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孔雀遇到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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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初云走到二楼休闲厅来--

  “德三似乎已等得不耐烦了!”佟初云向洪芍萸说。

  “我走了。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只是路见不平!”洪芍萸临前特别做了“声明”。

  “初云!你看这女孩如何?”石老爹颇有兴味地问着佟初云。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外冷内热,是个教人欣赏的女孩,我喜欢她,敢说敢做、敢怒敢言。”佟初云一语道破。

  “说的好!初云,我被她‘教训’了一顿。”

  “老爹!你似乎并不以为意。”佟初云看得出来。

  “她说得极好,就不知德二是否有这福分……”石老爹陷入沉思。

  “德三同芍萸?”佟初云其实早就期盼着。

  “她比我还了解自己的儿子!我是该反省一下!”

  石老爹抽起了烟斗,想着洪芍萸的“仗义直言”。

  石贤一开车送德三和芍萸回士林。

  石德三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的,他真后悔自己昨晚一时的“失言”。看着洪芍萸走下楼梯时,那种“正气凛然”的模样,他就知道……他真的招惹到了一个“大嘴巴”了。

  “你向老爹说了什么?”石德三逼问着。

  “聊聊天罢了!”洪芍萸耸了耸肩。

  “聊我是吗?”石德三心知肚明。

  “你--有什么好谈的,除了女人之外乏善可陈!”她摇摇头。

  “那你还说了半天。”石德三没好气的。

  “也没多久啊!”她杏眉一横。

  “二、三十分钟还不够久?”石德三朝她吼着。

  “你该洗澡了!”洪芍萸推着石德三进浴室。

  “你把话讲清楚。”石德三脸色铁青,不肯进浴缸。

  “也没什么。只不过帮你争一下家产而已!怕你在石家‘地位’最低、分的最少--喂--你到底洗不洗?要干洗不成?”

  洪芍萸硬脱下石德三的上衣。

  “老爹不至于‘偏心’到此地步。”

  “你别动行不行!小心把衣服扯破了。”洪芍萸同石德三拉扯不休,一个要脱一个不脱。

  “你到底说了我什么?你这个多嘴婆--”石德三的眼神阴郁。

  “我只是转述一下你说过的话而已,当然为了增加张力,加油添醋在所难免,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走--”石德三立刻变脸,脸色忽青忽白。他用力推了她一把,洪芍萸整个身体倒在浴缸中。

  瘟神!石德三发现自己招惹到一个大瘟神。

  “你走--马上就走。协议书作废!我不用你‘看护’了!

  我会叫李妈回来!你马上走--快走--”石德三又吼又叫的。

  “笑话!你叫我来我就得来,叫我走我就得走。招之则来,挥之即去……把我当你的女人不成?我虽是一名女流之辈,可也讲个‘信’字。协议书上我既然签了字,就不会半途落跑,你当我是不讲信用的人吗?”洪芍萸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她一身都是水。

  “是我要毁约的可以吧!你自由了。”石德三冷冷地说。

  “你好了我自然会走,你以为我喜欢赖在这儿?”洪芍萸白了他一眼。

  “你到底走不走?”石德三脸上绷得很紧。

  “不走!我现在得执行‘任务’!”由于石德三无法行动,他打起架来很不方便。

  洪芍萸硬把石德三拖入浴缸内,把他刷得一干二净。

  “我恨你--你这个大嘴的女人。”石德三脸上尽是恨意。

  “彼此彼此!不过我吃亏一些。我恨了你十年,你才恨我一天。不只一些……是一大截才对!”洪芍萸没好气地把石德三推回卧房去。

  “我要去书房--”石德三嚷着。

  “你面对现实行不行!别一不如意就要躲到书房去,真像只‘缩头乌龟’!就算要当象也要当‘忍者龟’!”

  石德三气得想站起身来,可他一站起来身子就往下栽!他尚未痊愈。

  “小--心。”洪芍萸连忙扑身过去接,两人跌坐在地上。

  石德三一个翻身。“你这个长舌妇,看我怎么对付你的大嘴巴!”虽然腰骨伤未好,可上半身仍自如。 

  很快地,他的双唇强硬地吻上洪芍萸的唇,他吻得很急,很用力,像是在泄愤似的。

  石德三“惩罚”洪芍萸的方式,居然是“强吻”她。石德三知道,洪芍萸看来就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姑娘。 

  洪芍萸一个错愕,双唇已被强吻住。他在报复她,她的心绞成一团。

  石德三的双唇冰冷,小说中那种该有的“天族地转”都没有。

  洪芍萸只有羞愤和怒火。

  洪芍萸岂能如此被人“欺负”。她的初吻……她的初吻被石德三给夺走了!她好恨!恨自己不坚持到底“一秉初衷”……

  不该对他心生怜悯,为他说“公道话”。

  卑鄙无耻的小人--好!你吻我!谁怕你来着!

