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俩俩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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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琴真被良二下了魔咒,一对眼睛直盯着良二转。我拿起一杯冰水往焦琴脸上泼了去,焦琴这才回过神来,但不解地看着我。

  我要贤一去取车。我得赶快送走焦琴。

  良二见我坏了他的事,并没有生气,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这招太厉害了!良二不但打击了我与德三,同时也向众人宣示:他不是没有女人,他只是不要罢了!

  只要他一个眼神,女人就会乖乖就范。

  上帝对他太过思宠了!给了良二完美无缺的外貌,又给了他独特的吸引魅力,教人想不看他都难!

  水仙!良二活脱脱是一株水仙,带有灵性的水仙。

  今天的良二,一身是绿,身上多了一分朦胧之美。

  “水仙不开花!”德三冷哼道。德三暗骂良二“装蒜”,一直以来,德三老觉得良二是个怪人。

  二十世纪末最后一位处男,阴阳怪气地,再加上他虽排行老二,地位却比老大贤一来得还要崇高。

  要不是良二对从商没有兴趣,石氏企业他怕早已大权在握。

  从小,德三就看良二不顺眼。哪有男生漂亮成这样的?小时的良二,像极了搪瓷娃娃,比女生还像女生,比女生还漂亮。同学们都知道,德三有个比仙女还漂亮的“姊姊”。这可气死德三了!小小年纪的德三,就是个大男人主义者。

  人不风流枉少年。

  德三女朋友一个换一个,良二却始终毫无动静。

  在德三眼中,良二是个异类,也是个眼中刺。看见良二他就讨厌!男人就该同德三一般,周旋在女人四周。

  什么谬论!真以为自己是开屏的孔雀?到处求偶!

  石家三兄弟,没有一个是完全“正常”,贤一也不例外!

  街上随便拉住一个普通男人,问他愿不愿意同贤一交换身份,十有八个会说愿意;那不愿意的,一个是嗤之以鼻,不相信如此无聊之事,一个则晕了过去,不知是兴奋抑或讶异。

  贤一同我说,他要去加拿大考察市场,为时一个月。

  石氏企业,老二没兴趣,老三又吊儿郎当,只想坐享其成,老四则不见芳踪,只得贤一一肩扛起了。

  “你会想我吧?”

  “当然!想你一千、一万遍。”

  我同贤一如胶似漆般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舍。

  自那晚石家聚会后,焦琴仍惊魂未定。她直嚷着,良二不是人,他根本是魔。她说,她就像被催眠似地朝良二走了过去。

  他和催眠大师马汀相差无几了!焦琴直呼着:“怎么会这样?原本是想去见见世面的。谁知会落到如此下场!”

  焦琴果然如我所料,好奇地想去石家瞧瞧。

  “德三再找过你吗?”我间焦琴。

  “他哪有空!”

  焦琴递给我一张报纸,上面写着:花仙子小姐选美的两位佳丽,为了石三公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良二若见到这则新闻,一定直觉恶心、幼稚;可德三不这么认为,他就是喜欢女人为他争来抢去的。

  “焦琴,你不会喜欢德三吧?”

  “初云,你当我是稚龄少女?”

  “那就好!”

  “不过,石良二这回给我挺深的印象,至今无法忘怀!”

  “焦琴,良二不喜欢女人的,我同你说过了。”

  “真可惜!那么好看的男人。”焦琴托着腮叹气。

  “他有自恋狂!”

  “初云,你占尽了便宜!原本是我先看上贤一的,他像极了‘梅尔吉勃逊’!”焦琴故意同我说笑。

  我拍拍她。“焦琴,你也该找男朋友了。”

  “前天,我碰见齐政水了。”

  我眼睛一亮。“如何?他同你打招呼没有?”

  “没有!他根本不认得我了。”

  “那你同他打招呼不是很尴尬吗?”

  “谁说我同他打招呼了?我只是‘看见’他而已。”

  “难道你们真已‘俩俩相忘’了?”

  “是吧!只是他忘得快些,我忘得慢些。”

  唉!“焦琴,你曾为他的离去,哭得死去活来。”我故意提起这事。

  “哪有!”焦琴翻我一个白眼。

  “是--你没有!只不过掉几滴泪罢了!”我一直笑着。

  “那是有‘异物’跑入我眼内所致!”她辩驳着。

  我没再说下去。那“异物”是“失恋”带来的!必须在化妆室里待上好久,才能用水将它除去,而眼中的“异物”却又作怪地钻进心里,在夜阑人静时,搞得你心直嚷着痛,直到将它排出体外的那天,你才能获得重生。

  看来焦琴已走出来了,往事何必再提!

