽刺。
张贤听得一张脸乍红乍紫,非常难看,他最痛恨人家说他的脸了。
要不是怕消息走漏会引来更多的夺玉者,他早就一剑砍下这小子的脑袋了!
“你当真不把东西交出来?”张贤胀红着脸,严肃地问道。
梦儿面色一整,娇颜带煞地喝道:“这玉璧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们凭什么要我把它交给你们?”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张贤邪邪一笑。“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给我上!”他手一挥,几名大汉抽出了刀直朝梦儿砍去,刀刀皆是置她于死地。
“你们休想得逞!”梦儿真的生气了,无念长老的叮咛早拋在脑后,巧手秀足如闪电般旋跃在刀光剑影之间。
那些三脚猫功夫的小喽啰们哪是梦儿的对手,他们连她何时出手都来不及看清,就被她的内力震得立足不稳、直吐鲜血了。
才一眨眼的功夫,十几名大汉就剩下小猫两三只在硬撑场面,张贤见梦儿功夫了得,正想亲自下阵领教时——
“恶贼!还我爹命来!”忽地,一道人影翻飞,手中剑锋直取他的咽喉。
“什么人?”张贤心惊地闪身连退数步,只见一双熟悉的眼眸正狠狠地怒视着他。“你忘记我是谁了吗?”莫忘仇咬牙冷冷地瞪着他,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一泓比寒星还要冷冽的寒光。
那双眼、那张脸、那身影……没错!这个人就是他找寻多年的杀父仇人!
“你是——南霁天?”张贤愕然失声,脸色突然十分复杂地阴晴不定,十年前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瞪着他……
他不是护送沈玉瑄回京城?怎么会和这小鬼在这儿?
“想不到我还活着?”莫忘仇再度挥剑而上。“今日我要为南家三十几条人命讨回血债!”
刀光剑影如落花缤纷般点点闪烁,莫忘仇的剑法虽俐落流畅又结实有力,但张贤似乎很了解他的招式门路,以至他招招落空,根本无法伤及他一根寒毛。
解决掉那群“无啥路用”的软脚虾后,梦儿也紧张地站在一旁紧盯着他们,打算随时出手助莫忘仇一臂之力。
对打几刻,梦儿发现张贤对莫忘仇的剑法十分熟悉清楚,而且处处手下留情,似乎有所顾忌。
奇怪?这个土匪头子到底在顾忌些什么?凭他的本事要打败莫忘仇并非难事。
梦儿困惑地弯起柳眉,她好烦,好想打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