  洪芍萸“吻”回去。她用力地朝对方的双唇上咬了下去。咬得石德三唇破皮开,渗出血丝,石德三却依然不肯“放’’过她。

  洪芍萸感到血滴在她的脸上,唇是冷的血是热的。而且不只是血,还有泪--洪芍萸哭了? 

  不!她没有。她哪有……

  哭的人居然是石德三,洪芍萸震惊了。

  石德三这时才松口,他的血溢在嘴角、泪在眼角。堂堂石三公子居然哭了!因为痛吗?洪芍萸咬痛了他?

  不,不是。而是石德三感到自己被人赤裸裸地揭穿“真面目”--毫不保留地把他的脆弱处全挑了出来。

  石德三翻过身子,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喘着气……

  “你……”洪芍萸颤声。

  “别理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想回到从前,当我的石三公子,你为何一直要逼我‘走’出来!”石德三表情痛苦。

  洪芍萸坐直了身子,看着在地上面孔扭曲的石德三。

  男人也会哭的!到了伤心处时……洪芍萸不胜感慨!

  “你再不‘清醒’,你这辈子就毁了。”洪芍萸胀红了脸。

  “毁了就毁了--我自作自受可以了吧!”他屈膝而双手抱头。

  “你不试怎知道你不行?”洪芍萸激动地补上这句。

  “我习惯了灯红酒绿,我习惯了纸醉金迷……”他喃喃自语。

  “习惯是可以改的!好的保留,不好的就去除。”

  “你走吧!对不起强吻了你,我一时情绪失控!”他颓丧不已。

  就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这可是洪芍萸的初吻。

  “别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他闷哼一声。 

  “不行!我看不过去--”洪芍萸双手插腰。“夺吻”之仇先搁下!

  “你发什么神经!你不是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吗?你现在又这么关心我干么!我一蹶不振一辈子不出息,不正合你意?你既然恨我--就别再管我啊!”石德三别过脸去。 

  石德三的泪已干,他第一次在人前流泪。而且居然是个女人,传出去不让人笑掉了牙……石三公子成了泪人儿!

  “我--”洪芍萸望着石德三的一双深似潭水黑眸,蓦然惊觉……为什么?她不是恨他的吗?现在居然如此关心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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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九樱 整理制作

  第六章

  日子就在“为什么”三个字中,日复一日的过去。

  为什么要为一个恨之入骨的人打抱不平? 

  为什么要为一个咬牙切齿的人伸张正义?

  天下人都知他石德三是个花花大少风流公子,为么洪芍萸要“独排众议”非把他刻意掩藏的脆弱面给揪出来?

  关她什么事?他们的关系连“好朋友”也谈不上不是?

  最多石德三“只是”洪芍萸哥哥的同窗好朋友……好吧,再加一条,石德三被她踩成“病人”,所以替他出头。

  可问题是,人家根本不领情,嫌她多嘴“封住她的口”。洪芍萸自讨没趣!还落得失去了“初吻”,只一声“对不起”外加“几滴泪”就草草了事? 

  “你走--”石德三要她走,可是芍萸杵在原地没走。

  很明显的,石德三在“划清界限”,他不允许洪芍萸再闯入他的“小小世界”里,不让她再逾越雷池一步。

  石德三活到了二十六岁,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洪芍萸“带”回家来。

  没有女人走人他的心房过。石德三一直把女人当“玩意”欣赏着,他可以见一个逗一个,逗一个甩一个。

  他从未真心过,也未动过真情。

  因为她们“不值得”他这么做。何况石德三也不是笨人,他的多金是吸引女人最大的原因。但没有女人能让他刻骨铭心,无非也是他胆怯所致,因为脱下一身七彩的光鲜外衣之后,孔雀不再是孔雀。他胆小、脆弱、稚气……

  这些除了英荻这个老朋友略知一二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从未对别人说过,包括自家人,他希望“石三公子”这个称呼光鲜绚丽,一直延续下去。

  在这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社会里,男人要出来“混”,不是要有“钱”就是要“有女人”,这种派头已成了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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