  暮云一直没写信回家。他连春节都没有回来过年,不过,他回来同谁过年呢?家中冷冷清清,只有我一人。邻居王大伟依旧热心,我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他女朋友盯得紧,深怕他背着她搞花样。

  看他们小俩口,时而吵闹时而恩爱,那也是一种幸福,有人同你吵同你闹,吵闹过又和好如初。唉!是幸福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才好!

  夜里接到贤一的越洋电话。

  “焦琴提醒我,防着你在国外走私。”我说。

  “初云,你不信我?”

  “不信你,便不会同你这样说了。”

  “好了,”他笑笑。“快睡吧!你那里已是深夜了。”

  挂上了电话,正想就寝时,门铃响了。

  是谁?我只希望是暮云。

  我开了门。是一个陌生女子。年约二十来岁,还年轻着。

  “小姐,你找谁?”

  “佟初云!”

  “我就是。”她抬头看着我。她不美,同我一样相貌普通,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脸色苍白,头发披散,神情中有着一种孤绝。我不认得她,从未见过她,她为何找我?

  “我怀了石贤一的孩子。”她哀怨地说。

  天哪!原来她宽松的衣服下,有着隆起的肚子。我请她入屋里坐。

  我不能只凭一面之辞,就判了贤一的罪,因此,我必须了解一下。我递了杯热茶给她,天气有些冷。

  她手上捏着一条小手帕,在两手间直打着结,看来是几经挣扎之后,才决定来找我的。

  “我本来不想来的!”她的表情有些哀凄,原本就不亮丽的脸,如今更犹如苦瓜一般。

  “你说,我听!”我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我想同你借钱,好打掉肚里的孩子。”

  “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再不拿掉就来不及了!”

  “三个月”?我回算一下,正是我同贤一发生关系,与他暂时分开之时。我心中一惊。

  我仔细端详着她,发现她的神韵有些似我,同样是再平常不过的女子,随处可见。

  “你怎么认识贤一的?”

  “我在酒吧上班。有一晚石先生来店里喝酒,喝得醉醋酸地,就带我出场上宾馆。他嘴里一直喊着‘初云’这个名字。”

  我的心震了一下。“贤一把你当成了我?”

  “是的!他酒醒后觉得后悔,说要给我钱,可是我不要,我是自愿陪他出场的。因为,他是个好看的男人。”

  “后来呢?”

  “后来,石先生说将来我有困难可以去找他。他留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络电话和姓名。”

  “你有没有找他?”

  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说孩子是他的么?”

  “我不想他说我乘机勒索、敲诈他。万一他否认孩子是他的,我会羞得无地自容的。”她低下了头,语气哽咽。

  “你叫什么名字?”

  “翩翩。”

  很美、很好听的名字。

  “我肚子大了,老板就把我开除了。我连交房租的钱也没有,又不敢回南部老家去。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跟踪你,我看见你同石先生一起出现在石氏公司,我打过电话,接听的小姐告诉我,那是石氏公司。我一听就挂上了电话,那是有钱人的公司。我如果真找上石先生,人家必定以为我是贪他的钱。”

  看着翩翩娓娓道来,我竟起不了一丝疑心,因她说得很真挚、很感人。

  “我只想赶快把孩子解决掉,然后去找别的工作。”

  “既然你不想要孩子,为何要拖到现在呢?”

  “佟小姐,你我都是女人,要割舍肚中的一块肉,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何况,我心中并不是一点希冀都没有!”

  翩翩很坦白,她知道有孕时,心中也是有过幻想的。

  “我问了你的邻居,得知你的姓名。”

  “王大伟是热心人!”尤其对女人特别热心。

  王大伟同德三下一样,德三只对美女献慇勤。

  “你确定……”

  我知道这话不该说出口的,可我不能不为贤一着想。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即使翩翩说得再真挚,令人一掬同情之泪,但,全信她,对贤一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佟小姐,你怀疑我?”

  “翩翩,若要我完全信你,也太说不过去吧!”

  “是的!我无凭无据。”翩翩的语调悲凄,更显得楚楚可怜。

  “不如等贤一回来再做商量。他现在人在加拿大。”我劝翩翩想清楚才好。

  “到时候,孩子就大了。我不想再耽搁下去。”翩翩语气坚定,似已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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