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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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就请……不!走……走吧!」官兵们也很好商量,反正没人有胆跟他正面冲突,这样是最好的了。

  夜鹰那双深如黑潭的眸子,最後又深深凝视了夏砚宁一眼,才转身走开。

  「夜鹰——」夏砚宁喊住了他的脚步。

  他别过头来,立刻接住了那化作彩蝶翩翩飞入怀中的女子。

  「我……」夏砚宁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自已五味杂陈的情绪,只能泪眼以对。

  「保重!」夜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再轻柔地将她推离了怀抱,转身又走了。这一次头也不回。

  而众官兵就像在众星拱月般,也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他左右。

  夜鹰,夜鹰——

  夏砚宁哭倒在地,心痛不已。

  是她,她是凶手,竟然亲自将心爱的男人推入死谷,她怎麽如此心狠手辣?怎麽如此歹毒?

  孤独的山寨,飘零的身影,那低低的啜泣声,令人心疼地不忍听闻——

  第九章

  绝色,真是个难得一见的人间绝色!

  王泽在知道夏砚宁的身分後,大笑了三天三夜,差点没将嘴给笑歪了。

  他曾听说夏中修的女儿十分美丽,所以才上门去求亲;不过由於多娇又解风情的娇媚女人实在太多了,时常流连声色场所的他,很快就忘了有未婚妻的存在,只顾著与香阁里面的莺莺燕燕们耳鬓厮磨,就连夏家出了事,他也不闻不问。

  孰知,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那般绝色,人们传说中的美,还不及她的三分,更遑论那些庸俗的莺莺燕燕了。

  他心花怒放啊 老天真是太善待他了,居然赐给他一个那麽美丽的妻子。

  只是可恨啊,他从没忘记过夜鹰寨里的那一幕——她居然卑贱地去拥抱另一个男人!

  「该死的,她是我老婆耶,真是不知死活的贱东西!」他忍不住咒骂道。

  这时,小厮突然上前来禀告,带来了他这些天里悬悬念念的身影。

  看到夏砚宁之後,所有的抱怨全都没了,口水还差点淌了一地。

  「你找我何事?」夏砚宁冷淡地问。

  「当然是谈我们的亲事。」王泽走到她面前,嗅著她身上传来的轻淡微香,十分陶醉。「你没忘记吧,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未婚夫?

  夏砚宁突然觉得好荒唐,眼前这自以为是、虎背熊腰的男人,居然是她的未婚夫?这时她忍不住要庆幸自己尚未过门,否则真不知道自己能够忍受多久。

  「你那是什麽眼神?受宠若惊吗?」王泽大言不惭地道。「其实我也心知肚明,夜鹰那家伙一定碰过了你,像你这种残花败柳之身,我还肯要你,你是该受宠若惊的。」

  夏砚宁退了好几步,直想远离他身上那恶心的气息。

  「那真是要多谢王少爷了,不过砚宁不敢委屈你,这残花败柳之身,也不敢高攀。」她才没那麽倒楣嫁给他为妻。

  「说的是,说的对。」

  夏砚宁总算松了口气,不娶她最好。

  「但是……」王泽再度欺近她,他怎舍得让到嘴的肥肉给飞了?到底她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啊!

  「你……你想做什麽?」她惊惶地问。

  「我想!反正你是没资格当我正妻了,当个偏房也不好。」他似乎考虑了很久,才用大赦般的口吻道:「这样吧!不如就召你为侍寝,不过看在你如此美貌的分上,我会好好怜惜你的。」

  夏砚宁躲过了他的禄山之爪,惶恐地道:「不,请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王泽有些恼羞成怒。「我如此对你已经很宽容了,你别得寸进尺。来,让王哥哥好好看看你。」

  「不——」忍住了满腹的酸液,夏砚宁拚命地逃,跟他在圆桌前转圈子。

  「可恶!你这贱人,躲什麽躲?」

  隔著张桌子,王泽看得到吃不到,心里一团火气难消。

  「快过来,别让我生气。」他咆哮道。

  「不!」

  王泽气得一把翻倒桌子,朝她走近。

  夏砚宁连连退役,直到碰到了墙,才发现自已已走至绝路。不过她已打定主意,宁死不屈。

  就在她想咬舌自尽时,突然由门外走进了一个中年男子,阻止了王泽的举动。

  「王泽。」

  「将军?」王泽立刻拜下。「不知将军光临,未施远迎,请将军恕罪。」

  平西将军手一挥。「这是怎麽回事?」

  「家务事,小事一桩,是属下在教训贱内。」王泽笑著解释道,那表情和刚刚狰狞的表情相去甚远。

  「贱内?」平西将军看了夏砚宁一眼。「你什麽时候娶的亲?老夫怎麽不知道?」

  「喔,本来我是想娶她为妻的,但是……」事关面子问题,不能说。「不过这贱人不规矩,惹恼了我,所以决定降她为侍寝。」

  夏砚宁瞪了他一眼,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难道以为她很希罕不成?

