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会遵守我的承诺,绝不改变,你大可放下心来。”夏筱筑一脸的坚定,令人不容置疑。
冷冰心笑笑。“你有试过仲轩的反应吗?”
夏筱筑双眼往上翻了翻。“他啊!跟猪一样,笨死了!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里到底是装些什幺东西,我都一已经快直接的告诉他岚思爱他的事了,他还不知道,他简直是——”她顿了下。
“跟猪一样!”
她们同时异口同声说出,再互看一眼,噗哧一声,笑了开来,害得坐在外面走廊长椅上的席仲轩充满了好奇心。
过了一会儿后,病房的门打开了,夏筱筑送冷冰心出去。
冷冰心颇有含意地瞄了席仲轩一眼,转过头。“记得要多加管教和练习啊!”
“你放心,下次你再看到时,他就会跳火圈、吞长剑了。”夏筱筑调皮的回答。
冷冰心再看席仲轩一眼,笑着离开医院;夏筱筑也笑着目送冷冰心离去,席仲轩则是呆愣的。
“你们刚在聊什幺?冰心怎会这幺高兴?”席仲轩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夏筱筑。冰心会对不熟识的人笑?铁定有问题!
夏筱筑回他一个神秘、高深莫测的表情。“不告——诉你。”
“好啦,跟人家说嘛。”
“好吧,我们在聊一只猪。”
“猪?为什幺聊猪?”他更加迷惑,根本不晓得自己就是夏筱筑和冷冰心口中所说的“猪”。
“因为……嘿!嘿!女人的秘密,不告——诉你。”
“小气鬼!”席仲轩像个孩子要不到糖似的嘀咕。
夏筱筑耸耸肩,不理他。
※ ※ ※ ※ ※
冷冰心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公寓大门时,冷不防地被人由后面一手圈住脖子。她想也不想,马上作出条件反射动作,一手扣住那人的手、身体微倾,一使力,一个过肩摔立即出现,反把那人制伏在地上。那人也立刻发出声音,声音中还有着小小的呻吟声……
原本想和冷冰心开个玩笑、捉弄她一下的穆岚思根本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有一个这幺凄惨又丢脸的下场。都还来及发出惊呼声,就已经被四平八稳的摆平在地上,而自己在都还搞不清楚的状况之下,手臂传来的疼痛感令他只有赶紧出声,否则他想他的手就快被折断了。
“噢!冰……心,好痛,是……我啦!我……是岚思啦,快放开我!”在冷冰心身下的穆岚思发出痛苦的喘息声,再也顾不得男人的自尊和面子问题。
“岚思?我的老天!搞什幺鬼?”冷冰心惊骇地地松开被她反扭住的手,大叫。
“放开蓝斯!”另一道忿怒的吼声继而响起,法兰冲上前欲救穆岚思。
……
结果,穆岚思获得自由,反倒是换法兰被冷冰心制伏住。
“搞什幺?他又是啥东西?”
“他是我朋友啦,你快放开他!”穆岚思着急的对冷冰心解释,然后他又用法文对法兰说话。”法兰,她是我跟你提过的冰心啦!”
冷冰心听了穆岚思的解释之后,一肚子火的松开法兰,往旁边一跨,好让法兰站起身。
她微瞪穆岚思,吓得他躲在法兰高大的身旁,寻求庇护——即使法兰没啥作用。
“先进屋子去再说。”她打开大门,领他们上五楼,口气是冰冷的;穆岚思知道她发火了。
穆岚思就是拿着他们曾经通过一次电话时,她给他的新住址来到这栋公寓,原本想教她大吃一惊的,谁知……
“请坐。”她径自走到厨房,冲了两杯咖啡出来,放在茶几上,自己也跟着坐下。
接着穆岚思和冷冰心彼此面对面的大眼对小眼,法兰则也是乖乖的坐在一旁,不敢吭声。
或许她该到马戏团去当驯兽师才对!法兰心里想着。
“你什幺时候回来台湾的?”
“你什幺时候学会擒拿术?”
不开口也就算了,想说话却又同时开口,而且穆岚思问的问题实在有点……
冷冰心瞄了他一眼,穆岚思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噤声。
“高中时候学的。”瞪归瞪,她还是回答他的问题。“你呢?你不是在法国?跑回来做什幺?还用手勒我的脖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要是你刚刚没及时出声,你就不用再玩啦!你……我真会被你气死!”
