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野把行李箱扔到她脚边,说道:“这堆是妳的东西,我打算再收留妳四十八小时,清醒后,妳可以要求我娶妳,也可以自动滚蛋,妳自己决定。”
雪儿茫然的翻看着那堆零乱的衣物,笔记本、假脸、护照、旅行支票……
但她真的无法确定这些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只能确定护照上的照片是她自己,而笔记本里写得乱七八糟的,什么四方物、暗器和迷魂香……则令她惊愕万分。“我为什么要跟踪你,又为何要潜进屋里?我的目标‘四方物’究竟是什么?我是吸入迷魂香才失去记忆的吗?”她低声问着。
“应该是。”司徒野抛给她一句回答。
“我真的不是你的老婆……”雪儿喃喃自语,霎时她想到了什么,抛开行李箱,愤而起身朝他胸膛猛捶,指责他。“那你干么要玩弄我,还弄假成真!让我莫名其妙的失身,可恶、可恶!难怪这房里没有我的衣服,没有梳妆枱……”
“没有人会拒绝自动送上门来的性感尤物。”司徒野揪住她的双手,不容她造次。
雪儿惊诧地瞅着他眼中无情的冷焰,再糊涂也弄清了,这男人对她根本没感情,他只是在玩弄她!可是她却傻傻的动了真感情。
“我要走了!”雪儿恼羞成怒的甩开他的手,拎着行李箱便往门外走去。
“慢着。”司徒野低嗄的命令如恶风般吹拂而来。
“做什么?”
“妳要去哪里?”他问。
“你管不着。”她头一甩,走出浴室。
小猫撒野了,但他怎能任她胡来,她脑子不清楚,万一落入坏人手中……思及此,他自己也觉得嘲讽,难道他就是好人吗?
他算不上好人,但“夫妻”一场,他有必要负些道义责任。“不准走,晚餐还没吃不是吗?”他扯住她的手臂。
“我才不要和你吃饭。”她甩开他的手。
“由不得妳。”他掳住她的腰,让她栽进怀里。
雪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狠狠一跺脚,高跟鞋踩在他的脚趾上,他的面容绷得死紧,却一点也没喊疼。
雪儿很想笑他活该倒霉被踩,但她却只感到阵阵椎心的疼痛。“对不起。”她落寞地说,垂下双肩,轻轻推开他。“我不该再留在这里,我自己有钱,而且我会照着护照上的地址回家的。”雪儿对他说。
“等妳真的清醒后再走也不迟。”司徒野坚持不放人。
“等我真的清醒,说不定会要求你娶我。”雪儿威吓他。
“我说过妳可以那么要求。”他一定是也跟着糊涂了才会说得这么肯定。
“你并不爱我……”雪儿紫眸满是困惑。
爱是什么?司徒野冷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轻淡如风地提醒她。“如果妳想自动弃权,那我也没辙。”
雪儿很想一走了之,可是她为何要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我是不是再过四十八小时一定会清醒?”她问。
“依照妳的笔记看来是的。”
她手一松,行李箱“砰”地一声落到地上。“我留下。”
“想通了吗?”司徒野无表情的问。
“就和你赌这一局。”雪儿嘟着唇说。
“哦,拿什么当赌注?”她再次引发了他的兴趣。
“你的婚姻,和我的幸福,谁叫你骗我上床,还看光我的身子。”雪儿咬着唇,瞪他。
司徒野凝视她又气愤又委屈的俏脸,邪气的一笑,不发一语地向衣柜走去,更衣。
◇ ◇ ◇
这一晚司徒野当真带雪儿出去晚餐,但可不是两人单独,而是和他一群慓悍的兄弟一同出门。
司徒野让雪儿和他共乘豪华的黑色宾士车,那群兄弟则由一名叫杰斯的头儿率领,另乘厢型车。
雪儿不安地坐在车内,频频回顾后头跟着的厢型车,疑问写在眼中,她怀疑这真的只是一顿单纯的晚餐吗?可是司徒野似乎无意回答她。
终于,车停在一家华丽却俗艳的酒店前,霓虹灯闪烁的光影映在车窗上,显得十分诡异,司机随即上前来开车门。
司徒野和雪儿甫下车,厢型车里的兄弟们立即跟着下了车;这时酒店彩绘大门开启,自里头走出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他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迎向司徒野,热情地说道:“大哥,你总算来了,你肯赏光真是让小弟邢辉荣幸万分。”
雪儿在一旁狐疑地看着,这叫邢辉的男子看来比司徒野老很多,为何还要叫司徒野大哥?
