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蛮婆子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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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谁?

  这是呼韩邪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想了解的好奇心,他掂掂满怀几不可觉的重量,更好奇她这等娇小轻盈的体态是如何攀上那高大的树上?

  呼韩邪还来不及问出心中的疑惑,怀中的小女人便突如其来的揽住他的颈子兴奋的大叫:“是你?真的是你!”

  王嫱闪动着兴奋的双眼,盯着他丝毫未变的模样。

  他其实长得不错耶!真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会认为他长得难看?依汉人的审美观来看,他绝对没有被称为美男子的资格。

  不过他虽皮肤明显比起汉人黑黝了许多,却散放着阳刚的精壮魅力;浓密的胡须虽遮去了他大半个脸,却遮不住他那炯炯的坚毅眼神;高大的身材虽让人感到粗犷,但他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强劲的气息,却是那么的救人感到可靠和安心。

  还有他的宽阔胸膛,还是那么的温暖,令她情不自禁的更向他的身上偎紧,汲取来自他身上那始终储藏于记忆中的亲切气味,感觉自己心头那长久已来的空洞被瞬间填满了那般……

  对着软玉温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呼韩邪有些难以消受,他以汉语问那直往他怀里贴的小女人:“姑娘,我们见过面吗?”

  “当然,我们……没见过……”王嫱硬是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给收了回去。

  他当然不记得她了,她的相貌改变是如此之大,连她爹娘都差点认不得了,更何况是仅有一面之缘的他?

  她决定不告诉他实话,她才不要让他记起她之前那见不得人的丑样子。

  “可是你说‘是你’?”

  “我乱说的,听听就算了。”

  三嫱俏皮一笑,再度将睑靠在他的颈窝处,享受着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

  她很自然的靠着他,感觉很愉快,好像重拾了自由自在的童年情景,根本忘了掖庭令训诫过千万次,不得与皇上之外的男人接近等礼教问题。

  相较于大漠女子的粗率,汉宫女人是细致而娇柔的,若说来到汉朝的匈奴男子不会对汉女心动,那是骗人的,不过呼韩邪从未因汉女的娇美而有过度的遐想。还不一样是女人?只不过看起来漂亮多罢了。

  但汉女像个易碎瓷器般的娇脆和柔弱,却是他难以接受的。如果他非得挑选一个女人为阏氏,他宁愿选择大漠女子,或许不够美丽、不够细致,但坚强、活泼而奔放的个性,较让他感到安心而自在。

  只是呼韩邪怎么也想不到,眼下这个汉人女子,却能奇迹似的撼动他的心湖,不单单因为她有着令人惊叹的绝美容颜,更是因为她那双和他对视的眼眸,闪动着阳光般的热力,还有她那同样带着阳光般的可爱笑靥,诉说着一般没女所没有的生命热情。

  融合了汉女的娇美和大漠女子活力的她,瞧得他不觉有些失神,仿佛心底深处某个角落的记忆被这双欲语还羞的明亮眼眸牵动着,也忘了不管是在汉朝还是在匈奴,一对陌生的男女这么亲密地搂在一块都是不合宜的。

  为王嫱大大惊艳的巴腾,终于回过神来,他抬头望向她落下来的那棵大树说:“单于,看来汉女并不如外表中的那般柔弱呢!”

  别的汉女倒很难说,但怀中的这女子……呼韩邪很同意巴腾的说法。巴腾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人,再看看周遭的环境,他深感不妥:“这里面是皇宫的掖庭所在,她应该是汉皇后宫的女人,碰不得的,请单于快将她给放下。”

  呼韩邪恼怒的心情本来随着怀中丽人儿的出现而冲淡了许多,但现下巴腾的话让他的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心情又直降到谷底,抱着王嫱的双手也下意识的松了开来。

  “哎哟!”听不懂巴腾言语的王嫱,没料到呼韩邪会突然放手,她跌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屁股埋怨地嚷着:“你怎么这么粗鲁,要放手也不会先通知一声!”

  “你是汉皇的女人。”

  呼韩邪沉着脸说出令他自己感到万分不悦的字句。这么一个充满热力的女子,怎么适合这严肃得紧又暮气沉沉的汉宫?

  属于他?呼韩邪惊慑于自己的念头,甚至感到可笑的荒谬。他一定是疯了,竟然会对一个不过是初次见面、抱了一下下、说了几句话的汉女产生了占有的意念?她还是汉皇后宫的女人呢!