她河东狮吼般的吼着,一直死瞪着穆岚思;穆岚思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毕恭毕敬的听冷冰心吼话。到最后,冷冰心实在气不过,伸手捶了穆岚思的头一下,痛得穆岚思不敢吭声的抚着自己发疼的头;就连在一旁的法兰也不敢拯救自己心爱的蓝斯。
“打都让你打过了,可以不气了吧?”穆岚思低着头,又偷偷的瞄了瞄冷冰心,看她脸上的表情。
“你还好意思说?”她又捶打了一记。
“好痛。”穆岚思揉探头。
冷冰心不理不睬的轻哼一声。
“他是……”她总算注意到被冷落在一旁许久的法兰。“他是法兰·席斯,就是我提过住在他家的那位朋友。”穆岚思解释道。“哦——是那个‘房东朋友’啊!”冷冰心‘哦’了好长一声,双眼颇暧昧地的飘向法兰。
“冰心!”穆岚思脸红地阻止她的眼神。
“干嘛?看还要收钱啊?”冷冰心老大不高兴的白了穆岚思一眼,她简单扼要的问好并介绍自己,伸出手。“嗨,你好,席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蓝斯的朋友,冷冰心,欢迎你来台湾……和我家。”
法兰只是瞪大绿眸,呆呆的回握冷冰心伸出的手;因为——冷冰心说的是一口既标准又流利的法语。
穆岚思也同时瞠大他的蓝宝石般的瞳眸,所不同的是,他还外加张大了嘴!
“干嘛?牙齿白啊?还是想选美齿先生?”她用手肘推推穆岚思的肋骨。
“你你你你……”说了老半天,他就只得一直重复个“你”字。
“你口吃啊?”冷冰心又白穆岚思一眼。
“你……你怎幺会说法语?”他吃惊的问。
“耶!”冷冰心不以为然的叫了一声。“怎幺?只准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
“不……不是!我是问你什幺时候学的?”
“哦,自从某个没良心兼负心的男人拋下我独自到法国的隔天起,自己自修学的。”冰心苦着一张脸,好委屈的说,那样子活像是王宝钟钏第二。
“自……自己自修学的?”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你是羡慕还是忌妒啊?”冷冰心巧笑。
“才……才没有咧!”穆岚思红着脸、咬着唇的否认,但心底可不是这幺想的。天晓得他当初每天熬夜苦啃法文字典和听录音带,为的还不就是要使自己的法语能力增强;再加上他又有实地的亲身经验,照理说,他应该比得过冷冰心;谁知——他简直快呕死了。
“蓝斯,你们在说什幺?”法兰忍不住好奇。
“没有。”穆岚思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一肚子气。
“我在对他解释为何我会说法语一事。”冷冰心存心漏他气地接下口。
法兰则了解的点点头。
“你的法语说得棒透了。”他也用法语衷心称赞冷冰心。
“谢谢。”她回以一笑。“你和蓝斯都用英文交谈吗?”
“大部分,因为蓝斯的法语不大好,不过我们偶尔还是会用法语交谈。你知道吗?说他法语说得不好,骂起人的时候可是呱呱叫咧!又快、又准、又狠,简直和平日的对话是大相径庭。”法兰笑着说。
他们说的全是法语,速度也加快些;如此一来,穆岚思那“普通”的法语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他只能吹胡子瞪眼的瞪向他们,一副任人品头论足的模样。冷冰心非常能够理解的点头、轻笑,而后,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不时还贼贼地瞄瞄穆岚思。
“你们在说我什幺坏话?”他怀疑地问;冷冰心瞄得他浑身不舒服。
“没有。”冷冰心答得干脆。她哪会招,又不是要自找死路。
“法兰?”他锐利的眼光扫射过去。
“没有说你的坏话,我们在一起讨论法文。”法兰赶紧装出一脸无辜心虚地答,他可也不想壮志未酬身先死。
“哼!”穆岚思哼了好大一声,狠瞪法兰一眼。
冷冰心寓意深长地看着他们。
“你们吃饭没?”她问
穆岚思摇头。
冷冰心叹口气。“你呀——真是的。”
“没办法嘛,谁叫你比傅培梅还行。”穆岚思诌媚道。
冷冰心挑起眉。“哟,开始拍起马屁、阿谀奉承啦?”
穆岚思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是实话啊。”
“是——哟。好吧,你们坐一下,我去大展身手,马上就好。”
穆岚思这时才总算笑了开来。“谢啦,冰心,我就知道你最好心了。”
晚饭过后,法兰自愿去洗碗碟,好让冷冰心和穆岚思这对好友能够畅谈。
冷冰心替穆岚思泡杯牛奶可可,自己则倒了杯酒;他们一同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仰头欣赏被缀满星星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