只见司徒野淡漠地一笑,随他进了大门,雪儿也快步跟进,而后头那群魁梧的保镳也随后而来。
雪儿左顾右盼,好奇这灯红酒绿的世界,直到她的小手被一只坚实的大手握住。
“有什么好看?”司徒野将她拉到身边,满眼嘲笑。
“看看有什么关系。”雪儿小声地说。
一间包厢的门被打开来,里头除了满桌的酒菜,更有许多穿着清凉,姿态撩人的惹火女郎。
“还不过来伺候大哥。”邢辉一声令下,那群火辣辣的女郎像鲨鱼似的拥向司徒野,而雪儿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激流冲到旁边去,眼睁睁的看着司徒野左拥右抱,坐到主位上吃饭喝酒去了。
兄弟们排开一字立在两侧,邢辉陪伺在侧,而雪儿成了隐形人似的,没人留心她的存在。
她气闷地迳自坐到一个空位子上,看着满桌的海鲜佳肴──龙虾、大闸蟹、生蚝……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
“大哥,小弟先干为敬!”邢辉举起酒杯,开始说起整篇令人头疼的应酬话。
雪儿再也忍不住执起筷子,自行开动,而她发现非但没人理她,现场还响起乐声,那群女人还鼓噪了起来,原来是有个身着黑色比基尼的女郎进到包厢里,表演钢管秀。
只见她灵活的在钢管上恣意扭摆身子,甩动长发,舞姿极具挑逗,要命的是她开始旋转舞动的身子靠向司徒野,且拨开那群鸦雀,大胆地卸去胸衣,以傲人的酥胸在司徒野胸前磨蹭!
呃!雪儿相信这时就算她把一大盘龙虾端到自己面前来,全吃个精光,也没人会搭理她了!她心闷地埋头大吃,不理会女人们疯狂的尖叫声。
直到她吃饱喝足了,一抬眼,才惊觉司徒野已准备要离开了;她拿起餐巾故作优雅的拭了拭嘴唇,跟了出去,上车。
邢辉和一群女郎立在夜幕中送行。“谢谢大哥卖我这面子。”
“合作是势在必行的,也是你成功的捷径,想清楚后跟我联络。”司徒野云淡风清地说了一句外人听不出的“重话”。
邢辉脸上的笑容颤了一颤,目送他们远去。
“哥,看来司徒野这匹狼,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搞定。”方才那名钢管女郎,其实正是邢辉的胞妹,也是酒店的老板娘邢镶镶,她悄声对邢辉说。
“妳懂什么,这叫先礼后兵。”邢辉脸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戾气。
“可是哥你才刚出狱,他若有意找你合作,那是最好不过的。”邢镶镶犹不放弃。
“我可不想一辈子看他的脸色行事。”他狞起眉目,甩了邢镶镶一个耳光,走进酒店里。
邢镶镶无奈地望着顽强的大哥,看来他是不会听她的,但他想和司徒野斗简直是和自己过不去,最后只会咎由自取。
她对司徒野的强悍作风早有耳闻,为了不再让八十岁的老母为她哥哥伤神,必要时她会自己去找司徒野,请他网开一面,放大哥一马。
然而,方才那短暂的接触,她已深深被他神俊的相貌及那双狂野深奥的黑眸吸引,在风月场所中打滚多年,她阅人无数,尤其是男人,她深知司徒野绝不是普通人,他充满力量,善用权谋,只有他救得了她大哥。
◇ ◇ ◇
车里──
“吃饱了吗?”司徒野问雪儿。
雪儿在幽暗中睨了他一眼。“你风流快活够了吗?”
“妳懂什么。”司徒野不以为然地轻嗤。
哼!雪儿生起闷气,她还没怪他呢,这是什么晚餐,叫她一个人苦吃!
“停车。”司徒野突然命令司机。
司机把宾士向路边停靠,后头的厢型车也停了下来,司徒野对司机交代了几句话,只见司机下了车,搭上后面的厢型车,随即先行离去。
“跟屁虫走啦!”雪儿说着风凉话。
“坐到前座去。”司徒野瞥了她一眼,命令,迳自下了车,坐到驾驶座。
雪儿赶忙下车换座位,怕他暴烈性子一起,把她留在荒郊野外,那可就不妙了。
“要去哪儿?”她问。
“陪我去吃饭。”
“刚刚那还不算吗?”
“那只是个应酬。”
“原来是有差别的,可是我吃饱了。”她直率地说,却引来他一声嗤笑。
“看来菜里没有被下毒。”他语带调侃地说。
雪儿一阵愕然。“你真坏,我还以为你是带我去吃一顿的,没想到是叫我去当白老鼠,难道那就是你的目的吗?”
司徒野嗤然,不想回答这无聊的问题,可是她偏偏问个不休。“还有,那个叫邢辉的人明明比你老,为何要叫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