  他疯了!呼韩邪甩甩头,决定转身离开,让自己远离这个女子,也好好地冷静一下自己的脑袋。

  “喂,你别走!”王嫱没好气的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摆起茶壶姿态戳着他的胸口。“我警告你,别将我和皇上那个暴君扯在一块!”

  “暴……暴君。”

  巴腾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个美得不像话的汉皇后宫美女。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低毁她的君主,还敢对他的匈奴王如此没规矩,难道她活得不耐烦了?

  “呵,原来你也会说汉语啊!”

  王嫱惊奇地望向巴腾,纤指自呼韩邪的身上直转向巴腾:“我还以为你只会说那教人听不懂半句的鬼话。我说你是打哪儿来……”

  呼韩邪在她还没来得及碰上巴腾前,一把握住她的纤手。“你向来都是如此随便吗?”呼韩邪老大不高兴地沉声喝着。

  他可以容忍她无礼的手在他胸口乱戳,但却无法容忍她将可爱的纤指,碰触到别的男人一丝一毫。

  “随便?什么意思?”

  王嫱疑惑地看着他,根本不明白他所指的“随便”是指什么,不过她也没多加细想,因为呼韩邪覆了半张脸的大胡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呵,你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胡子?好好玩。”

  她好奇地将手伸向他的胡须上,来回轻轻的抚着、玩耍着那粗硬的胡须,然而她却不知道她那过于娇美的纯真笑靥,再加上这个无心的亲腻动作,简直是在挑战一个正常男人的自制力。

  “住手!”

  呼韩邪得要费好大的气力,才能准确的将她的手拨开,而不是将她揽入怀中、品尝她诱人的红唇。

  “呵……你怕痒啊?”

  看他纠结着眉心,王嫱还以为他是隐忍着被逗出的痒意。她像是被微风拂得摇曳生姿的芙蓉那般咯咯笑着。

  “这么大个人还怕痒,丢不丢人啊?”

  呼韩邪无预警的抓住她的双手,向后将她按在围墙上,炯炯的目光染上一层蒙雾。

  “呀!你这是做什么?”始终令王嫱感到亲切而安心的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强势举动,让她莫名的感到一阵脸红耳热,心口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单于……”巴腾目瞪口呆地看着呼韩邪不正常的举动。

  私底下他是不知道啦,但是最起码他从不曾见过他的单于,在第三人的面前和哪个女子做出任何暧昧的举动,所以眼前的这幅景象,除了用不正常来形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

  呼韩邪并未理会巴腾,只顾将他的脸向王嫱慢慢贴近,让他部分粗硬的胡须扎上她细白的嫩脸,沉着嗓音,带着浓浓暧昧的语调紧盯着她说:

  “你说你不属于汉皇,你见过汉皇吗?”

  他才不相信好色的汉皇会放过她这等绝色,除非她还没有机会见过汉皇。

  被他胡须刺得痒呼呼的王嫱,只能以轻轻摇头回应他的问话,因那不知打哪来的虚脱无力感频频向她袭击,害她只顾着大口大口吸着气,才能勉强留住自己所余有限的气力,根本无暇开口回答。

  她的回应让呼韩邪很满意,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昭君……”

  他的声音像是有着什么法力,令她不由自主的自日中吐出自己的名字。

  “昭君?”

  他复念了一次,扬起藏在胡须下的嘴角。“很好听的名字。”此时巴腾耳尖的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急忙向呼韩邪说着:“单于,有侍卫过来了,赶快放开她,我们也得赶快离开这里,要不让人看到这景象,对您、对她可都是大大的不妙啊!”

  巴腾说的是汉语,因此当王嫱听到他的话时,才想起她今夜翻墙而出的目的为何。

  在呼韩邪放开她转身之前,她急切地拉住他的手,仰起粉红的小脸望着他。“喂……你不要放下我,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呼韩邪微微惊讶地看着一脸恳求的她,想不到她的豪放竟然不输给热情奔放的大漠女子?

  就算是匈奴女子,也不会说出如此大胆、如此坦率不讳地说要跟一个男人走,更何况他们只是初见面而已。

  虽然他的确有带走她的冲动,但她主动的要求,反倒让他犹豫了起来。“你连我是个怎么样的人都不清楚,确定敢跟我走?”

  “不,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王嫱看着他的坚定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她当然相信他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否则当年他大可以趁她被毒蛇咬伤时拿走嫦娥泪,不必管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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