  「荒唐!」平西将军扶起了夏砚宁。「这次能够如此顺利抓到夜鹰,夏姑娘功不可没,你怎麽能如此待她?」

  「不,将军,夏砚宁无意嫁给他,请将军看在……看在我替你抓到夜鹰的分上,取消这个婚约吧。」说到夜鹰,她明眸里不自觉地盈满了泪。

  美人盈泪,这是多美的画面?

  两个男人当场看得痴了。

  「好好好,本将军做主,取消你们的婚约。」将军笑著这。

  「将实——」王泽痛苦地喊。

  「怎麽?你不服?」他斜睨了他一眼。

  「服,服——」女人再美也只是个女人,哪里会比自己的命和前程重要?王泽识和地闭上了嘴。

  於是,平西将军以胜利者的姿态,带走了她。

  离开了王泽的视线外,夏砚宁立刻迫不及待地请求道:「将军,你都如愿地抓到了夜鹰,那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走我弟弟?」

  「这……」他高深莫测地望了她一眼。「当然可以。」

  「真的吗?」夏砚宁愁容瞬时得解。「谢谢将军,多谢将军——」

  真美!这次再见到她,她似乎又多娇美了几分,令人不舍移开眼。

  「呵!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若答应了再谢也不迟。」他如狼的眼神望著她,像要将她吞噬入腹那般。

  夏砚宁突然了解,逃过了豺掌,自己又落入了狼嘴。

  「将军的意思——」

  「嫁给我。我夫人死了多年,正室的位置一直悬磬著,只要你肯嫁给我,替我生个白胖的儿子,我就扶你为正。」将军夫人啊,这是多风光的地位。

  夏砚宁紧咬著下唇,眼前这个男人甚至比她爹还老,居然要娶她为妻?

  天啊,这是多可怕的梦魇!

  「你考虑考虑吧!」他才不像王泽那蠢蛋,像个急色鬼,他要她主动答应嫁他。「如果嫁给我,我保证你一家四口从此吃香喝辣,风风光光。哈哈哈——」

  他畅笑地离去,将苦恼留给夏砚宁一个人。

  怎麽办?她究竟该怎麽办?心里愁苦不已,不由自主地更加想念夜鹰了。

  有他呵护的日子,自己是多麽幸福,只可惜……

  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真的好想见他……

  ☆  ☆  ☆

  将军府的地牢里又湿又冷、而且昏昏暗暗、不见天日。

  夜鹰居然被关在这种地方?

  夏砚宁闭了闭眼,心疼得不得了。

  是将军给的方便,她才能自由地前来地牢探视他,可才走几步,她又却步了。

  该去见他吗?她已经把他害得那麽惨了呀!还有什麽脸去见他?

  她好想他,好想看看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受缚于此环境下,他是否会后悔、后悔曾经遇见她?

  在狱卒的带领下,夏砚宁走进了幽幽暗暗的牢里。在荧荧烛火的映照下,勉强地看见了被大锁链绑在墙上,披头散发的男人。

  他上身的衣服被脱去,身上有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烙痕,是面前这鼎烧红的热铁所烙印的吧!

  才短短几天而已,他被折磨成什麽样儿了?

  「天啊,夜鹰,夜鹰——」看到他如此狼狈憔悴,夏砚宁再也忍不住泪水,奔上前,却担心触碰到他的伤口,不敢太过亲近。

  「是你!」夜鹰缓缓地睁开眼,那眼中放射出同样的爱恋神色。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得肝肠寸断。

  夜鹰以灿灼依旧的黑眸,凝望著眼前的小女人。

  怎麽回事?她怎麽会变得如此形销骨立、更加弱不禁风了。

  「砚宁儿,没有我,是不是吃睡都不好?」他担忧地问。

  「你……」都什麽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夜鹰,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只有将命赔给你了。」

  「别再说笑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你一定很恨我吧!」她忏悔地道。「我是不得己的,若非为了爹娘,我……我绝不会出卖你。」

  「我了解。」

  「不!你不了解,你常说我人美心美,现在你总算知道了吧,我是个恶毒的女人,心狠手辣的坏女人!」

  「呵呵……」夜鹰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这傻瓜,心狠手辣的人不会哭得如此楚楚可怜,乖!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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