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啦!”这时,汝儿才开始发现有多少双眼眼正盯着他们直看,弄得她都想戴个面罩,免得让别人认出她是谁来。
“走了,回去了,天都晚了。”站起身来,教父牵住汝儿的手,用外套将两个人一起包住,慢慢的走回“二十四街”。
“回来啦,我们还以为你们玩得忘了回来呢!”王大婶眼尖的看到汝儿红肿的朱唇,了解而暖昧的笑着。
能怎么办?在这些几乎都已经了解爱情是什么的村民眼中,汝儿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的确是让人怀疑的,所以只好乖乖的走回吧台后头,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免得再引起任何的流言。看到汝儿那副不理不睬的模样,村民们开始转向教父探听着,而教父只是不停的带着微笑,然后用着一种“不要再问”的威严望向大家,害得村民们像是搔不到痒处般的难耐,却又不敢再开口。
※※※
从这一次以后,汝儿与教父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公开的秘密一样,每个人都了然于心,但都学会了让这对小儿女自己去谈恋爱,不再不断的询问着他们。
但是,也因为这样,随着日子不断的流逝,与教父之间的情感愈来愈白热化,汝儿的心中开始有了疑虑,她思考着这段感情的未来可能性,但是结果却总是让她担忧,有好几次她都在梦中惊醒,因为在梦中,她看到教父,但他的身旁有着另一个女人,而在教父的眼底根本没有她、就像她曾经的那段恋情一样。
她开始变得沉默,所有的人都发现了这点,但没有人敢问为什么,有谁能为她驱离这种恐惧与害怕?汝儿不知道,教父也不行,虽然他每天都伴着她、吻着她,但仍无法让她释怀。
若是她没有爱上教父也就罢了,但是,那么久以来,她已经沉沦了,在教父温柔而坚毅的情网中,她迷失了自己,也更加的在意与教父之间的相处,她像是一只惊弓之乌,随时害怕那个分离的时刻。
生日前夕,汝儿接到一个许久不曾联络的朋友的电话,她是来向她祝贺二十二岁的生日。
“现在好吗?”一个柔柔的女低音在电话那头说着。
“很好,只除了没有看到你之外,一切都很好。”汝儿感动的说着。这个朋友总是像现在这样,许久许久才捎来个讯息,但是在汝儿的心里,她就有如一坛存在心底深处的醇酒,愈陈愈香、愈久愈浓。
“是吗?”女低音轻轻的笑了起来,“从你的声音里听起来你很快乐,我错过了什么吗?”
“景若,我爱上了一个人。”汝儿咬着下唇对她说着。束景若,一个像大姐又像朋友的女人。
“是吗?”景若的声音里没有讶异,只有谈淡的欣喜。
“可是他没有过去,我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未来。”汝儿将从未与人说过的话吐露了出来,她好想找个人来聊聊,让别人来为她分析她现在这种又爱又怕的心态。
“怎么回事?”
“他失去记忆了!我爱上了一个失去记忆的男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结过婚,或是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汝儿叹息着。静默了许久之后,电话那头又传来了景若低沉的声音,“你在乎吗?就算他真的有什么不堪的过去,你在乎吗?”
“我……”汝儿真正的思考着,她在乎他的过去还是他的人呢?
“别当我不认识你,小汝,”景若笑着,“告诉我。”
“好吧!我有一点在乎,但是我更在乎的是他是不是有一天会离开我的身边。”汝儿低声的说着。
又是一阵沉默,“小汝,我只能说,如果你真的遇到你生命的那一个人,不要错过,世事是这么的难料,谁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去找他吧!”
“景若……”
“没关系,如果你真的担心,你可以拿他的照片到警局里去问问、如果他真的有家人、一定也报过案了,只是,在这之前你还是要告诉他你真正的心情,无论如何。”
“谢谢你,景若。”汝儿诚挚的说着,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她早该这么做的,居然还要别人来提醒她这件事!
“看样子你真的爱上他了!”景若沉沉的笑着,“不多说了,小汝,祝你快乐。”
“谢谢你!”放下了电话,汝儿的心情就像是沉淀过一般的清明,这么多天来的心结轻易的就被这个好朋友解开,她真的感动。
走到了正厅,汝儿找到正在准备开张的教父,她定定的看着他,她深爱着的男人。
“有什么事吗?”教父微笑的看着她。
“教父,我突然想到,我们可以将你的照片拿到警局里去,如果你的家人已报案的话,他们定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找到你的。”汝儿被轻松的心情所引导,口里轻快的对教父说着,根本忘了束景若在电话中对她的最后一个警告。但是教父并没有像她想像中的高兴,汝儿看着他的脸一下子的沉了下来。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教父?”
“你就这么想起我走吗?’教父绷紧了下巴的问。
汝儿一看就知道他的脾气也起来了,因此她急急的解释着,“不是,我是想你离开之这么久,你的家人真的会担心的,我不是要赶你走,真的!”
“算了,不要说了。”教父大手一挥吼了一串。
他还以为汝儿要说些什么,她最近以来的心情一直都不平顺,不管他用尽了多少的方法她都不说,没想到她居然是在因为他一直停留在这里而感到困扰,难怪她总是回避着他的问题、回避着答案。
虽然完全知道汝儿长久以来都担心着他未曾想起的家人,但是教父的心却仍忍不住的揪了起来,在他以为一切就可以这样安定的过下去的时候,她却提出了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想、不敢想的问题,他不想离开她的身边,可是为什么她不懂呢?
“不要说了,如果你开始觉得我碍事的话,我走就是了,你用不着想一些冠冤堂皇的理由来要我离开!”教父拉下围裙,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着活,但是这种态度却更加的让汝儿害怕,她宁可他生气的骂她,也不要他像现在这样的冷漠。
“不是,你误会我了!教父,我不要你离开,可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如果你有妻子怎么办?如果你有儿女怎么办?如果有一对老父母在等着你的消息,你怎么办?”在情急之下,汝儿也提高了声音,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她只是为了他好而已啊!
“你开始不耐烦了对不对?你觉得跟我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在一起,一点未来都没有对不对?”教父推开汝儿伸过来的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被痛打过一样,“没错,我什么都没有,在这里我永远只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你真要我离开就说一声,我没有第二句话,可是你为什么要我那么多的理由呢?”
急喘着气,汝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她从来没有在乎过他是不是有钱,是不是个达官贵人,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着他,想为他做点事而已,“我没有要你走,教父你不要误会,我一点这种意思都没有,请你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我受不了!”
“说实话了吧!你受不不了,对不对?”教父突然狂笑了起来,“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最近的心情老是低落,我总是忍着不去问你,而你原来是这样想着,好吧!既然你这么希望我找到我的家人,跟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父母妻女见面,好,我如你的意,我走!”教父丢下汝儿,直往大门冲去,跳进原来下午要去城里徐海借给他的车,不再回头。
“教父!教父!”汝儿奔到门前,向着教父跳进的车子跑去,但他却停也没停,就在她的面前踩下油门,扬长而去。天啊!谁能告诉她她做错什么了吗?汝儿在心中哭喊着,他为什么这么没有自信,就径自的认为她要他离去?难道以前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他来说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那么的不放在心中?他竞忍心选择这样离她而去,不让她有说明的机会!
“汝儿,怎么了?怎么了?”
一群看到汝儿坐在广场上痛哭的村民们,全部聚集到她的身边,手足无措的看着犹然说不出话来的汝儿,纷纷的安慰着。汝儿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心在教父离开时整个都碎了,就好像被人践踏过一般,就像那夜在房中看到她的医生男友在她的面前抚着另一个女人一样!那样刺、那样痛!
“汝儿,教父是去买东西而己,他马上就会回来了!”搞不清楚状况的王大婶,在大家的催促下将汝儿扶了起来不停地安慰着。